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敏感地对号入座了,又很认真地跟江小壮说:“你放心,我和江茶以后绝对不止一个初中文凭。”
她要参加今年的中考,今天来看过江茶之后,中考前没时间再来。
“等我考完了你应该就出院了,到时候我带着飒飒一起去找你,那时候你能吃什么都告诉我,我们给你带过去。”
不怪江茶能和陈小胖成为朋友,陈小胖实在太懂她了。
不过,陈朋友的估计有点偏差,江茶是在她高一军训期间出的院。
金秋九月,天高气爽,江茶同学在昏迷五个月,又修养多半年后,终于出了院,她的十七岁生日都是在医院过的。
生日那天,黎律在花栀的指导下,亲自给她做了生日蛋糕,蛋糕不大,只有八寸,江茶自己就吃了一半。
也是在那天,黎律送了她一个亲手刻的印章,江茶拿到之后很开心,她记得江小壮说过,盖上印章就代表那样东西属于自己。
当天,属于江茶的印章盖在了黎律脑门上,当然同样被盖印的还有江小壮、小青、花栀、沐浴露、洗发水、蛋糕......
黎律摸着自己脑门上那个章,冷眼看着她盖了一圈,真是贪心啊......
江茶出院这一天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男人穿着黑色条纹西装,手上捧着一束郁金香,“孩子,爸爸来接你出院。”
黎靳在江茶几乎都快忘了有他这号人的时候出现了,他看起来很关心她的情况,“今天出院,身体都好了吧,我听说你是在雪山上出的事,以后不要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爸爸会担心。
你别怪爸爸之前没来看你,你住院这段时间爸爸出了点事,一直都在处理这些事,现在处理完了,爸爸来接你回家。小茶,跟爸爸回家吧,以前爸爸不知道你的存在,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以后爸爸会补偿你的。”
黎靳说个不停,江茶本来不想搭理他,后来见这人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直接冷脸,“出去。”
黎律去了医生办公室,跟唐天远沟通出院以后的注意事项,花栀在隔壁收拾东西,病房里就剩下江茶。
黎靳像是瞅准时机来的。
不知道的人听了他的话,还以为他有多在乎这个女儿,可要真的在乎,会在孩子受伤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不出现,现在人好点了,能出院了,他巴巴地跑过来表现自己的父爱。
幸好江茶原本就不在乎这个人,但凡稍微在乎一点点,还不得被伤透心。
江月娇当年是瞎了眼吧,才会放弃那么好的陆遇,选择这个人。
江茶冷言冷语,黎靳面色难看一瞬,生生忍下来,“你对爸爸有误解,爸爸不怪你,爸爸不止要接你回家,还要让你认祖归宗,你是我黎家的孩子,享有跟黎律一样的继承权。”
享有一样的继承权,在法律上确实是这样,不过这是在没有遗嘱的前提下。
对于规矩大过天的黎家来说,黎靳这完全就是屁话,黎律已经继承了黎家,江茶不可能跟他拥有同样的地位,充其量只是得到黎家所有产业的其中一部分,黎靳打的就是这一部分的主意。
闻玉跟他闹翻了,他们已经分居半年,这半年闻玉一直陪着闻老爷子住在昆玉,黎靳倒是跑过几次昆玉,只可惜人都没见到。
昆玉太远,他在帝都还有自己的事要做,久而久之,也算看明白了,闻玉就算不跟他离婚,也不会再帮他。
仔细想想也是,当初要不是闻弢突然反水,他或许不会输得那么难看,闻玉说她当时不知道,可事实到底怎么样,可能只有她自己清楚。
怪不得家族大会之后,每次让她帮忙都很难达到想要的效果,说不定这就是闻玉的报复。
黎靳一直都知道闻玉是个狠心的女人,只是之前这股狠劲儿没用在自己身上,他很难有切身感受。
没了闻玉,黎靳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
“怎么办事的?什么人都放进来?自己去领罚。”
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是黎律回来了。
守着的人解释说是老夫人亲自给他们打了电话,让放二爷进去。
黎律没听解释,这两人弄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以后也就没有再用的必要。
花栀听见声音过来,“对不起三少,是我的疏忽。”
黎律进了病房,他穿着简单的黑裤和白色宽松短袖,看起来简单又矜贵,昳丽又冷漠。
如果只从外表上看,很难会相信这个年轻人就是帝都黎家的掌权人,可恰恰是他,把在黎家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黎靳像丧家犬一样赶了出去。
这叫靳怎么能甘心?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你来的正好,”黎靳将手里的花放下,一脸苦口婆心地跟江茶说:“你以为他是真的关心你,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世,却一直不告诉你,要不是他阻挠,我能更早见到你,更早把你接回黎家,如果你在家族大会之前认祖归宗回到黎家,现在的黎家绝对有你的一席之地。
小茶,你不要被居心叵测的人骗了,黎律现在给予你的一切,跟你本来应该得到的相比,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你现在只是被他蒙蔽了,爸爸之前也被他威胁过,如果不是他威胁爸爸,爸爸早就能带你回家。以前是爸爸不好,现在爸爸不在乎了,只要你能得到应当属于你的一切,爸爸怎么样都无所谓。”
黎律冷冷地看着黎靳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说够了,出去。”
说完再不看黎靳一眼,剩下的自有花栀来解决。
“二爷,请吧。”
江茶被黎靳烦的不行,刚才要不是黎律进来了,她可能会控制不住动手。
虽然现在是个弱鸡,可弱鸡有一颗一言不合就开干的心。
她从一开始就很看不惯黎靳这个人,要不是想要知道内丹的下落,根本就不会去见他。
那次之后,本来以为以后都不会在跟这个人有交集,没想到他像狗皮膏药一样,时不时出现一次,说一些莫名其妙不知所谓的话,真是欠揍。
黎律走到她面前,手在她的纤眉上抚了下,“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