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府双树之下鱼行大士正在禅定,而李苦禅就在他身边汇报着南疆一行的情况。
“苦禅,你说十万大山中有人成为了新的巫神?”
鱼行大士有些意外,他当然知道巫神是什么样的存在,而且巫神已经消失了两千多年也不宜再现。
“黎王之女,黎梦。”
“南疆古谣中传颂将有一个帮助巫族度过难过的应劫者,还有一个外方人助她成为新的巫神,这外方人你可知道是谁?”
这个外方人被李苦禅忽略,但老和尚却很清楚不管是谁得到了南疆的支持,都会影响到御灵大陆未来的走向。
“我打听过这人名叫范七,修为在望仙七重,只是弟子在八府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字。”李苦禅回禀道“不过我在那里遇上了吴六甲!”
“与南疆走动最频繁的就是天心府与我们须弥府,张灵素与我的打算一样,八府永夜即将降临南疆也无法置身事外,本想着能拉拢南疆三部以壮须弥府声势,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南疆三王也不过是望仙八重而已,我须弥府这样的强者不在少数,弟子以为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鱼行大士摇了摇头。
“第一代的巫神在进入仙人长生境以后,为巫族在蛮荒的十万大山中开辟出了生存空间。
但同时巫族所有人也分担了巫神所受到的天谴,三部百万人和那片土地都套上了一个无法逃脱的枷锁,无论他们如何修行,只要身在南疆,就没有人能够突破望仙八重的修为。
若巫王与须弥府合作,由须弥府的强者出手将三部接引至此地,巫族的三位王以及其他强者会出现数位九重强者,只是可惜了。”
突然间鱼行大士感觉到了一种强悍的灵力从整个须弥山扫过,鱼行大士的身影如霞光一般漂浮至半空。
“府主大人,怎么回事。”李苦禅问道。
“有人在以庞大的灵识搜寻整个御灵大陆,这种气息陌生又有些熟悉…”
鱼行大士暂时没有想起来会是谁,正准备返回时突然看向了北方,毕竟整个御灵大陆有这种实力的人并不多。
“浮白载笔黄涪翁,我竟然忘记你还活着…”
“浮白载笔黄涪翁?什么人!”
大凡是八府最顶级的强者,他们的名字都震动御灵,可偏偏没有听过黄涪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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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代的文府第是御灵大陆第一学府,也是八府有史以来最强的一代,逍遥公除了自身实力冠绝天下外培养出来的弟子各个有府主之资。”
“珠玑不御齐次风,万象必尽卢道玄,龙凤起飞魏昌黎,这个弟子倒是都听说过,唯独这黄涪翁!”
“黄涪翁是逍遥公所认定的蒙昧时代后拥有最强画师天赋的人,只不过他的丹青道是自山水领悟与文府截然不同,因此文府也并未为他立传。
可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卢道玄、魏昌黎、齐次风都曾传过他顶级画技。”
黄涪翁的短暂一现身惊动了所有八府府主,曾经文府的强大母庸置疑,直到现在都是儒府那一群老儒生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如今那种噩梦再一次降临。
曾经的在清都大战中,一些八府府主用神游的方式曾亲临文府,如今黄涪翁以同样的方式阅遍御灵大陆,却始终没找到那两个人。
“怎么回事….”
江婪把白阳教围攻清都文府覆灭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黄涪翁如被抽取了主心骨一般,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卢道玄,魏昌黎是何等的强大,这样的人居然成为了八府永夜降临前第一批就义者。
“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试探我究竟是不是庆老大?”
江婪在见到黄涪翁以后就发现他早已经是万念俱灰,只是一具守在伤心地的活死人而已,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庆老大。
“不错,毕竟魏大人的死庆老大是元凶。但除了这件事,我还想请您出山主持文府大局,一为报仇二为重振清都!”
如今的江婪虽已经是望仙八重的修为,可是距离真正的府主境相差甚远,甚至连观道境都触不可及,若是黄涪翁答应出山文府将会迎来一位真正的核心。
本以为黄涪翁会答应,可他的表现却很平澹,只有听到卢道玄与魏昌黎身死时才有了一些波澜。
“你也是…”
江婪刚准备说你也是文府弟子,突然想到从陆探微口中得知,黄涪翁是唯一一个自学成才的画师,凭借见山画山见水画水的天赋,成为了御灵大陆有史以来最好的山水画师,他的画技也是自成一派与文府并没有太大关系。
想要劝黄涪翁出山,却并没有太多有力的说辞。
“师父,您在这里枯坐四百年了足够了,离开这里吧,弟子也能常奉膝前。”
陆探微直接跪倒在了黄涪翁面前,文府的人本就性情此刻更是忍不住直接嚎啕大哭。
他哭是因为他见过黄涪翁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黄涪翁有着对天地的包容,有对所有人的温柔以待,温润如玉风华绝代又多愁善感,是一个心细如发的男人,如今再见已然是行将朽木心如死灰的垂垂老者,就连寿命也走到了尽头。
如果不能劝说黄涪翁离开,或许他们都没有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自己唯一的弟子声声哀泣,黄涪翁摸了摸他的头,当年收他为徒的时候还是一个半大的还是,如今依然是两鬓斑白。
“探微,从婉儿和平儿死后我也就死了。”
“黄涪翁,你偌大的英雄,如今却甘心做一个鼠背无名而死?甚至连魏大人与我师父的仇你都能置之不理?”江婪有些气愤。
“天大的英雄也有老的时候,如果年轻我或许还有一番雄心壮志,如今老来也看澹了生死,不过是早晚而已,出去有什么意义?徒增寂寥,不如老死山林,人终究是挡不了天地大势的!”
无论陆探微与江婪如何劝说,黄涪翁始终不为所动,江婪也彻底绝望。
“魏大人与我师父都知道你还活着,也都知道你在这里隐居,他们哪怕是死都不想打扰你,这两位是我一生都最敬佩的智者,或许他们是对的,我也不应该对你有其他期望。”
“黄画师,告辞。”
这一声黄画师,也算是江婪与这位文府名宿彻底的告别,陆探微还想再劝却也知道徒劳而已。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黄涪翁的身体随风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