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明亮湛蓝，偶尔有几只飞鸟从云端交缠而去，四月春光晒得树叶油亮亮的，晒出了农妇农夫的瞌睡虫，在哈气声中悠闲渡过这一天。
半梦半醒的少年踢开了被子，下意识抬手遮住了这一片明亮，直到听到院子里有扫地的声音，他这才耷拉着眼皮子，坐起身来。
白色的睡衣在几度翻身中变了形，坚实有型，肌肉紧实的胸膛若隐若现，成为这春光中一抹艳色。
赵梧生眯了眯眼，最后打着哈气，起身开始换衣服。
待他洗漱完毕，赵姥姥也早已完成了院内的扫地工作，她见到他从屋子里走出来，很是惊讶，问道：“你昨晚何时回家的？”
“不知道，忘记了。”
赵姥姥走到他身边，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闻了闻身上的味儿，用看透一切的眼神说道：“你昨晚上喝酒了吧？”
被姥姥突然点名，赵梧生的那点困倦一下都没了，他心虚道：“也没怎么喝，就是跟朋友小酌了几杯。”
“小酌几杯？”赵姥姥皱起眉头，嫌弃道：“身上酒味难闻死了，你以后注意点，迟早都要娶媳妇的，可别让人小媳妇照顾你里里外外，你丢不丢人？”
“不丢人，我以后的媳妇肯定特喜欢照顾我。”提到林秋意，赵梧生就胆子肥了，底子也硬气了，别人不知道林秋意有多喜欢他，可他知道，这妞一辈子都得是自己的人。
赵姥姥看不得赵梧生这股得意劲儿，“啧啧”几声，念道：“人姑娘还没嫁给你呢，你这厚脸皮都是谁教你的？我教过你这些吗？”
赵梧生笑道：“不是姥姥教的我，是我自学成才。”
他觉得这时气氛正好，拉着赵姥姥坐在了院子的小板凳上，板凳只有一个，他也不坐，就蹲在她的面前，说道：“姥姥，我以后就去岳山书院了，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
赵姥姥知道她的顾虑，说道：“我知道，姥姥有心理准备的，你就放心去读书吧。”
听到她这么说了，他心里的愧疚更加重了，他道：“姥姥，我想问……你愿意不愿意去怀阳城住，我师傅，就是几年前你见过一面的那师傅，在城里有了府邸，他院子多，不介意分我们一个，而且秋意也住在那里，她要在怀阳城里摆小摊，你若是搬到怀阳城里了，可以跟她说说话，也不会在家寂寞了。”
去怀阳城吗？
赵姥姥眼里有丝渴望，但很快眼眸就黯淡下来。
“我这个糟老婆子，去怀阳城住什么，一大把年龄了，去了岂不是给人家添麻烦？”
“不会，师傅是自己人，而且秋意也在，她迟早都是你的孙媳妇，迟早都是一家人。”
赵姥姥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手腕的镯子。
碧绿通透的玉镯在赵梧生看来价值不菲，想着有可能是他们赵家的传家宝，也没细问过，可今日她总觉得这个镯子对姥姥说有其他的意义。
“这件事，我会考虑的，先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赵姥姥顿了顿，又道：“另外，我听别人说，村长要主持成人礼了，你也参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