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康阴冷的目光从那三个年轻人的面上掠过,在邵飞的面上停了停,不答反问道:“他是何人?”
邵飞身上的斗篷已经被楚非绯之前糟蹋得不剩下什么了,此时只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黑衣,倒是没有什么身份特征。而且他此刻眼睛血红,额头又缠着黑布绷带,若是有人以前见过邵飞温润如玉的样子,现在怕也是认不出来了。
楚非绯眨眨眼:“他啊,我表哥。嗯,他脑袋有些问题,不大说话的。”
邵飞面无表情地看着楚非绯,楚非绯心虚地转开了眼。
“表哥?”金康看上去似乎不大相信。
“啊,我以前在相府的时候认下的,这次和我一起来晋州,说是想见见世面。”楚非绯信口开河地道。这金康显然知道自己就是邵非绯,想来也知道一些自己的底细,说自己是做丫鬟时认了一个表哥,他总挑不出错来了吧。
金康将信将疑:“他的眼睛怎么回事?”
“那个,嗯,进山腹后吃了一种有毒的蘑菇,好像中了毒,就那样了。”楚非绯继续编:“还好,那毒只上了眼睛,不过脑子好像也不太好使了。”
为了防止金康继续追问,楚非绯连忙道:“七长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找到矿洞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这里有神龙?”
金康冷笑一声,继续前行:“神龙的传说由来已久,也不是什么秘密。至于我怎么找来的,嘎嘎”金康又发出了一声难听的笑声:“要不是东乌的那帮子乌合之众搞出事来,我还真一时发现不了。”
楚非绯觉得邵飞的情绪剧烈波动了一下,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邵飞的面上隐现怒色,忙用眼神安抚他,别急,让我先套套话。
邵飞目注楚非绯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七长老,你是说野兽暴乱吗?”楚非绯用天真的声音道。
这条破出来的路,虽是直线。距离也不算短。而且又极为难行,那金康本不欲理睬楚非绯,但是楚非绯那脆生生的七长老。不知触到了他的哪根神经,让他竟然在被楚非绯纠缠了一会后,有问有答起来。
“要不是我破了金脉,泄了金气。你以为就凭他们断了传承的寻金术,又能发现得了什么金脉!”金康不无得意地道。
“喔。好厉害的样子。”楚非绯夸张地惊叹。
杜子淇有些黑线,小丫头真是骗死人不偿命,那金康堂堂一个南疆高手,竟然被这小丫头一脸天真地引得有问必答。
“咱们南疆虽然势力一直不如巫族势大。但是传承却一直没断,而那东乌神教如今也不过就只剩下了一个空壳,还想依附北漠。妄图重兴大业,在我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金康不屑地道。
楚非绯不禁回头看了眼邵飞,却见邵飞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注视着楚非绯的眼,他是不是利用东乌神教?
楚非绯心中有些同情,如今的情形看,必然是利用了,只不过邵飞大概一时还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罢了。
“这么说来,那什么东乌神教,只不过是替七长老开路的小卒子罢了。”楚非绯有意地吹捧道。
金康得意地喋喋一笑:“倒也不尽然,巫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年确实也做出过几件惊天动地的事来,这神龙毕竟是他们本族的秘密,若是没有那个什么左廷卫选了极难开采的山金,又在这里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的话,我要想找到此处,怕是还要费一番功夫。”
“你是说,那个什么左廷卫早就知道这里有神龙?”楚非绯惊异地道。
“那个小子,倒也是个人物,只可惜胸无大志,不能成大器,不然要是他直接夺了教主之位,这东乌神教说不定还真能成一成气候。”金康公正地评价道。
楚非绯皮笑肉不笑地看向邵飞,原来你早就知道啊?
没有,我只是怀疑,邵飞的眼神带着些无辜。
我不准你做什么教主。楚非绯趁机下令,要让东乌神教做大,她还有什么搞头?那种没事将黄金珠宝融了玩的传承,彻底断了才好。
嗯,邵飞毫不犹豫地答应。
楚非绯满意地一笑,又奉承金康道:“说起来还是七长老运气好,有上天相助,要不是淇水改道,那什么神教的人也没办法在这里淘金。自然也就发现不了这处秘密了。”
金康被楚非绯奉承得高兴,哈哈大笑道:“什么上天相助,你以为这淇水改道是老天的意思吗?哈哈哈,那是本长老的意思!”
楚非绯大吃一惊:“怎么讲?”
金康此时心情极好,便忍不住将自己的得意之举,大声说了出来:“是本长老透漏给北漠的黎王子杰,告诉他这淇水之下埋有重金,那黎王子杰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便派人炸了大堤,让淇水穿城而过。这才有了如今的什么淇水改道,哈哈哈,此举一则重伤了天佑的国力民心,二让黎王子杰获得了重兴北漠的资本,将来继续给天佑添堵,本长老的这个计策,真是一石二鸟,妙不可言啊!”
楚非绯听得浑身冰凉,竟然有人如此丧心病狂,为了区区的黄金,竟然不惜炸毁堤坝,淹没万里良田,死伤无数,更令数万百姓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楚非绯到了此刻,便是强笑也再说不出奉承的话来,只是咬着牙道:“那黎王子杰,真正该死!”这个金康更加该死!
金康正在志得意满,没有留意到楚非绯难看的脸色,哈哈笑道:“那个黎王子杰,是个不错的,要不是本长老无心世俗,倒是可以助他一助,若是他能登坐北漠金帐,何愁天佑不灭。”
楚非绯缓了缓口气,又道:“七长老为何对天佑耿耿于怀?”
金康猛然停住了脚步,回头阴冷地盯向楚非绯:“你真想知道?”
楚非绯微微一惊,却咬着牙直视那金长老:“是。”
金康仰天沙哑地大笑几声,猛然揭掉了自己的帽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