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芳的话反而把雪儿惹怒了。
“刘妈!”
她想骂人,想好好骂骂那两个王八蛋。
嘴巴动了几次,她还是没骂出口。
王江是寄了些钱回来,
却没留下具体地址,
也无片言只语的问候。
家里缺钱吗?
她独自在家,连爷爷给的钱都花不完。
她需要的是看到他们的人,
需要的是他们的安慰呀!
“去睡吧!”
刘芳扶起雪儿,满目沧夷道。
“一切都是命。”
“他们总有一天会幡然醒悟的。”
雪儿躺到床上,依旧久久难眠。
这些年来,
她终日以泪洗面,盼君归来。
可是,如果他们同时回来,她又该如何应对呢?
他们三人还能像过去那样和谐相处吗?
这真是一件让人头大欲裂的事。
直至天亮,
她才模模糊糊入睡,又被涛涛摇醒。
“妈,你去不去呢?”
他惦记着山里那事,比母亲起得都早。
“去!怎么不去呢?”
雪儿一骨碌爬起床。
把岛贼尸体处理好,可是天大的事。
吃完早餐,
他们以晨练为名往二龙山跑去。
在森林里走了大半天,
他们才找到昨天的事发地。
“岛贼尸体呢?”涛涛奇怪道。
“怎么什么也没有了呢?”
雪儿心急如焚。
“你再想想,是不是记错了。”
“你看,我们是在这里摔倒的。”
涛涛指着不远处一棵树,斩钉截铁道。
“那树边有个坑,我把尸体埋在里面,上面又遮盖了许多枯枝茅草。”
雪儿更急了。
涛涛杀人是否被人看见暂时不得而知。
但现场肯定有人来过。
这个坑被泥石填平。
四周土地都是被人新翻动过。
雪儿拿起带来的小铲在地上狂刨。
挖了几米深,依旧不见岛贼尸体。
她心里越发惊惧。
这说明什么呢?
来人不是好心掩埋尸体,而是拿它做文章,极可能是为了追查凶手。
一突儿,
她产生了带儿子远远逃走的念头。
可大汉国实名制下,
哪有什么安全藏身之所呢?
爷爷不是想带儿子去深山练武吗?
只要他过来,就把儿子给他带走。
先把儿子的命保下来再说。
“妈,泥土里有头发!”
涛涛捧起一把泥土又惊呼道。
“还有血迹,有细碎的肉沫!”
雪儿也抓了把松动的泥土细看。
里面不仅有细碎的头发与肉沫,还骨头、指甲、布条等。
“妈,会不会是野兽咬碎的呢?”
雪儿没有回话,又连抓十几把泥土看。
里面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这样。
“不对不对!”涛涛又摇头道。
“野兽肯定是把肉吃到肚子里,哪里舍得咬碎埋泥土里呢?”
通过认真观察,雪儿有了初步判断。
尸体是被人用内力震碎的。
世上拥有这种强横内力的人少之又少。
爷爷有此内力。
可这人绝不可能是爷爷。
他在的话,肯定会现身相见。
不过,这人多半是友非敌,
否则,他不可能为自己掩盖真相,
把尸体渣子混到泥土里去。
这人的身份随即也呼之欲出。
她不由双手拢到嘴边大喊。
“神仙爷爷,是你们吗?”
连番遇上奇迹,肯定是有高人相助。
她索性跟着涛涛把他当成神仙得了。
涛涛也高喊起来。
“神仙爷爷!”
森林里依旧没有听到回音。
可雪儿心里却轻松了不少。
他们又将现场细细搜寻一遍,对发现的可疑处一一清除,便径自下山。
茶山坳锰矿。
正吃早餐的野边猛地想起一件事。
“山本泉呢?”
身边一个人回道,“他昨天说去为您报仇,至今未回。”
“他不会真去山上了吧!”野边笑道。
山本泉是家族弃子,性格疯疯癫癫。
他酒醉后的疯话,野边也没当回事。
想了想,野边又拨打山本泉的手机。
“嘟嘟嘟!”
手机是通的,却一直没人接。
二龙山里没信号。
这说明山本泉不在森林里。
“这狗东西多半是躲哪里鬼混去了。”
放下电话,野边没再搭理此事。
这时,一个矿警向他走过来。
“野边先生,吃早餐啊!”他巴结道。
“小王,袭击我大岛国人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据我们推测,凶手伤人的武器极可能是强力弹弓。”小王陪着小心道。
“我们先到附近村落排查会用弹弓的人,争取早日把凶手刑之于法。”
“听说那孩子从小习武。”
野边犹豫了一下又说道,“你看,会不会是这孩子做的呢?”
“那孩子还不到五岁。”小王笑道。
“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练武,能有这种本事,在十几杆枪下逃跑吗?”
“这倒也是。”
野边想想也觉得这根本没有可能。
沉吟片刻,小王又说道。
“刚才朱所打电话过来,横龙村那女孩的家长昨晚向所里报案了。”
“什么意思?”
野边来气了。
“这小事情他还摆不平吗?”
“接警的是副所长郭晓军。您知道这人办事较真,根本不听朱所的话。”
野边气极反笑。
“你意思是我们的挨打受伤没结果,他们准备先过来办我啰。”
“不是不是!”
小王语气有一丝紧张。
“朱所要您近期稍稍注意点,别闹出大的动静,有理变成无理…”
见野边神色还是非常难看,
小王又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地说道。
“您知道,附近老百姓老实归老实,就怕有人牵头捆到一起闹事…”
这话对野边多少有点震慑力。
群体性闹事就算是警察出面偏帮,也是很麻烦的。
“好吧!我会注意的!”
野边朝小王挥了挥手。
小王识趣地离开了。
横龙村。
禾坪上停着一辆警用摩托车。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汽油味。
这说明摩托车来得时间还不长。
刚进村的雪儿大吃一惊。
莫非涛涛打人的事被查出来了?
“警车!”
涛涛兴奋地要往车边跑。
雪儿当即拽住儿子的手,还下意识准备扭头逃跑。
“妈,你干嘛呢?”
母亲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涛涛很是奇怪。
雪儿哑然失笑。
若真犯事了,怎么逃,逃得了吗?
她仍旧没有松开儿子的手。
“回家!”她语气哆嗦道。
跑到院里,她赶紧把门关上。
“刘妈!刘妈!”
刘芳“噔噔噔”跑了出来。
她显然知道雪儿担忧什么,直接说道。
“涛涛一回来,红年就报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