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对付危元君这样的人,根本不是他们年轻一辈的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已经决定了后退,江婪便全力以赴,战胜是不可能的,因此他要做的就是拖延。
西河观剑图中七剑在半空中熠熠生辉,江婪开百穴以后修为虽不是乾元,可灵力的雄厚程度已经超越了一般的乾元镜。
七剑宛如流星,自半空坠落带着各色霞光晕染了大片天空。
“快走”
江婪也有些心疼,他准备舍弃这幅画为代价来阻挡危元君,为他们三人赢的逃生的时间。
苏寇有些犹豫,但江婪拽着他的手臂强行拉着他离开。
危元君也想要去追,可江婪这位八府第一人发挥出了与他声名相附的战斗力,让他无法轻易应对。
危元君也有自己的办法,看到苏寇准备的远去身影开口说道。
“苏寇,我一直都知道你活着。当初在药师岛的时候,你们苏氏一脉原本已经要彻底灭绝了,你的姐姐抱着昏迷过去的你在林子里想逃走。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救救人还行,逃跑当然不在行,没走多远就被我追上了。
但你姐姐就比你勇敢很多,她说她用自己换你一命”
危元君的声音很平缓,可就像恶魔的低语一般,苏寇逃离的速度越来越慢。
“你姐姐把你放到一艘小船上,然后就献身了,那种味道真的至今难忘,你姐姐也是一个绝代尤物啊”
苏寇的双腿钉在了地上,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狮子一般,身上的灵力都控制不住的暴动。
“苏寇,他就是要激怒你”赵随闲急忙劝说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你们走吧”苏寇说道。
看到苏寇停下来,江婪也站住了脚步。
江婪想到了当初在九宫山的时候,苏寇听到他危险的消息毅然决然的进入了九宫山,虽然被祖大寿抓住但他也承这份情。
“说什么胡话呢,换做是我,我也忍不了…”
“我陪你留下来,宰了狗日的”
观剑图奈何不得危元君,这七柄剑破碎只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剑画灵突然倒飞了回去。
“怎么,不准备跑了吗?”
“毒瘴术”
苏寇的毒灵力化作一片灰色的雾气,雾气所过之处一路上花草全部枯萎霸道至极。
危元君也不敢大意,他在修为上甩开三人一大截,可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还手的余地。
江婪和赵随闲两人服用了避障丹,能够不受影响的在雾气中穿行。
“枯树赋!”
赵随闲一篇赋抛出,毒雾之中一株老树自地面下探出,将危元君的身体卷到了一起。
“急”
七柄剑同时刺破毒雾而去,危元君身上雷光乍现,以强悍的肉身和力量直接冲破了枯树赋。
七剑虽是画灵可却比真正的剑差不了多少,就在剑临身时,危元君大手一张居然用肉掌将这剑全部抓在了手中。
雷光好似一副铠甲,让这七剑的锋利难伤他分毫。
“你们三个都是白阳教要处理的人,这样也好,一次性全部解决”
“毒法乌蝇”
毒雾中响起一阵嗡嗡的声音,一大群如同苍蝇一般的毒灵飞来将危元君统统包围。
雷呼吸法修炼到已经大成时能在身外化作铠甲,免疫一切术法以及外力攻击,因此危元君有恃无恐。
这乌蝇也远比看上去要危险的多,危元君惊恐的发现这群乌蝇附着在身上以后,自己的身上的雷呼吸法所创造的铠甲,正在被一层一层的腐蚀掉。
“赤练!”
毒雾之中,又是一条蟒蛇突然钻出将危元君衔在口中。
“玉龙天罡气”
一头澹蓝色的雷龙冲天而起,雷霆是天之正法,一举将赤练和那些让人恼怒的乌蝇全部消灭。
双方实力差距悬殊,就连苏寇的身体都受到波及,口中狂喷一口鲜血。
危元君准备一鼓作气,但一头暴猿从天而落正是朱厌。
朱厌力大无穷,江婪在尹阙之地修炼出的怪力也堪比武夫开悟。合灵术以后双方的力量经过数倍叠加,很少有什么东西能够在力量上与其抗衡,但这一次江婪在合灵后第一次在正面较量中遇到如此强劲的敌手。
这势在必得的一拳砸落时,危元君右手雷光暴起,居然将他完全抵挡。
危元君更像是一个人型凶兽,而且越战越勇,反而是朱厌正慢慢落入了下风。
双方战斗的场面也极其震撼,一拳之下,余波摧毁了民房百间,周遭十几里都感觉到了剧烈的震动,一来一回地面都在颤动。
这便是江婪的目的,大宣城中强者不少,观道境虽强可并非无敌,只要他能够引起足够大的动静便引人前来。
危元君的眼神望向了别处,一股可怕的气息正在不断靠近。
“好小子,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天空中景色突变,荡漾起了一层层的微波,一只只鱼儿在半空中游荡徘回。
“天品山水卷”
陆探微脚踏祥云,手托一画卷缓慢降临。
“陆师长…”
“什么都不要说,他交给我,你们先走”
山水卷拥有很强的困敌效果,陆探微打开了一个缺口将三人放出去。
江婪也不废话,搀扶着受伤的苏寇和赵随闲三人一起离开。
“多年不见,陆探微,你的实力又有精进了不少”危元君说道。
“既然知道那不如束手就擒”
除了赵随闲江婪以外,赵平丞和赵青阳都遇上了白阳教的袭击。
赵平丞处最为凶险,因为他们遇上的对手并非是任何一位元君,而是白阳教的神女!
这神女似乎是乐师开悟,战斗场面比起江婪与危元君那么火爆,但却凶险万分。
神女面带红纱,手中抚琴,赵平丞晖阳境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已经非常不错了,可是此时却深陷琴音中难以自拔。
神秀同样如此,神女以乐曲构建了一个庞大的幻境,将两人全部困在其中,可却又困而不杀。
幻象内十六个红色宫装女子头垂辫发,戴象牙佛冠,身披缨络,扮成菩萨的形象,原本应宝相庄严,可这些宫装女子偏偏做出很多勾人的动作。
每一个舞姿,每一个音符,都是要勾起人无尽的欲望。
“这是天魔舞!”赵平丞声音中带着几分畏惧。
赵平丞听人说过,这天魔舞为佛门舞曲,传闻僧人在修成佛时会有天魔降临,以各种方式来诱惑即将成道者。
一旦有一丝欲望都会被无限扩大,从而堕入其中。
而天魔舞又是介于幻象与真实之间,若堕入其中,那些要人性命的种种凶险就会立马变成现实。
他们虽名为出家人,可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做到断绝七情六欲,眼看着赵平丞双眼混沌,天魔舞中佛光闪烁。
神秀足踏莲花,身沐在无尽的佛光中。
“南无阿弥陀佛”
佛光降临在赵平丞身上,道心即将崩溃的赵平丞开始恢复清明,盘膝而坐,口诵大悲咒!
“之前在九宫山,现在又是大宣城,神女,小僧可是得罪过你?”神秀问道。
“连天魔舞曲都对你无用吗?”
正在抚琴的神女眼神中有些失落,直接放弃了继续抚琴。
“神秀啊神秀,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人的情欲吗?”
“小僧也不知道神女说的情欲是什么感觉,但师兄告诉我,想要成佛我就需要通过一种尘业障”神秀到现在也不知道尘业障是什么。
这无论是赵随闲还是赵平丞都有帮手,可是赵青阳始终孤身一人。
在九宫山时,白阳教曾派出人去截杀,只不过全部落败。这一次或许是吸收了之前的经验,前来的人每一个都有乾元镜的修为。
赵青阳实力不错,但毕竟只是晖阳境而且还孤身一人,几个回合以后身上便已经带上了不轻的伤势。
眼看自己一步步陷入绝境,赵青阳和其他人挣扎的反应不同,对于死亡赵青阳似乎格外看得开。
眼看着这元君的匕首就要刺入他的心脏时,赵青阳更是匪夷所思的张开了双臂,直接让自己处于了不设防的状态。
不过隔了很久,赵青阳都没有感觉到匕首穿透身体的疼痛感。
当他睁开眼时,这元君居然倒在地上,而在他的背后站着一个的人。
赵青阳这张绝美的脸庞上先是微微愣神,而后更多的激动,眼中噙着泪。
“临风!”
“我说过,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返回天赦府以后,苏寇先替自己诊了一下伤势,休息一阵子恢复也就无碍了。
于此同时,几只纸鹤飞来,江婪表情严肃。
“有什么消息吗”赵随闲问。
“赵平丞和赵青阳也遭到了白阳教的暗杀,但好在都没有成功”
“大皇子呢?”赵随闲追问。
“怪就怪在这里,大皇子一路畅行返回了他自己的府上”
“难道是他劝说我们主动退出不成,然后便派人截杀?也不应该啊,就算他想杀我,赵宗昌应该还没有蠢到与白阳教的人勾结在一起”
白阳教是御灵大陆的邪教,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八府树立成了公敌,无论谁与白阳教的人交好最后的下场都是被八府共同追杀。
江婪心中有了注意。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明日你就向天祚帝上书,说自己遇袭受伤,可以隐晦的提一下赵宗昌或许与白阳教有联系”
“赵宗昌是太子最有利的人选,又是儒府所支持的人,怎么可能与白阳教的勾结在一起,你这么说天祚帝会相信吗?”苏寇在一旁问道。
“信与不信不重要,但起码会让天祚帝生疑问,这样就足够了”
苏寇没有明白,可是赵随闲听懂了江婪的意思。
第二日,天祚帝的龙桉之前多了三份奏章,即便是拖着病体天祚帝都仔仔细细的全部看完,因为这是他的三个儿子所写。
奏章上主要上书的就是昨日被白阳教元君偷袭,赵随闲毫发无伤,可在奏章生却表述的异常凶险,说自己险死还生。
赵青阳受了一些轻伤,奏章中表述的却是危机性命,几与父皇阴阳两隔。
赵平丞将自己身陷天魔舞曲的幻境中,更是写的凶险万分,道心都差点破碎。
三个人没有私下沟通,可在这个关头非常默契的提起了云鹤楼。大皇子宴请,劝说退出无果便受到了追杀。一句未提幕后指使者的身份,却字字不离大皇子。
赵宗昌就站在天祚帝的背后,这些奏章他一字一句看的清清楚楚,额头冷汗直流。
天祚帝抬手,一计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父皇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与白阳教勾结!”赵宗昌急忙解释道。
“我知道你没有,你自幼长在朕的身边,朕也有心想要将皇位传给你。
可是朕必须给他们三个一个机会,因为这是当年魏昌黎,墨衡以及鱼行大士愿意帮助朕结束甲子庚辛之乱的条件。
你的这三个弟弟哪一个不是天资卓绝,三言两语让他们退出?
朕之所以给你这一巴掌,是教训你行事鲁莽不经过大脑,被人钻了空子。”
“我知错了!”赵宗昌急忙道歉。
“这白阳教是搅乱天下的邪教,无论谁与他们搅在一起都是自取灭亡。但先有九宫山,如今他们又公然出现在了大宣城,如果没有人与他们勾结,怎么可能几次三番在这里掀起这么大的动静?
你现在就去查查,与白阳教勾结的人到底是谁,无论查到是谁,格杀勿论!”
或许是太过于激动,天祚帝剧烈的咳嗽起来,绢帕上微不可查的出现了一些血迹。
“儿臣领命”
“老大,你的三个弟弟与八府纠缠太深,即便将来成为了皇帝也只能做一个傀儡,只有你是朕最大的希望,千万不要行差踏错”天祚帝教诲道。
“绝对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在赵宗昌走后,陈草庵这个幕僚从屏风后乘坐轮椅走出。
“草庵,果然如你所料,朕还没死,已经有不少人惦记上了这个位置了”
天祚帝服下了一颗血红色的丹药,然后面色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如果他们不争,咱们又怎么会有机会?”陈草庵笑道。
“我已经让张汤去查白阳教的底细了,一旦有消息就会向你汇报,必要时候得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