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卢道玄去西河,一言难尽。
老家伙自在惯了,走到了这座山看到那条河景色不错,带着一行人绕路去欣赏湖景,站在湖边看到远处山色秀丽,就去观山。
文士的眼中没有什么南辕北辙,卢道玄甚至还振振有词,人生就应该随山光水色而行。
总之,如果他们不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
赵随闲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乘着大家都在休息便独自找上了卢道玄。
“卢先生,鹅湖会的期限马上要近了,还有几千公里,咱们就算抓紧时间赶路也未必能来得及”
赵随闲有些无奈,自卢道玄以下,所有人都丝毫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迟到的问题。
“文人嘛,那有准时的,咱们去就是给他季礼面子,咱们要是不去,这鹅湖会还真开不了!”卢道玄说的振振有词。
“我看您与江婪的关系很近”赵随闲试探性的问。
“我和所有人关系都好”话未说完,卢道玄看了看赵随闲“当然,你除外”
“不知道是随闲什么地方惹先生生气了,日后一定改正”
“又不是你招惹的我,你改什么”
“那您与魏大人为何一直都在疏远我”
这是赵随闲早就想问的问题,他是大考魁首,按理说应该成为府主的弟子,可是魏昌黎根本没有提这一茬,只是传授了他一门奇法仅此而已。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云州吧”卢道玄反问。
“赵归真和我大概说过一些”
“赵归真也只是知道一部分,甲子庚辛年后,儒府与其他府之间矛盾激化。
季礼为了缓和与文府难以调和的冲突,因此主动让步做出了妥协,双方妥协的产物就是你。
当年知道你离开大宣城会来到云州时,这虽然是一个很好的条件,但安士信代表老魏和我强烈的反对过,你可知道为什么。”
“先生请指点”
“如果换成我师父,你现在已经被他玩坏了,但现在文府的府主是魏昌黎。
不管你们背地里怎么诽谤,怎么看不起魏昌黎,是他为文府注入了内核,那就是文士的天性与自由。
我们始终认为两府的恩怨不能牵扯到无辜的人,虽然那时候你还是个少年,天才的少年,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所以你离我们越近,离那个旋涡就越近,离属于你自己的自由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就越远,慢慢的你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棋子,一个傀儡,这种明灭人性的事情我们干不出来。”
赵随闲表面上依然如常,可是心中感慨万千。
从他出生开始就交织了太多利益关系,没有人在乎他的选择,也没人站在他的立场考虑,因此他自己起名随闲!
“多谢先生,也多谢魏大人”这种感谢发自肺腑。
“你是个好苗子,如果顺着别人给你设计的路走,你很容易丧命,倒不如就在清都随自己的意愿过一生吧,我们能做的也就是不让你受到外面的打扰”
“您觉得我爹怎么样”赵随闲话锋突然一转。
“你爹?你爹那种人早就该死了,能混个安乐死都是老天瞎眼,估计有无数人惦记着等他死了扒他的坟呢”
卢道玄当着赵随闲的面就开始斥责他的父亲,按理说赵随闲应该会很生气,可是他脸上不止没有半点愠色反而会心一笑。
“我觉得你爹早就该死了”
“说一句不恰当的话,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想做点什么!”
卢道玄先是一愣,而后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拍了拍赵随闲的肩膀
“既然你主动选择那就不一样了,那咱们就还有的聊,能聊下去,以后多和江婪走动走动,鹅湖会后可以深入探讨一下你爹应该怎么死!”
“那咱们现在要前往西河了吗?”
“再去最后一个地方”
“哪里”
“无丰城”
文府一行所有人,包括傅长霖和水无心,在知道会前往无丰城以后表情都有些错愕。不过转念一想,卢道玄的思维一般人还真跟不上。
“江婪,你没听过无丰城吗?”
赵随闲开始主动寻找与江婪的话题。
“没有,有什么特别的吗?难道是哪里常年四季不刮风?”
“此丰非彼风,无丰城似乎是与八府同时出现在御灵大陆的,创始之人是谁无可考究,但是却留下了一个故事。
据说这人生平最憎恶的对手权势滔天又实力惊人,他对其无可奈何,后来在此地建城,因为仇人名字中带一个丰字,所以但凡名字里带有丰字的进入城中,都会跟着倒霉,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为了无丰城。”
“那还好,咱们一行人都没有带这个字”
“这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不见得是真的。但无丰城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这里又名无序城。”
“无序?”
“不错,无丰城地势特殊,无序城在文府、武府、儒府以及墨府交界的地带。
一开始只是那些刑犯会跑到这里来躲避惩罚,后来一些臭名昭着杀人如麻的人也来到了这里,还有人跑到这里躲避仇家,时间一长这些人越来越多,整座城池也就越来越混乱。
早先儒府那群自命正义,代表着天地浩然的酸儒想要除掉这罪恶的地方,只不过无丰城虽然混乱但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其中市井内还隐藏着不少强者,儒府数次无功而返后也只能装作看不见。
咱们文府与儒府的人本来就不对付,看到他们眼睛里进了沙子,高兴都来不及,还盼着能和老蚌一样,长出来一颗珠子来,咱们去送贺礼
至于武府,武府府主雷大人都是这里的常客,整个无丰城最多的就是开悟的武师,更不会管。
加上没有那个府愿意接纳这些人,所以也就放任自由,整个城都混乱无比没有任何秩序而言,,因此成了御灵大陆出名的三不管。”
“那卢老爷去这鬼地方干什么”
“无序代表着混乱,但同时也代表着放纵,这里的放纵可是毫无底线的”
看到赵随闲脸上若有所指的笑道,江婪也是聪慧过人一点就透。
“懂了懂了,只是老头子这身体能吃得消吗?我们这些年轻人有些事情理应为长辈代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