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球出发,沿星图而下,经朱雀关,过二十八卫的南方七卫,便会见到一条浩瀚星河,这条河经过千年征战,已经成为地球联邦控制星域内的最外面。也是地球联邦和周边星域贸易的主要区域。由于这里空间环境复杂,又被赤龙大帝部署了无数阵法,所以从遥远的星空内望去,就好受地球上的黄河一般。
“黄河之水天上来”,孔夫子、秦始皇、汉高祖、唐太宗,这些人物全是黄河子孙。尤其是异族入侵时期,秦帝、汉帝以及后来的赤龙大帝也都是黄河水养育的子孙。
当初异族入侵,在地球岌岌可危的情况下,陕西祖陵炸裂秦帝出世,以一己之力打的入侵的八大星域战神俯首称臣,后来秦帝消失,异族又开始蠢蠢欲动,汉帝受秦帝衣钵,斩千百战神于域外,此时地球联邦内古武修炼已经成了体系,等到异族再次挑衅,赤龙大帝于域外归来,平定四方,剑指北方,压服的八大星域再也没有反抗之心。
而赤龙大帝留下的古武和域外科技更是让地球联邦威压八大星域,他们除了向更远处征伐就只剩下了无休止的内乱。
地球联邦恋家,地球联邦不敢走出星辰大海,故而有人怒责孔老夫子,“父母在、不远游”,为了腐儒们的无聊教诲,地球联邦只知安土重迁,死守祖坟,却从未想过走出星辰大海,终使子孙故步自封,星域范围再难扩大。
其实压根儿忘了一件事。秦帝是打哪儿来的,赤龙大帝又是从哪里回来的?所以他们大概也不晓得,其实地球联邦走出星辰大海已经有几千年了,他们到底都在做什么,都有了哪些成就了。其实他们前仆后继,乘风破浪,远渡星河,甚至去过一个名唤“兽武星域”的怪地方,抓到了一只活麒麟,并将之带回老家。
这听来像是谎话,毕竟麒麟是苍龙的好朋友,自从春秋末年孔老夫子最后一次目击之后,世上就再也见不到它的踪迹了,怎可能有人带回了它?
可这是真的,抓到麒麟的人就躺在这儿,崔震山,今年两千六百岁,现下他赤着脚,打着呼,一边仰躺于甲板上,一边晒着暖暖的虚拟阳光。乍然看去,此人就是个糟老头,谁也想不到他真抓过“麒麟”,并从承天港牵进了帝都。
每当崔震山和人提此往事,总会害得朋友们喷饭狂笑,人人都当他是牛皮王。不过崔震山也不想多做解释,毕竟“麒麟”并非是他见过最怪的东西,他还看过长犄角的狗,会飞的蛋,一条腿的牛等等这些在兽武星域很多很多。
出行数十年,怪事一箩筐。有的有两个月亮,有的地方月亮比星球大,有的地方人头狗身,也有的地方狗头人身。每当崔震山说起这些奇闻异事,总要给邻居们出言讥笑,当他脑子坏了。他莫可奈何,上个月经过锡兰港时,便买了头怪物上船。看这怪物浑身金毛,目露碧光,头生角,背生翅,还长了森利利的爪牙,日后谁还敢笑他吹牛放屁。
嘿嘿……崔震山微微冷笑,伸手朝怪物的脑袋拍了拍,怪物则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阵阵金刚狮子吼。
由于武道兴起,修炼已经成了人人皆会的事情,普通武者到千岁刚刚为青年,修为高深成为战神强者据说更是有万岁寿命,只不过目前年岁最高的也就是崔二爷这些随着武道一起成长起来的人,也不过三千来岁。
来到船舱与搭船同去烟岛的徐子正老先生打过招呼,两个人就在餐厅找了个背静的地方开始聊天,都是联邦老人,两个老人家倒是有说不完的故事,从秦帝出世,谈到赤帝横扫八荒,两个人在旅途中到也不寂寞。
都说“虎父无犬子”,崔二爷大哥的这个儿子,却不是这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的受精卵在保存中出了什么异变,这小子自从来的世间,就和崔家兄弟的性情完全不同,这崔碧忠打小性情便和英雄好汉透着相反,人家读书掉发悬梁,他老兄昏昏欲睡,念书写字、手艺巧工,甚且是强身练武,没一件事能专心,便连赌博饮酒也是心不在焉,说来世间唯一能让他痴心挂记的,便是那两个字:女人。
也难怪侄儿风流了,如同过世的大嫂,崔碧忠肤色白晰,五官秀美,样貌可以说是百中选一,俨然便是个翩翩公子。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别人求之不得的好处,他长得高。如同当年的大哥,侄儿体格魁伟,虽在弱冠年纪,却比叔叔高了半个头,可说得天独厚。这蝶恋花之事,自是演之不尽。什么练武读书,全都不如一场春梦。
眼见崔震山长吁短叹,徐子正笑道:“震山,你别老是愁眉苦脸的。你这回去烟岛,不就是要去找魏无焰提亲的么?想贤侄如此神通,此行必定满载而归啦!哈哈!哈哈!”
听得徐大人着意调侃,崔震山更窘了,忙道:“大人别笑话我了,我侄儿挣钱的本领是没有的,花钱的能耐是天生的;拳嘛,打不了南山猛虎,揍一揍墙上壁虎,倒也还行。至于这个权呢,他的叔叔也已杯酒释兵权啦,还想什么?”
徐子正听着听,不由笑道:“听你说得凄凉清苦,那你拿什么求亲?”
崔震山道:“三分义气、两代交情、一片诚心。”徐子正扑哧一笑,道:“好好干啊。这魏无焰膝下就只有这么个宝贝女儿,等令侄当上魏家的女婿,学了岳父的武功,收了岳父的钱财,最后当上了烟岛岛主,你崔家不是钱、拳、权,面面俱到啦?”
崔震山拂然道:“大人,崔某何许人物,你真把我当成是贪财小人么?跟你说吧,我此番过来提亲,绝不是看上魏无焰的权势财力,而是为了我大哥。”
“你大哥……”徐子正沉吟半晌,猛地醒悟过来:“啊……我怎给忘了?你大哥和魏无焰是结拜弟兄啊。”
崔震山叹道:“多亏大人还记得此事。昔年我大哥与魏无焰意气相投,有八拜之交,为了他俩交情义气,我此番才老了脸皮,带着侄儿过来提亲。所作所为,只是不负兄长所托而已。”说着低头下去,自顾自地抚摸腰间短刀,怔怔无语。
两人静默半晌,徐子正不由叹了一声,道:“打了三千年仗,也真苦了你们兄弟俩。”他摇了摇头,又道:“对了,我听人提过,好似令兄的坟是在烟岛上,对么?”
崔震山黯然道:“没错。我大哥是葬在烟岛,不过那也只是衣冠冢,大哥葬身星空,落得个尸骨无存,我好些年没去祭拜他了。”
崔震山嘴角下弯,两行老泪竟是滚滚而下,他不愿外人见到自己的丑态,便用袖子遮了脸,只管没声没息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