女人微微一愣,完全没有料到,叶峰会提出如此简单的要求,慌忙双手撑地站起来。
旁边两个壮汉,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不相信,连四村八乡最有名的神医华仲景都没有办法,叶峰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年轻人,凭什么能医治?
要是真有这么厉害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取代华仲景的地位,但遗憾的是并未听过此人。
就算急病乱投医,也不是这样,他们想要开口劝,但又觉得当众说这样的话似乎不合适。
“你说你有办法医治?”华仲景看向叶峰。
这种病症的办法就只有一个,就是将体内淤血排出,在此之前或许还可以用药物来化解,但眼下这种方法已经不奏效,不论叶峰的药理多厉害,都不可能以药方解决这个病症。
“华先生,对此有异议?”叶峰反问道。
旁边凑热闹的人群犹如炸开了锅一样,他们根本没有见到过有人敢跟华仲景如此说话。
“这小子什么来头?是疯了?竟然如此态度?!”
“华神医说没法医治,而他说可以医治,本身就是在叫板!”
“光从年纪看,他都不像是厉害的医者,没有一定的经验积累,如何能治病救人?”
“我看他就是为了出风头而已。实际上什么本事都没有!就算失败也无所谓,反正连华神医都没有办法,他也不丢人。”
“难道就是为了以此出名?这名声有何意义?年纪轻轻做点什么不好,非要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的年轻人心浮气躁,都想要踩着别人出名,一点都不想付出。”
“可看华神医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小瞧他,要是别的人,大概早就被赶出去了吧?”
华仲景皱了皱眉头,叶峰此举就是在挑衅他的权威,而且当众想要打败他。
“你想用什么办法?”华仲景问道。
“当然是将身体内淤血排出。”叶峰不紧不慢说道。
“你是耳力不好,还是脑子有问题,华先生都已经说了,淤血在靠近心脏的位置,根本无法排出!”庞发喜早就忍不住,开口反驳道。
这家伙还真的当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医了,只是在一个药方的辩论上赢了华仲景,但要论医病救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华仲景宣判病者命不久矣,但凡有一点办法,必定都会尝试,尽管不至于砸招牌,但对名声还是有相当的影响。
尽管做出决定所用时间并不长,但华仲景必定是慎之又慎。
“他不能,不代表别人不能。不然他的医术,应该是全天下第一。”叶峰淡淡一笑说道。
“那你的意思,你的医术是全天下第一?”庞发喜讽刺道。
尽管华仲景的医术不是全天下第一,但在他所见到的医者当中,却无人能比得过,至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叶峰比不上。
“医治此等病症,何须天下第一的医术?不简单,但也没有那么复杂。”叶峰说道。
“哦?愿闻其详。”华仲景冷声道。
叶峰如此说,未免显得他一无是处,若是强行将淤血排出,风险实在是太大,稍有不慎,病者直接命丧当场,如此极端之法,倒不如让病者以如此状态多活几天。
他实在想不出,叶峰能用什么样的方法,将病者医治好,至少在他看来绝无可能有风险小的医法。
“那华先生,就睁大眼睛好好看吧。”叶峰说完转头向陆达木,说道,“陆兄,替我打一桶凉水来。”
“好。”陆达木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济世坊院子里就有一口井,提供给来此的人解渴用。
尽管不知道叶峰打水何用,但叶峰吩咐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我看你最好想清楚,你忍心将自己的相公交给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靠谱?!”庞发喜开口对女人说道,在他看来压根就不能给叶峰医治的机会。
他甚至不用知道是什么方法,肯定是没用,若真有,华仲景不可能不知道。
“若华神医有办法,我当然愿意交给华神医,但……”女人似乎有些为难,此刻她恢复了一点理智,可毕竟是她祈求叶峰医治。
“你忍心看着你相公送命?他这样的状态,或许还能存活几天,若交给那些庸医,可能连今天都活不过去。”庞发喜继续劝说道。
女人紧紧皱了皱眉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决定。
“原来华先生身边,都是这样搬弄口舌之徒,真的让我长见识了。”叶峰微笑着说道。
他丝毫不担心庞发喜说动女人,他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刚才女人完全是在不理智的情况,才肯让他出手医治,等清醒过来未必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庞发喜的话,或许可以让女人恢复理智,事实上女人已经犹豫,要是反悔不让他医治,那也没有什么。
还是那句话,悬壶济世原本就不是他的目标,治病救人也是看缘分,看到濒死的人他自然会出手相助,但要看家属并不同意他的医治,除非跟病者有不错的关系,否则绝不勉强。
就像此时他救人,在庞发喜这些人的眼里,就是为了跟华仲景叫板,恐怕连华仲景本人也是这样想的,但他还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之所以出手救人,就是因为华仲景无法可医,而他却有办法可医,毕竟是一条性命,不可能眼睁睁在自己面前故去,仅此而已。
在医术上比得过华仲景,让他找不到一点成就感,同样他也不会因为没有医治病者而恼怒,至于周围人如何看他,更对他来说一点不重要。
“难道我说的不对?你倒说说,你有多大的把握?”庞发喜极度不爽怒吼道。
“闭嘴!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华仲景狠狠瞪了庞发喜一眼,冷声质问道。
有些话确实应该由庞发喜来说,他说不太合适,但这庞发喜说话太没有分寸,让他觉得有些恼怒。
“抱歉,华先生,我就是看不惯此人的嘴脸!”庞发喜缩了缩脖子,他不认为这些话不该说,否则华仲景早就开口喝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