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听了阎埠贵相劝的话,他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
“看来这次傻柱是真生我的气喽。回头我还得好好说说他。你说那孩子也是的,一点委屈都不能受。”
“别看他有点小聪明,他其实傻得很。过两天他就把这事给忘了。你只要不提,他一准儿没事。对了,我看刘海忠可盘算着要整治傻柱,到时候咱俩可得拦一下。省得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让傻柱更生你的气。”
“还真亏了你的提醒,我差点忘了这个茬。刚才他还窜掇着我开大会批傻柱呢。你说我一个长辈,哪能真跟一个孩子生气。老阎,柱子这些年不容易,没爹没妈不说,还得照顾着一个妹妹。咱们这些当长辈的,得护着点。不能让孩子受欺负。”
听了易中海这话,阎埠贵心里明白了。感情养老徒弟没了,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傻柱给他养老了。
这个老绝户的主意改得可真快,算计得也真狠。
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得罪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就看傻柱自己的造化吧。
不过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傻柱好像很不喜欢易中海。估计易中海的算盘要打错喽。
“我正在城楼观山景,眼听得城外乱纷纷……”想到这里,三大爷不自觉地哼起了最爱的京剧。
“老阎,虽说死的是一个小辈儿,可你也不能真唱出来吧。”易中海小声地提醒着。
阎埠贵一下反应了过来,赶紧打住。然后四处瞧瞧,没看到有人注意到自己唱戏,也就把心进入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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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妈早就听到了何雨柱骂自家男人,她躲在一边偷偷抹着泪。
自家男人欺负傻柱,她都看到眼里。可是现在正是他最伤心的时候,自己又能怎么劝解他呢?都怪自己不能生,让他这么为难。
柱子也是不容易,被欺负了这么长时间,今天才发了疯似的骂出口。要是自己和他调个个儿,保准早就骂易中海不是人了。这孩子难啊,没爹没娘护着,比谁都苦。
一大妈夹在中间很难受,她想来想去,最后都是因为自己的错,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所以她哭了。
看到丈夫从后院回来后,好像想通了,没把柱子骂他的事放在心上。一大妈这才好受一些。
于是她又开始帮着秦淮茹照顾着小当,又满心关切地注意着秦淮茹的肚子。
她肚子里的孩子更可怜,生下来就没有爹。
想着贾家这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又想到雨水这个生下来就没有妈的苦孩子。
一大妈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正在和娘家侄子说话的贾张氏注意到了一大妈在流泪,嘴一撇,很嫌弃。
“姑,那哭的人是谁?我不记得咱家有这个亲戚。”
“那是你表弟的师娘。”
“呦,她人可真好,心疼徒弟到这个份儿上。”
“好个屁,她和她男人一直想让你表弟给他们养老。现在人没了,还养个屁的老。她不哭还能怎么着。”贾张氏看得透。
“是这么回事,原来是个绝户。”
贾张氏的侄子听明白了情况,对一大妈的尊重就没有了。这年月,很多人都看不起绝户,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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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了开头,就会有结尾。
第三天,轧钢厂的后勤处长张得发,贾东旭生前的车间主任王友和,代表工厂来贾家表示了慰问,同时宣布了厂里的决定。
决定里,给予了贾家一定的补助,并且安排贾家一人可以顶岗上班。
在这之后的第二天,贾东旭被埋下了地。
在这之间,何雨柱真就我行我素,对贾家的事不闻不问。谁来叫他,他都不理。
院里有不少人说傻柱不光人傻,而且心眼还小。有一两句传进了何雨柱的耳朵里,他只是笑了笑,也不往心里去。
贾东旭下地之后,院里很快恢复了正常。除了贾家屋里还时不时传出几声悲哭,其他人家里,已经有欢声笑语了。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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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刚死时贾张氏很惶恐,现在她反而平静了许多。不过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的眼神更加狠戾。
贾张氏等孩子们都睡着了之后,她坐在堂屋的大桌子旁,桌上放着贾东旭的遗照。
“秦淮茹,你过来,我找你有话说。”贾张氏的语气冰冷。
秦淮茹不敢怠慢,挺着大肚子从里屋出来。
“妈,你叫我什么事?”
“给我和我儿子跪下。”贾张氏狠瞪着儿媳妇。
“妈,我做错了什么事?”秦淮茹不情愿。
“你就说你今天跪不跪吧。如果不跪,我也没办法,只能明天把你送回娘家,从此跟我们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再苦,我也能把棒梗拉扯大。”贾张氏知道秦淮茹怕什么。
从这两天秦家人的言谈中,贾张氏也听明白了,对于这个不能再补贴娘家的闺女,秦家人看得很轻。
秦淮茹当然回不去,如果被婆家送回去,那么她很有可能饿死。只有留在城里,只有留在贾家,这才是秦淮茹唯一的出路。
秦淮茹当然明白这些,她兄弟来的时候,就已经把父母的意思传达得很清楚了。有能力帮家里呢,你就常回家看看。没能力帮家里呢,就顾好自己的日子,少给别人添乱。
她听到婆婆平静地说出来最狠的话,她屈服了,直挺挺地跪在了贾东旭的遗像前。
“秦淮茹,你能跪下,我还是很高兴的。我就是要告诉你,在这个家里,只要我没死,还轮不到你当家。”
“妈,我没想过要当家。”
“没想过最好。你现在年龄也不大,这附近和院里的光棍可不少。你能不能为了东旭,守住你的身子?!”能听出来,贾张氏这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话。
“妈,我能。您放心,我为了棒梗,为了这个家,我肯定不会改嫁。”秦淮茹毫不犹豫地回答着。
“你能这么说,挺好。不过我可不信你。我可是守寡过来的,对你的心思,明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