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律,就是因为这样,祖母才必须让她认祖归宗,回到黎家。
你们是堂兄妹啊。”
黎律猛得看向老夫人,老夫人这时也抬头看他,目光饱含深意。
有些更直白的话她不想说出口,也知道他听懂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汤的热气快散尽的时候,黎律说:“我把她当家人。”
他拿起筷子,吃下祖母为他亲手做的菜。
老夫人手里转着佛珠,消瘦的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微笑,上一次她和小律面对面单独吃饭,还是黎封和苏玥出事前,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
素斋味道很好,跟老师父做的味道一模一样,黎律一口口吃着。
那件事后,她给他做的东西,他再没吃过,心里怨她不信自己,怨她包庇黎靳,从没站在她的角度想过。
事实真相对他来说残忍,对她岂不更是?
不管怎样,两个都是她的骨肉,黎靳汲汲营营半辈子,都是为了得到黎家,她把他逐出黎家,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黎律回去的时候,江茶在和花栀一起做鲜花饼,她们两个的分工是这样的,花栀挑花洗花做馅料做饼,江茶负责看着已经定好时的烤箱。
黎律回来,江茶烤箱也不看了,三步两步走到他面前,抬头看了片刻,“现在能牵了吗?”
仪式前她想牵手他不让,说是暂时不能,江茶现在问他能不能牵了?
黎律抬手在她头上撸了一把,这手势跟平时撸狗时没什么两样,“不能,你不是小孩儿了,你见哪个大人常常牵手?”
江茶:“......???”
不是说她小孩儿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了?
昨天还能牵手,现在就是大人了?
黎律抬脚往楼上走,江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黎律要洗澡,她就像以前一样靠在门外。
浴室的门关上又打开,黎律出现在眼前,“你也去洗澡,今天就住隔壁房间。”
“好吧。”江茶走到门口又返回来,砰砰敲门。
黎律衣服都脱了,听到声音披上浴袍开门,“怎么了?”
“左徵说晚上遛狗的时候给我带烤红薯。”今天住这里就吃不到了。
“今天不回去,我会让人跟她说一声。”
“哦,”江茶看了眼他的浴袍,浴袍领口开得有些大,黎律注意到她的目光,抬手去推她的头,“瞎看什么......”
江茶被他推得后退两步,笑嘻嘻地说:“我能吃糖了。”
“现在去洗澡,要不然没糖吃。”
“好吧。”
江茶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黎律浴袍带子都解开了,她这一回头只能又绑上,黎律好脾气地问:“又怎么了?”
江茶盯着他看了两眼,凑近道:“感觉你现在放松了很多。”
黎律一愣,随即揉了揉她的头发,“长长了。”
江茶摸了下自己的头发,“你帮我剪。”
“好,先去洗澡。”
江茶这次乖乖去洗了澡,花栀给她准备了柔软舒适的淡蓝色居家服。
江茶擦着头发去找黎律,让他帮忙剪头发。
时间不早,黎家新归家的小姐还待在三少的院子里。
“这我就看不懂了,三少明明和二爷不对付,怎么就对他的女儿这么好?这间院子这么多年了,除了花栀他们,我还没见别人进去过。”
“听说她和三少原本就认识,今天的仪式你没去看,她全程没看过二爷一眼,三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样也好,二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小姐跟三少关系好,到时候看在三少的面子上,二夫人也不会太过分。”
“我听说二夫人跟二爷之间好像出了问题,要不然今天这样的场合,她不可能不出席,就算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她也会来。”
几个负责打扫的佣人说着话走远。
他们说话的地方靠近荷花池,只顾着说话没注意到亭子里的人。
姜戈手里拿着几颗小石子,听着人走远了,才继续往池子里扔。
今天江茶认祖归宗这件事他们这么被动,完全是因为他这里没及时得到消息,是他工作的失误。
现在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想挽回都没了机会。
将手里剩下的石子全部丢进池子里,心烦......
柳刃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荷花招你惹你了?”
他刚才分明看到几颗石子将荷花茎打折了。
姜戈:“别提了,你错过了大事。”
柳刃靠在栏杆旁,抱着手臂看着满池精心培育出来的不合季节的荷花说道:“我知道。”
“对了,”姜戈回头看他,“你去哪了?”
“意国,花宴那边找到了线索,我去求证。”
“花宴不是在查雪山上的事,怎么查到意国去了?”姜戈不解。
柳刃有意吊他胃口,只透露了一个意国,不肯再说。
姜戈不屑地切了一声,“意国,可真不是好地方。”
有关于这个地方的回忆,每一个是不好的。
柳刃不置可否。
清晨的山间,空气清新,天气清爽。
老宅里一大早就很热闹,原来是老夫人今天一大早就昭告全族,将黎靳除族。
“那可是二爷,真的假的?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要被老夫人逐出家门,他女儿昨天可才被找回来。”
“女儿前一天被找回来,父亲今天就被逐出家族,你们说这是不是所谓的父女相克?”
“别瞎说,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
“我又没说错。”
“你还说,不知道小姐是被三少罩着的,你不想干了?”
“什么三少罩着,瞎说的吧,三少跟二爷不对付,全家都知道,二爷这次的事,说不定就是三少一手促成的。他弄出个女儿跟三少争东西,三少就直接绝了他的后路。”
“快闭嘴闭嘴,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说什么了,我听听。”姜戈从树后走出来,笑着看向这两位乱嚼舌根的丫头。
“姜助理!我们什么都没说。”
“对,什么都没说。”
“可我明明听到了,”姜戈掏掏耳朵,“难道我听错了?”
“对,肯定你听错了听错了。”
姜戈脸色一秒严肃,两个丫头再不敢敷衍应付。
看她们这样,姜戈脸上又有了笑意,“跟我说说,这些话都是从哪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