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寅把毛巾递给琴吟,琴吟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把三本法典翻了出来递给了辰寅。
“我衣服也全都湿了,你去给我找件衣服,这衣服湿哒哒的,难受极了。”
琴吟一动不动。
“要我说最毒妇人心,我为了给你撑伞,所以浑身湿的透透的。现在我又想帮你赶紧找出天之涯的位置,你看我浑身湿成这样,能集中注意力做这件事情吗?”
琴吟仍然一动不动,过了半晌说道:“你给我撑伞的行为和智障无异,我躺在水泊里,你在我头上撑着伞,有什么意义嘛?”
辰寅满脸黑线:“没意义,没意义行了吧?”说罢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琴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去给他翻衣服,可是翻了几件,感觉都不太合他身,最后从角落里找到了一套白色的长衫,倒是和他的身材相称。便拿出去直接扔给了他。
辰寅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明风的衣服,便打趣道:“啧啧啧,口口声声地说忘了人家了。忘了人家还藏有人家衣服。”
琴吟朝着辰寅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再嘴贱,直接把你舌头揪下来。”
辰寅不经意地抿了抿嘴唇:“毒妇!”
俩人都换好了衣服,辰寅在灯光下又重新研读了几遍杖心法典,这才发现天之涯的位置实际上并不在东北荒原,他一开始的分析实际上是错的。
天之涯的位置,仍然是按照他之前的分析方法分析,但是其中的一个地理位置被拼错了,导致天之涯的方位出现了偏差。辰寅重新梳理了一下天之涯的位置:应该是从苍林瀣谷的位置向西出发,经过丝绸之路,一直到吐蕃,渡河然后达到天竺国。所以他们一直前往东北荒原寻找,实际上是走了一条完全相反的路,所以江湖上的这些人士前赴后继的前往东北荒原,将东北荒原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天之涯的位置。
也因此才会传出关于天之涯种种危险的言论:什么惹怒了天神,所以才会降祸人间,惩罚众人,警告人们不得再去寻找天之涯。
其实不过是一些有心人借机造势的卑劣的手段——不过是想减少些竞争而已。
琴吟看了看辰寅:“你这次的揭秘不能有问题吧?”
“我敢肯定,这次一定没有问题。”
“好,那我再信你一次!”
“你先养养身体吧,过一段时间带上明风等人,我们一起出发。”
琴吟犹豫了一下,说道:“算了,山高路远,自己的事情就不要牵连一些无辜之人了,相繇只是针对我,所以才对我身边的人戏弄,蹂躏,痛下杀手。但是他还没有对别人造成过于恶劣的伤害。所以我和相繇之间只有一个结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说到这里,琴吟的眼睛里突然燃起了满是恨意地熊熊烈火。
辰寅执意要琴吟养养身体,可是琴吟一刻都不想耽搁。辰寅态度十分坚决:“我可不想路上带个拖油瓶!”
琴吟翻了个白眼,说道:“放心,我死了不用麻烦你给我收尸!”
辰寅还是不准琴吟现在出发,趁琴吟不注意,直接拿绳子给她绑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其捆成了粽子模样,五花大邦地扔在了床上。
“听话,等你恢复恢复精神我们再出发!”
琴吟朝辰寅脸上吐了口唾沫:“你给我等着!”
辰寅说道:“我只是为你好,琴令安,你能不能知道点好歹!”
琴吟又朝辰寅脸上吐了口唾沫,辰寅用手抹了抹脸,说道:“你是不是属羊驼的?”
琴吟气鼓鼓地扭过头,不再理他。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冷颜真的是你娘。”
“我娘确实叫冷颜,但是不是现在这个冷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娘早就不在了,基本上是和明风的娘亲同时间去世的,从那个时候起,冷颜就不是真正的冷颜了。但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所以一直为他们效力,对他们言听计从。”
“那现在的冷颜是谁?”
“天嚣的教主,相繇的手下。”辰寅继续说道,“自从于君清死后,冷颜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和以往的形象完全不一样,所以我一直在秘密调查冷颜,才发现冷颜的真实身份其实娇婆,你可知娇婆是谁?”辰寅问道。
琴吟摇了摇头。
“那你可知道你曾找冷颜喝过忘川水?”
“二娘死之前和我提过这件事。”琴吟说道。
“那你可知为何冷颜会有忘川之水?”
“难道冷颜就是孟婆,神话传说里只有孟婆才有忘川之水的。”
“冷颜不是孟婆,但冷颜是孟婆的弟子,名叫娇婆。”
“所以冷颜其实也不是人,而是鬼神。”
辰寅点了点头。
“可是她为什么甘愿给相繇当手下言听计从呢?”
“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她有什么把柄在相繇手里吧!”
“那你可知你为什么要去找冷颜喝那忘川之水?”
“肯定是有什么伤心事情,不知道也就罢了。”
“是因为明风。”
“我都说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谁让你嘴那么欠的!”
“但是你们之间其实有很多误会。”
“不重要,都过去了。就算是误会也都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那你们那些美好的回忆呢?”
“首先回忆没有任何意义,我这人一向喜欢当下和未来。其次,回忆也未必都是美好的吧,如果是痛苦的回忆,那么不记得也未尝不是对自己的救赎。”
“那你对他的爱呢?”辰寅刨根问底的问道。
“至少现在,我不曾觉得我爱他,我们不过是认识而已,就和你一样,都不过是人生道路上短暂的过客,彼此陪伴一程而已。”
明风还是不放心琴吟,顶着雨跟了过来,却无意间在门外听到了俩人的对话,他的神色一阵落寞,又转身离开了:“所以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琴吟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说道:“外面雨下这么大,咱们也无法赶路,你说得对,我应该先养好身体,然后斗志满满地上路。”
辰寅看了眼琴吟,说道:“你也是个大人了,我希望你可以为你自己负责,你为你死去的那些家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