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峣怀转头的时候,李期邈已经恢复了正常,瞳仁变回了纯黑色,眼白极少,显的有些吓人。
等牢门落锁,男人又恢复了自闭的状态,他正对着墙面,双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余峣怀似有所感,转头看了他一眼,一丝丝的违和感让他有些奇怪。
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让出来的三人被晃了一下,李期邈以手挡面,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好像中午了,我们要不要去吃个饭?”
“你现在还敢在外面吃饭?”余峣怀好笑地道:“不怕这次又被人下毒?”
李期邈无语,不想说话。
言宣道:“回将军府吃饭吧。”他又看向余峣怀,犹豫地问道:“你呢?”
“加上我一个?”好似是怕他拒绝,余峣怀又补充了一句:“唉,大家都一起过来办案了,带我吃一顿吧,我家离的有些远……”
言宣看向李期邈,看样子还是得她确认,李期邈道:“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就是家中喜食清淡,可能不符合你的口味。”
对于余峣怀的拜访,李期邈倒是没多大想法,也就是多个人过来,她又不是吝啬的葛朗台。
余峣怀摆手,笑道:“这不是巧了吗?我喜欢吃淡口,若是你家的饭做的太咸我还得用水来涮涮呢。”
李期邈十分认同地道:“我以前去过一个海边城市,那里人们比较喜欢吃熏鱼,咸鱼,菜都做的很咸,但又不是特别的咸。”
“唉。”她叹了口气:“虽然最后适应了,但还是吃的清淡点比较养生。”
余峣怀扯扯嘴角:“兄弟,你这么早就想要养生了?”
“要想活到九十九,早点养生,早点好。”李期邈说道,她本想要将现代那种过度消耗年轻身体而得的各种职业病,以及越来越早的三高,还有心脏病,但,言宣对着她摇了摇头。
李期邈这才惊觉,现在40都成太爷太奶了,活到70岁都是长寿了,更何况要过百?
“志向远大啊,陈兄弟!”余峣怀笑道。
李期邈打着哈哈:“是啊,这不是最终目标吗?反正能活多久活多久呗。”
在将军府的饭桌上,两人快速地抢着盘子上的番茄炒蛋。
言宣无语地看着鸡飞狗跳的两人,也不知道她们谦让着谦让着怎么就开始抢起来了呢。
他淡定地夹着面前的一盘油焖大虾。
用筷子挑掉虾壳,放在了空碗里,不一会儿就堆成了小山。
等李期邈两人抢的连点酱汁都没了之后,他才将虾碗推到了李期邈面前。
“谢谢啊。”李期邈头也不抬得疯狂干饭。
案件调查了两日,几人总算有了一些眉目,有专业的检查人员过来看过那被单独挑出来的鱼头情况,确定有断肠草的残留。
听说昨天那家特地给每个人都加了茶水,检查过了,有微量的可以解毒的药水。
询问过那些喝过茶水的幸存者,那些中毒深的,都是不喜欢喝茶的,或者说吃过之后没有喝茶的。
作案手法已经明了了,但李期邈还是觉得有些不对:“那死去的人也是中的断肠草的毒?因为吃的更多?”
“这是怎么控制的?”李期邈问道。
“仵作检验过他们的尸体,确定是大量服用了断肠草。”余峣怀点头道。
“那他们互相之间有什么联系?”李期邈问道:“或者说他们和这个碰瓷的男人有什么联系?”
余峣怀将一张纸递给了李期邈:“我们的人和你的人从那个村子开始调查,并且也查过了那个银行账户,发现同他交易过的人中,只有两人在本次案件中死亡,一个是他的同伴,一个是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商人。”
李期邈看着那被画的有些抽象的话,嗯,只能大致辨别出应该比较精明吧。
“这是那个同男人交易的商家还是男人以前讹诈过的小店铺?”李期邈问道。
“是他以前讹诈过的小店铺,因为他们的操作,那人家庭破裂,最后只留下他一人,估计是听到他们来到了京城就想碰碰运气,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也成了被屠的那个了。”
余峣怀叹了口气:“你看看有什么线索吧。”他指了指上面写的家庭地址,以及家庭成员情况。
“他们有男有女,当场毙命,来自天南海北,甚至职业也大不相同,看似是一点都没有交集。”
李期邈拿起手边的地图,将这些人的位置都标注在地图上,本意是想看看她们会不会曾经在一个酒楼里碰过面,然后因为一个秘密被迫灭口这种。
但当她真的将地图里的位置给画了下来,她指着一处问道:“这里是哪里?”除去高山大河,平原的一点成了辐射到的交集。
余峣怀拿起那用标准圆形圈出来的点:“这里是新城啊。”
新城的八顺门的消息在两日之后传了过来。
从信中可知,在新城中有个食肆也叫朝玉店,但是却是个十足的黑店,店面十分小,只能让十个人来里吃饭。
店面选的地方也比较偏,要不是八顺门的捕头让他们找,不放过一个打着食肆名号的店铺,估计早就被他们忽略了。
知道了真的有这么一家店,又对这家店进行了搜查,八顺门的捕快很快就找了他们的流水账,只能模糊地看出十个人名,其中死去的五人姓名正好在列。
“还有五人还是失联。”余峣怀有些担忧地道:“若是这剩下的五人有一人是凶手的话,那四个人就危险了。”
“他们到底是获知了什么秘密,又为何正好死掉的这几位能够找到这家店的招牌,你不觉得巧了吗?”虽然这地方是李期邈找到的,但她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却没想到真的找到这家店,又正好找到了这本流水账。
一切又太顺利了些。
“那个一起碰瓷的男人也算在这五人当中吗?”李期邈问了一个好像很废话的问题。
但余峣怀却没有不耐烦,认真地道:“是的。”
“那就奇怪了,若是按照牢里这男人的口诉,他们两个应该是在一起的,那死者又怎么背着他去那个酒肆中,并留下了名字。”
“虽然说大家都有单独行动的自由吧,但两个人一起不是更安全些吗?”李期邈疑惑。
“或许是有东西不得不让他们分开,又或者是那人知道了危险不想让同伴涉险。”余峣怀道:“江湖中有那种帖子,收到帖子的人不管来自哪里,都必须参加,他也是受邀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