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人立马一左一右架起兰花,往她家拖去。
她挣扎着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炮子打的,都不得好死!”
“放我下来!”
“根根,你死哪去了?你不管管?”
“我会把你欺负我的事告诉江儿…”
根根埋怨道,“猛仔,你这家伙一回来就害我挨骂!”
“你当村长,不骂你骂谁呢?”王猛鄙夷道。
涛涛帮腔道,“爷爷,你是村里最大的官,怎么就管不了我奶奶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根根笑道。
“那高塘村的事呢?”
刚才他听人说洪爷爷在高塘村挨打,村民要去讨说法,被根根制止了。
涛涛对此心里很是不满。
根根笑出声来。
“我一个横龙村的小芝麻村长,怎么能管得了高塘村呢?”
涛涛不依不饶道,“那该谁管呢?”
根根用手指往上指了指。
“上面管!”
“切!上面管!”王豹鄙夷不屑道。
“高塘为难我村的事,你都上报一个多月了,上面有结果吗?”
众人纷纷附和道。
“靠上面,那简直是等母猪上树!”
“那都是帮不管事的老爷们!”
“不依赖上面!”根根喝斥道。
“你们想打架解决吗?”
王豹神色固执道,“就得打一架!”
“只有打趴他们才能根本解决问题!”
“都乱嚷嚷什么呢?”根根暴跳如雷。
“高塘村几千人,我们打得赢吗?”
“打出死伤,谁负责呢?”
“与高塘结下仇恨,我们的路还修不修,以后还从不从他们村前过呢?”
这连串的质问直指核心,无可回避。
那帮喊打喊杀的年轻人,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王猛也觉得根根说得有理。
过去他带人到处打架,那只是部分年轻人之间的瞎胡闹。
打完后往往是一笑泯恩怨。
而现在的矛盾上升到村与村之间,
靠打群架只会把事情越闹越大。
对横龙村来说,
打输了,坏处多多;
打赢了,无非是出口气,也于事无补。
见涛涛还满脸不服气的样子瞪着根根,
王猛有些好笑。
这孩子血液里有大多好斗因子。
“涛涛,你先回去吧!”
“真没劲!”涛涛悄声嘀咕道。
他不情不愿才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
“猛叔,明天记得喊我去圩上!”
“好心!说到做到!”王猛保证道。
“我们勾个手!”
涛涛心里有点不踏实,又跑回来。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涛涛瞪了根根一眼,双手负后,踱着方步,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道。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众人哈哈大笑。
“这小兔崽子!”根根骂道。
“老子算哪门子官呢?”
接着,他把气撒向周围的年轻人。
“笑什么笑?都给我散了,让猛仔今晩早点休息!”
说完,他朝王豹招了招手。
等王豹走近,他郑重其事告诫道。
“猛仔爸挨打的事暂时不要告诉他!”
王豹点了点头。
他们这一批年轻人大多已成家,少了年少轻狂,更多了份成熟与稳重。
有些事嘴巴嚷嚷发泄一下可以,
但真要付诸行动,还是会有不少顾虑。
凭王猛的火爆脾气,只要知道他爸的事,肯定会立即打上门去。
众人不断离开,各回各家。
禾坪上渐渐安静下来。
王猛把苏儿拉到一边,神色严肃问道。
“刚才兰花说的是怎么回事呢?”
苏儿瞪着王猛,语出惊人道。
“我被强暴了!”
“啊!”
王猛大吃一惊,随即又怒火冲天。
“怎么回事呢?谁做的?”
“茶山坳猛矿老板肖云峰。”
王猛咬牙切齿道,“我会为你报仇!”
苏儿扫了一眼王猛,平静道。
“我在猛矿食堂上班。晚饭后有人要我煲碗醒酒汤送过去。在他办公室…”
苏儿云淡风轻,就似在讲别人的事。
这让王猛越发恼火。
“你没有反抗,就让他得手了?”
“我反抗干嘛呢?”苏儿理所当然道。
她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
“周边好多女人都没有这个机会呢?”
“你…你…”
王猛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人都说我好运气,身价最高!”
“知道是多少吗?”苏儿骄傲道。
“整整三万元!”
“三万元!”王猛尖叫出声。
他忍无可忍,抬手打了苏儿一巴掌。
“三万元你就让他把身体糟蹋了?”
“哥,你打我?”
苏儿捂着脸,踉跄后退,不敢相信道。
很快,她稳住身子,凄美一笑。
“我的身体很值钱吗?过去我一直想交给你,你…你不要…”
“后来我任由那酒鬼糟蹋,又得到了什么呢?”
她泣不成声。
脸上那道红红的掌印清晰可见。
它仿佛是在诉说自己不堪的遭遇,
又似在指责王猛的狠心与无情。
王猛心如刀割,
不自觉伸出双手,想拥苏儿入怀。
“别碰我!我脏!”
苏儿推开王猛,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
“我嫁过去,谁管我呢?”
“男人一身是病,还是酒鬼。”
“婆婆比兰花还恶。”
她神情恍惚,痛苦地喃喃自语。
“我天天赚钱养家,还得挨打挨骂…”
她的话像一根根利箭,直射王猛心窝。
王猛不管不顾将苏儿抱入怀里。
“苏妹,对不起!是哥错了!”
“你有什么错呢?”
苏儿又强行把王猛推开。
“错的是我的命!”
她伸手抚了抚额头上飘散的头发。
“我得活着,得过日子呀!”
她语气里透露出无比的辛酸与苍凉。
“我在食堂帮厨,做几年还赚不了三万元。它却可以改善我家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