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审讯室。
面对警方的质疑,朱家昌矢口否认道:“不不不不不,我只是拿钱办事的,其他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王卓和威廉两人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是刘柯伊说他们是一对,让我跟拍些证据。”
“就这段,就拍到了这段,我不好评论的,我只是拿钱办事。”
朱家昌反复强调是刘柯伊出钱让他跟踪偷拍的,他拍到一段两人同框的视频后就交差了,其他什么事都不知道。
后有王卓的律师,在看了视频画面之后,解释道:“可笑,王卓先生和威廉先生是多年的同窗好友,王卓先生在异国他乡求学时认识了威廉先生,他们兴趣相投,志同道合,在那时候就打下了深刻的友谊基础。现威廉先生同样身处异国,难道作为同窗好友的王卓先生,多照顾他一下,也要受到质疑?”
紧接着,律师拿出了威廉的诊断报告,“况且,威廉先生患有脑瘤,近日病情反复,王卓先生也是十分的担心。”
“警察同志,这一份是机场VIp候机室的监控,刘柯伊用这段视频和她所谓的‘小作文’对王卓先生进行恶意诽谤和敲诈。”
“王卓先生和威廉先生,都是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刘柯伊妄图利用舆论让他们身败名裂,不给钱就编故事,这是最典型最恶劣的敲诈行为,人证物证俱在。”
而刘柯伊,百口莫辩,无论是诽谤罪还是敲诈罪,她都无法辩驳。
还是太心急了些,拍到的证据不够。
但是,她知道,不成功便成仁,这一次,王卓不会放过她。
在保释期内敲诈到手2个亿,单凭这一点,她都不知道要吃多少年的牢饭。
刘达落网,刘柯伊又敲诈,刘家算是一夕之间崩盘得最最彻底的大家了,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树倒猢狲散,好歹刘达也经营了二十年,他虽然依附于王珂海,但是,依附于他的人也不少,刘家倒了,后面倒了一大片,怨声载道的。
不久后,网传一高档小区内发现一名妇女在家烧炭,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僵硬了。
警方通报了,但没有透露死者的身份,有底下留言说是从刘达家的豪宅里拉出来的。
没有人发讣告,没有人证实。
到了最后,也没有人去关心了……
——
那天,池小叶接果果放学,跟妈妈约好了要去郭家吃晚饭,今天楚霄要以楠楠男朋友的身份,正式到家里拜访。
可他们刚坐上车,就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
光看电话号码就让池小叶内心一颤,爷爷有自己的手机,跟她联系还会直接发视频聊天,根本不需要用到疗养院的电话。
“喂?”她战战兢兢地问道,“是陈院长吗?”
“对啊小叶,你快来,你爷爷有点不好。”
池小叶当下就愣了,虽然陈院长的措辞很委婉,但语气很着急。
“小叶,小叶?在听吗?”
“在,我在听,我爷爷怎么了?”她自己都能听出来,她的声音在颤抖,心尖也在颤抖。
“说不好,你们快点过来,快点。”
“好……”
挂了电话,她忙不迭地朝司机说:“去疗养院,快。”
晚高峰马上要来了,司机不作他想,提前规划好路线,立刻朝疗养院开。
池小叶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尽量镇定地给赵周韩打了电话,赵周韩说他马上过去,说不定比她还先到。
想到晚上吃饭的事,她又给妈妈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接通,她开口喊了一声“妈”,然后就绷不住了,嗓子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手都在发抖。
唐慧莹在电话那头着急得很,“怎么了小叶?”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刚才疗养院的陈院长打来电话,说爷爷不太好,让我快过去,所以今天恐怕……”
“那你快去,我马上给你爸爸打电话,我们也过去。”
“可是楠楠和楚霄……”
“他们都好好的,天天见面,哪天到家里来都一样,爷爷重要,不说了,我马上去叫司机接你爸。”
“嗯,好……”
唐慧莹本不想再说,但她能感觉到女儿此时的悲痛和无助,于是,她沉住气,郑重地说道:“小叶,你不要太着急了,见到爷爷后,不要慌,不要哭,你是爷爷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一定要让他放心,安心,明白吗?”
“好……”池小叶点着头,抱着果果,用力地点头。
挂了电话,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挂,果果不停地帮她擦眼泪,不停地说着妈妈别哭。
其实,大家都心里有数,池老爷子能坚持到今天已经是个奇迹了,大家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不过,对于池小叶而言,依然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司机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开得很快,从市区开到郊区,原本两小时的车程,一路疾驰,愣是只开了一个小时。
池小叶下车,看到楼前正在等待的熟面孔,她的腿都有些发软。
“小叶,你可算来了,快点去看看你爷爷。”
“小叶子,你爷爷就等你来了,唉……”
“果果快去,拉着妈妈的手,好好跟太爷爷告个别。”
“……”
耳边都是长辈们善意的叮咛,每一字都仿佛在告诉她,你的爷爷要走了。
池小叶心急,放手让果果自己跑,她在前面跑得快,果果就在后头拼命地追。
爷爷的房间在最里面,此时走廊里也都站满了人,她一来,大家纷纷给她让路。
池小叶不敢哭,情绪不敢崩,一路冲跑到爷爷的房间。
“爷爷……”她站在门口,看到床上的弥留老人,眼泪刷刷刷地往下挂。
她不想哭,就是眼泪止不住。
此时,爷爷穿戴整齐地躺在床上,穿着跟他当年参军时发的军便服一样的新衣服,绿色的,特别笔挺,他的枕边,放着一顶军绿帽。
“爷爷……”她慢慢走近,爷爷闭着眼睛,她怕吵醒他,又怕吵不醒他,“爷爷,我是小叶,我来了爷爷……”
池军听到声音,慢慢地睁开眼睛,一看到他们,立刻笑了起来。
“小叶,果果,你们来啦。”
这一声,特别响亮。
但是,池小叶听得出来,爷爷是强撑的,跟他平时声如洪钟的那股子精气神,差得远了。
“小叶,你看,爷爷今天帅不帅?”
这第二声,就弱了,还有些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