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府一行人还没有返回之前,清都就已经传扬开了他们这次夺魁的消息。
尤其是江婪,更是取得了文府近八百年唯一的一个八府第一人的名号,这是当年李夜郎以及张颠都没有取得的成绩。
明楼有江婪的画出售一时间轰动了清都,不少求画的人都踏破了明楼的门槛。
一开始傅岳明也有些纳闷,江婪给他的画品相笔触设色都非常好,只不过就是品阶有些太低,基本都是中品妙品,都是些入不了清都高门的画作。
毕竟那些晖阳境的画师,怎么可能去研究一个玄灵境画师的画作,还是一个毫无名气的画师,尤其是作画之人是文府外舍生。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只怕会惹来笑话。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些平时他连门都进不去的高门大户,居然放下了骄傲来他这么一个略显寒酸的画楼。
傅岳明看到一驼背的老画师正在一幅一幅的阅览墙上悬挂着的画,一眼晃过去十几幅,然后便会去其他地方。
这种水平的画,湖弄一下平头百姓还行,根本入不得他们的眼。
傅岳明一看到这老画师以后心中一惊,这可是清都知名的老画师,乾元镜的强者钟庆离,急忙躬身行礼,然后搀扶住了老头子的胳膊。
“钟老画师,您怎么来了?”
“傅家小子,你这里不是卖江婪的画吗?我怎么一幅也找不到,你可别告诉老夫墙上这些狗屁就是”钟庆离问道。
“江婪放在我这里出售的画大多都已经卖出去了,加上前一段时间他外出修行了很久,又去参加了鹅湖会一直都没有闲暇再作”傅岳明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没了?你不会让老夫白白跑一趟吧”钟庆离拍了拍傅岳明的手臂。
“不瞒您说,最近上门求购江婪画的人越来越多,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这江婪在鹅湖会上击败儒府绝代天才颜游秦,成为了八府第一”
“啊?”
傅岳明先是一愣,而后神情复杂,他这一段时间杂务繁忙,根本无暇去听那些市井流言,只是知道文府这一次不止夺魁,还拿下了八府第一的名头,让整个清都沸腾。
只不过这个人是谁,傅岳明怎么都想不到会是江婪!
“老夫都舍下老脸来了,难道你准备让我空手而回?”
钟庆离在得知了江婪成为八府第一以后,第一时间打听了关于他的事情,文府丹青苑教习阎李流求教指画,然后选择了闭关。
他自己的境遇与阎李流相同,困足在当前境界太多年,受限于天赋,丹青一道上始终无法再有大的突破,因此迫切的想要从江婪的画中得到一些灵感。
钟庆离的地位很高,就算是那些太守也只是与他平起平坐,他的要求傅岳明还真的很难拒绝。
“老画师,江婪的画我倒是还有一副,只不过…”
看到傅岳明有些为难,钟庆离以为是价格的问题,于是说道。
“你放心吧,老夫别的不敢说,财物这些年还是积攒下来不少的”
“您误会了,这幅画我可以免费赠予您,但是这幅画其实是有些小问题…”
傅岳明说着从一个柜子中取出了一卷画轴,画纸上有些干瘪和褶皱,钟庆离闻了一下,是酒味!
“江画师在林安城上林书院大考时,曾作出了一幅三川龙湫图,只不过后来遗失。当时我与江婪饮酒,突发奇想想要重绘一幅。
不过作画时,江画师喝的有七分醉意,酒水撒在了画卷上,因此并没有做完”
“这么说来是一幅残卷?”钟庆离问。
“恩”
“总好过没有”
当钟庆离打开时,一幅波涛汹涌的大河似乎要从画面上激荡而出,气势磅礴恢宏,宛如大河之水天上而来。
加上纸面上的酒气,画中的水如酒一般带着香醇。
这画的气势笔触甚至达到了臻品画的高度,只不过受限于作画之人的灵力修为,只能是中品画的范围。
更让钟庆离惊叹的是画技,文府画水有三法,勾勒、渲染、留白,而且擅长表现静态,表现动态的时候,技法略显单一。
但江婪这幅残卷却别出心裁,以波涛纹彰显三川之水的澎湃,多用中锋和顺锋,行笔轻巧、灵活、爽利,让笔下的水在纸面上活了起来。
作为一个高明的画师,钟庆离能够看出来,单单在技法一道上,江婪已经走在了他们这些老家伙前面,所差的只是修为而已。
“怪不得阎李流会对其言必称师”
钟庆离将这幅画卷起来,然后视如珍宝的放进了书筒,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以他这样的修为会研究一个玄灵境画师的画技。
“十万两,一两都不能少”
傅岳明想要无偿送给他,如果将来能有钟庆离帮助,他的路会好走很多,可是钟庆离无论如何都要给钱。
“你与江婪关系很好?”
“他所有的画都是我在卖!”
“我想请你与江婪饮宴,你看….”
“老画师盛情相邀,我一定会转告江婪”
傅岳明也知道,如今的江婪已经今非昔比,八府第一,文府八百年都没有出过这样的天骄。
钟庆离离开后,求画的人依然络绎不绝,有的甚至放下五六万两,只为了求一副江婪的中品画。
而放在以前,江婪一幅画最多只是数千两而已。
不止是画作,江婪的诗词也同样在清都掀起了一股风潮。
其他以画灵为坐骑的画师,唯恐自己的画灵不够潇洒,不够威风,但江婪似乎不同寻常,他最常骑乘的是一头瘦弱的老驴,并且有诗为证。
“深岩踏遍寻归路,仙都依然在碧虚。
无限游人重驻马,岂惟狂客倒骑驴。
挂图天汉朝霞上,落影清都夕照余。
千古全生才一士,可怜登览尽丘墟”
江婪在鹅湖会上所做的赞剑铭,以及那些铭灵诗词,同样被人做成了诗集。
气势霸道者如”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日月照之何不及此,唯有北风怒号天上来。”
潇洒者如“三杯入喉意正高,一揽清风并腿摇。
本是额头燃烈火,偏把琼浆对胃浇。
口子窖,玉冰烧,举杯独酌饮清郊。
繁星未允谁言醉?一壸肝胆向月邀!”
放荡者如“我本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慢带疏狂。
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
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斜阳”
从这些诗词中,那些从未见过江婪的人,在脑海中yy然后拼凑出了一个潇洒不羁风流无双的才子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