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琴吟与沈柏川为明风和谁走的问题争执不下的时候,二娘火急火燎地赶了回来,俩人同时回头,二娘哽咽着说道:“小吟,快带我去看师傅。”
二娘看到扁由的尸体,哭的泣不成声,李府的将士协助二娘把扁由的身体安置好,李存勖说道:“扁由神医的威名人尽皆知,如今先生仙逝,也定是化作了天上的神仙,您也不必太过伤心,节哀!”
二娘在扁由的坟前跪了一天一夜,谁劝都劝不动,后来众人散去,二娘迷迷糊糊间昏睡了过去,只见扁由再次腾云驾雾,对二娘说道:“为师操劳一生,问心无愧,如今大限已到,被派到了天宫任职,你是我唯一的徒儿,好好在人间治病救人,到时候为师和天帝求求情,等你死后也把你接过来,咱们师徒再续前缘。”
这个梦境似真似幻,二娘泪中含笑:您可真是我的好师傅!
二娘看到明风,实在和正遥太像了,而那双眉眼像极了朱温那个人渣,便把琴吟拉到一边:“你这相公可和当今梁王有关?”
琴吟讶然地后退了一步,说道:“你怎么知道?”
“他母亲你可知道是谁?”
琴吟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母亲是当年被灭门的瞿明德的妹妹。”
二娘感觉脑袋里“轰”的一下,果然他就是当年和自己走散的小明风,正遥的儿子。
琴吟见二娘神色不对,便问她怎么了。二娘把她和明风之间的渊源说了出来,琴吟也十分惊讶,没想到命运竟然如此巧合。
二娘笑脸盈盈地看着明风,没想到这个明风真就是小公子,而且出落的这么优秀,只不过公子多年漂泊,如今又重症在身。二娘看向窗外,叹了口气,只觉得对不起自己离世多年的主子。
琴吟问二娘她们一行人那边的情况调查的怎么样。
二娘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发现,他们确实按照格日朗所说,找到了冷园寨,但是冷园寨空无一人。
“湘西这两个村子肯定和这个天嚣组织有关,而且于君清,辰寅,都脱不了干系,我当时为了引明风出现,比武招亲,辰寅过来搅局,我俩大战了一场,他的黑蛟被我的承影剖开了肚子,肚子里面的出现的就是还没被消化掉的长寿村村民的人头。就是不知道知明师兄有没有和他们卷在一起。”琴吟皱起眉头,又看了看明风,可眼下当务之急却是先让明风养好伤。别的都不重要。
琴吟磨破了嘴皮子,终于说动沈柏川让明风和自己回到苍林瀣谷,二娘因为刚和明风相认,也要跟着两人一起回去,这样明风一旦有什么问题她也方便照顾。琴吟俩人自然求之不得。
次日三人准备启程的时候,格日朗又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说道:“我知道天嚣这个组织最近在干什么了?”
琴吟把他推到一边:“去去去,去一边去,我们不听,这事儿你让果果他们处理吧!”
格日朗表情少有的严肃,一把拉住琴吟:“你不听也得听,这事和你有关!”
琴吟猛然抬头,心里隐隐不安,看了眼明风,然后把格日朗拉到一边,“到那边说!”
可是明风淡淡地拉住琴吟,“不用瞒我,我倒要看看,什么事会把你给卷进去!”
格日朗说道:“湘西连着两个村的百姓消失,还有南溟这突发的瘟疫,你可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快别卖关子,要说赶紧说,不说我们就走了。”琴吟不想听,她只想离开,带着明风回去疗伤,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他的最佳救治时机。
格日朗继续说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天嚣做的,我这几天又仔细翻了翻他们过去的资料,还有根据最近的情况,天嚣这个组织所做的一切都和那个五帝台有关,而五帝台就建在南溟发生瘟疫的那个村子附近,你们可知五帝台是何作用?”
众人摇头。
“几千年前共工祝融大战,共工失败,怒触不周山而亡,而共工有一臣子,名为相繇,十分忠心,见共工被杀,他本性释放,暴虐成性,冲天捣地,食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成泽国,飞禽猛兽,花草树木,遇之尽亡。后来禹见相繇过于猖獗,便以神力将其制服。五帝台就是上古神人为了镇压他的魂魄精血所铸之所,以防止他再次出来为祸人间。”
“所以你的意思是,天嚣实际上祭祀的就是相繇?”琴吟问道。
“极有可能!”
“可是他们祭祀相繇又有什么用呢?都被镇压了,还能再出来吗......”琴吟说道这里,突然顿住了。
格日朗点了点头。
几人大惊,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真就不是他们人力所能控制的了。
“可是你说,这事和阿吟有关系?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明风脸色冰冷,冷静地说道。
“琴教主手里可是有凌光寺的镇寺之宝?”
琴吟一惊,凌光寺的镇寺之宝骨杖,确实就是共工当年怒触不周山之后,留在人间的一根指节。便说道:“那又能如何?”
“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就是七月十五了,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人间地府来往相通,阴气最胜,而最近的天嚣弟子动作非常频繁,我猜想他们很可能是想在七月十五的时候把相繇给请出来。”
“所以呢,那又如何?”
“相繇一旦现世,势必会引起天下大乱,到那时天下苍生的水深火热可不是简简单单地因为战乱了。而相繇最是忠臣于共工,你又有共工的遗物,他肯定会听命与你!”
琴吟听到格日朗的分析,心里半信半疑,“这些都是你的推测,如果没发生怎么办?”
“我干暗桩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件经历无数,我的推测就是标尺,准得很,如果不准,我去吃屎!”
琴吟嗤笑,“那我就等着看你吃屎!”然后义正严词的说道,“昭昭日月,朗朗乾坤,我咋就不信你那些鬼神之说呢?就算相繇真的那么邪恶,那也自有高人制服,曾经制服他的神人肯定也预料得到千年后的某一天,相繇会再次现世。他们定会有应对之策,咱们一介凡人,想要插手此等大事也是有心无力啊!”
“琴令安!”格日朗怒吼道,“你怎么还没有看到事情的严重性呢?以前那个侠气满肠的琴令安哪里去了?什么叫做咱们一介凡人?那些怪力乱神,伤害的不就是咱们一介凡人吗?如果我们都不想办法自救,又有谁能来救得了咱们?”
琴吟迟疑了片刻,她还是选择了离开,她要陪伴明风,她要看着明风康复成正常的样子,只要明风在她身边就好,其他的事情一概无所谓。
上马,挥鞭,琴吟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们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她也成为了这样的人,可她曾经最不耻的就是这种人啊。
一人一马一车,逐渐消失在了格日朗的眼中,空留下马蹄繁杂的脚印还有两条不甚规矩的车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