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温和老实的脸上快速闪过一抹狰狞，他借着把饭盒放进包里的动作遮掩了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没否认。
江茶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转头进门，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的宝贝。
“黎律。”绵绵软软的声音轻呼他的名字，蹦蹦跳跳的跑过去。
阴天的晚上没有星星，她的小鹿眼比星星更亮。
她掏出手机，目光期待地看着他，“加好友。”
“手机哪来的？”一个穿破洞旧衣服的人买不起这个品牌的手机，哪怕是二手的。
“江林景，给的。”江茶已经打开微信，想找出自己的二维码。
她想加宝贝好友，加好友这一番操作学的很熟练。
可是，二维码怎么还不出来？
江茶疑惑。
退出微信，重新打开。
还是没出来。
兴高采烈的小朋友蹙了眉，“那我扫你吧。”
她不知道手机没联网，不管谁扫谁都加不上好友，只以为自己的二维码出了问题。
黎律手机没拿出来，他站在台阶上问：“江林景为什么给你手机？”
小鹿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不知道。”
“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能随便拿别人东西？”黎律垂眸看着那只黑色手机，觉得很碍眼。
苏御珩说过，因为疯子母亲和父不详，整个村子的人不喜欢她，就算有人可怜她也不会主动接近，要不然孩子不会吃不饱穿不暖，而且江茶不爱说话，性格木讷，不讨喜。
小朋友游离在人群之外，孤独、弱小、无助。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会用那么炽热的目光看他，会深更半夜去山上给他挖山参灵芝。
小朋友眼里好像只有他，黎律二十年没动过的恻隐之心，动了。
可现在发现她不是只有他，还有别人。
微信还有列表里已经有了一个好友，叫景哥哥。
江茶打字不行，备注名字江林景输入的。
但黎律不知道，他看着那个名字想，江茶会不会用这样明亮的目光去看景哥哥？
“没有。”江茶看起来小乖小乖的。
这个答案对上那个问题，听起来不怎么有诚意。
但黎律见她一脸懵懂的样子，突然笑了。
笑自己刚才怎么就那么没定力。
小朋友什么都不懂，慢慢教就是了。
他相信江茶说得是实话。
他在台阶上坐下，江茶上了一级台阶挨着他坐下。
坐下后觉得不够近，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她能感觉到，宝贝刚才不高兴了，肯定是自己这两天太忙，冷落他了。
宝贝都是要哄的。
江茶想了想，没用小青教，无师自通，“宝贝，你最好了。”
她声音绵绵软软的，混着夜风抚在耳畔，有些痒。
黎律倏地侧头看她，黑眸中带着些惊诧。
江茶没见过他这种表情，觉得好玩，张口就来一句“宝贝么么哒。”
说完还很得意，歪着头笑，等着被夸。
黎律黑脸，“这话谁教你的？”
这是木讷的小朋友该说的话？
宝贝怎么更不高兴了，江茶推锅，“小青。”
黎律不知道小青是谁，只觉得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