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寅出门的时候与小和尚碰了个正着,小和尚瞄了一眼辰寅,“阿弥陀佛。”
小和尚走到琴吟二人面前,见这俩人都愁眉不展的样子,问道:“那人是谁?”
琴吟叹了口气,说道:“中原的一个朋友。”
“我见那人面颊消瘦,眼底黑青,脚步虚软无力,怕是过量服用五石散所致。”
“五石散?那是什么?”琴吟问道。
“是一种致幻药剂。曾经有一些江湖术士就用此物行骗,称其为万病消仙丹,并在市场上以高价售卖。食用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会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让人处于极度的快乐之中,兴奋至极,难以自拔。还会有一些人借此药振其性欲,增强体力。但长久食用之人最终下场都难逃丧命的结局。再后来神医孙思邈广帖告示,呼吁世人:五石散其实就是一种慢性毒药,长久食用损己害人。如遇此方须焚之,勿久留也。”小和尚给二人科普道。
“可是刚刚辰寅说的是他要回去吃白粉,不是仙丹药丸。”明风说道。
“就是,那大姐看着也不像那么心善的人,还给他提供仙丹。”琴吟说道。
小和尚摸了摸脑袋:“白面?”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他一定是吸食了罂子粟粉,那东西服用起来也极具依赖性,其与五石散的功效异曲同工,吸食过后的反应就是飘飘欲仙,而且吸食成瘾,很难戒断。时间久了,对人身体损害极大,你们那个朋友不是吸食了罂子粟粉,就是服药了过量的万石散。”
“这......怎么会这样呢?”琴吟喃喃自语,辰寅这么聪明,怎么会染上这些脏东西的呢?虽然自己平日里对他意见不小,但是真看他沦落到这般地步,也确实于心不忍。琴吟抬头看了看明风,那紧皱的眉头更是没松开过,就算他嘴硬说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毕竟身上都留着同一份血脉,自己兄弟遇到事情他怎么会无动于衷。
明风让琴吟留在酒楼休息,他出去一会儿,但琴吟不依,说她也要跟着一起去探查情况。明风见琴吟神色坚定,也就没有拒绝。俩人没走正门,直接越墙而入,后院的位置极其宽敞,辰寅正跪在饰品大姐面前,像条哈巴狗似的,奴颜婢膝地恳求着“姐,姐姐,给我点白面吧,我太难受了!”
那饰品大姐的右手包着绷带,绷带挂在脖子上,唇角向下耷拉着,面相甚是凶狠。她用力一脚过去将辰寅踹翻,辰寅咕噜了好几圈又跪着爬回来,把脸贴在那大姐的腿上,谄媚地说道:“姐姐,好姐姐,再给弟弟点白面吧,弟弟知错了,但是弟弟真不认识那些人!”
“那对狗男女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在我徐三娘地盘上强行要人不说,居然还敢动手打人。你不是他们的人嘛,好,那我就好好糟践糟践他们的人。”这位徐三娘的下眼脸因为生气也跟着动了动。
徐三娘又是一脚,狠狠地将辰寅踢开,喊道:“来人,将他给我拴起来,栓的牢牢的,我看谁还能把他带走。再他一盘子白面,看着他全吃了,把库房上百件没雕的玉器都拿出来,让他在这给我雕,雕不完不许睡觉。”
辰寅跪在原地,一直在给那个徐三娘磕头,好像得到了天大的奖赏一般。琴吟实在看不过去了,便要出手相助,没想到明风却一把将其拦下。琴吟不解,明风低声说道:“等他们把白面也拿出来的时候,咱们再出手救人,把白面带回去让那和尚帮忙参谋参谋。”
徐三娘从后面离开,她身边的几个随从也都是狗仗人势的主,确实听话拿了一盘子白面,在辰寅面前晃了晃,一盘子全扣在了辰寅的脑袋上,白粉沾满了他的头发,面颊,落进了他的衣领。辰寅如获至宝一般,那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点点的亮光,贪婪的舔舐着脸上的,衣领中的,地上的白面。
明风一跃而下,将那两名随从砍晕,辰寅见又是这俩人,惊恐万分,正欲大喊时,也被明风一掌砍晕,夹在腋下离开了这里。
满江时康看到明风扛回来一个大男人只觉得不可思议,俩人面面相觑,也是不敢多问什么。明风将辰寅放在床上,便请那西域的小和尚前来观察情况。小和尚用手指捻了捻那白面,放在鼻子处闻了闻,说道:“就是这东西!罂子粟粉,能使人产生依赖心理,长期服用就会让人形容枯槁,身体虚弱不堪,长期以往命将休矣啊。”
“你说了这么多,可有什么解决办法?”明风问道。
“不不不,我只是略懂皮毛,但并不懂医治之法,只知道若要戒断对患者来说可是巨大的挑战啊!”
时康问道:“喂,小和尚,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西域曾经有人专门经营过罂子粟生意,当时很多西域人受困于此药,所以对此略知一二。”
“那当时西域那些吸食白粉的人后来都怎么样了?”
“无论是染病的还是贩卖的都被可汗集中起来处死了,也是从那时候起再没有敢私自交易罂子粟粉。”
“有力度!”满江说道。
“好办法!”时康也跟着竖起了大拇指。
不一会辰寅醒了,他额头上,胳膊上青筋暴起,脸色绿的吓人,双眼猩红,激动异常,狂吼着:“怎么又是你们,坏我好事!你们还我白面,还我白面!!!”辰寅像条发疯的饿狼,挥动着手臂,攻击着整个屋子的人。琴吟点了他的穴脉,辰寅才安静下来。
穴位被点,辰寅内力难通,脸色由绿涨的紫红,双眼也是越瞪越大,突然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了起来。
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对,就是这种症状!他一定是长期且过量服用罂子粟粉!!!”小和尚见状紧忙默念“阿弥陀佛!”
“满江,时康,快去找大夫!”明风神色紧张,安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