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最憎恨儒生的礼教的同时,也讨厌这些精于算计的人。
儒府大祭酒前后分析个中利弊,其目的只有一个,保持儒府的超然地位,稳固宣国的统治,不再生乱,甚至在他心中依然有一个让天下独尊儒术的野望!
不过季礼对于大祭酒的算计没有表明态度说认同还是反对,文府这一次态度强硬未必会选择妥协,大祭酒并非不知道这一点,而是不愿意去想。
大祭酒那一代的人,被文府的逍遥公压的喘不过气来,现如今儒府取而代之,自然要一泄心中苦闷。
不过季礼也为儒府设立了最后的底线,帝后铃!
如果帝后铃能留在儒府,江婪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用操之过急,可徐徐图之。但如果帝后铃有什么意外,就需要另做打算了。
鹅湖会上的战斗还在继续,颜游秦借来天威来对抗龙威,尚未真正动手,两种恐怖的气势已经形成了对冲,整个天空似乎都被分成了两半,一青一红泾渭分明。
“昊天神火!”
这代表着天地正气的至正火焰有焚江煮海之能,西河万里一片火红。
但烛龙身上鳞甲将这些火焰隔绝开,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儒府儒术层出不穷,可是在防御力极强的龙鳞面前,都收效甚微。
“合灵术!”
江婪在第一时间选择了与烛龙画灵融合,所有人都觉得江婪是一个怪物。
合灵术除了让灵力的消耗剧增之外,还会给阳神阴魂带来极重的负荷,尤其是完整的合灵术。
使用第一次即便是大半个月也调整不过来,连续使用两次半条命都要交代,但江婪这是鹅湖会一战中第三次合灵,而且最后一合的还是烛龙!
合灵后江婪立马感觉到了一种霸绝天下的力量瞬间涌入了他体内,如果不是他在尹阙之地无数次生死之间磨练出的肉身,只是这一股力量就足以让他受伤。
与此同时,江婪也体会到了凌驾于苍天之上是何等的感觉,烛龙穿行于云海之间,最后俯冲直下朝着颜游秦撞去。
三极道化作一张大网挡在了颜游秦面前,颜游秦三极道施展到了极致,经文锁链穿透重重空间而至。
江婪身化烛龙,颜游秦脚下踩着一本书,两人在苍穹中相互追逐。
这哪里是玄灵境的战斗,即便刚才晖阳境也不过如此。
儒府无敌术,以及文府的无敌术再次交锋。
他开百穴修行的灵力雄厚无比,可是颜游秦的那些书同样无穷,想要耗光他的灵力这几乎不可能。
烛龙图这是他最后的底牌,如果无法取胜,落败只是时间问题,因此每一次江婪也小心翼翼的应对。
万千锁链如同颜游秦的手臂一般灵活,这些锁链的恐怖江婪是有过亲身体会的,他近四十只画灵在一瞬间都被全部擒拿,至今还封印在书中。
在追逐之中,三极道的锁链终于锁住了烛龙庞大的肉身!
江婪其他的画灵都无法挣脱的三极道,在烛龙面前似乎有些脆弱,锐利的龙爪抓住锁链,一阵撕扯后终于脱身而出。
黑龙的肉身免疫术法的同时,风从龙云从虎,还能够操纵风暴。
烛龙嘘气成风,无边风暴将颜游秦团团围困,颜游秦脚下的古籍带着一团灵光,让他在风暴中保持着稳固。
一幅巨大的书卷出现在了烛龙之外,书卷中传出强大的吸力,试图将他们拉扯进去。
不过在烛龙强大的力量之下,直接将其撑爆挣脱而出。
颜游秦眼见三极道的锁链无法困住江婪,直接变招。
“三极彝训,训深稽古。致化归一,分教斯五。性灵熔匠,文章奥府。渊哉铄乎,群言之祖。”
所有的经文锁链在半空中拆分重组,居然化作了三柄剑,这三剑代表的便是天地人!
“天之剑,去!”
一剑落下,锋芒过处苍穹两裂,破开飓风,剑锋之上的辉光如日般耀眼让人无法直视。
天地人三剑的速度比起刚才的锁链要快不少,直视眨眼的功夫便悬在了烛龙头顶,烛龙翻身大口张开,龙息喷薄而出。
天之剑在破开龙息后去势减缓,而烛龙直接一口咬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天之剑被咬成数截。
天之剑破裂以后,那些破碎的经文经过颜游秦补全,又重新恢复,只不过神光有些暗澹了不少。
“地之剑,斩!”
颜游秦身外的三剑,是三极道的精髓,可是烛龙同样强到让人绝望,龙鳞的防御连续抵挡下数次攻击。
“天地人,三剑齐出”
三剑齐出,天地失色。
天之剑浩渺,江婪似乎看到了日月同现,万千星辰与长剑伴行。
地之剑厚重,无数山岳凌空,以泰山压顶之势而至,让人根本喘不过气来。
人之间方正,而手持这柄剑的人便是颜游秦。
“你一个儒生确定要以这样的方式与我一战吗?”
江婪也没想到,颜游秦居然要近身一战。
“儒生与文士的肉身力量都很弱,但我是一个例外”
日月都在这三剑之下暗然失色,江婪从剑上感觉到了毁灭的气息,不过江婪有把握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与欧冶一战,连作七篇赞剑铭,能够完美贴合画意的铭灵,同样可以让画灵的战斗迅速提升。
“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日月照之何不及此?惟有北风号怒天上来。”
以北风行作为铭灵,最为贴切。
就算身为对手的颜游秦,都不得不感慨江婪的才气,如此佳作几乎信手拈来。
铭灵与画灵的结合,让这烛龙看起来凶焰更远胜之前。
天地昏暗三剑失光,无边北风撕裂天地,降临在了鹅湖之上,烛龙掌控浩大北风盘踞于黑暗中。
鹅湖会的冰层随时季礼随手布置,可是晖阳境巅峰一战都并未破损,但在这一次的对决中,冰面上裂出道道纹路,而后彻底崩碎!
江婪和颜游秦的致命一击中,鹅湖水面浪涛汹涌一卷百丈之高。
鹅湖会有史以来,都没有几次能够有人打破擂台。
儒府夫子季礼,起身望向了鹅湖的方向。
“我猜你想到了齐次风,当年你们两个的战斗可是同样激烈”大祭酒笑道。
“齐次风果决刚毅,我所不及,所以那一次我输了,儒府也输了,只希望今日不要再现当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