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雯已经学乖,对于这类不通人情的人,干脆就公事公办,直接让他们交饭钱。
果然,袁教授没再拒绝,反而是问起:“交多少钱?”
胡晓雯想了一下说:“一天三顿饭,你们一个人十五。”
桃溪村民宿包饭就是这个价格,胡晓雯不知道他们待几天,干脆一天一天的算。
袁教授点头说:“那行,海川,你把饭钱给了胡园主。”
关海川就要掏钱,胡晓雯一摆手说:“你把饭钱交给食堂做饭的赵萍,不用给我,我到时候会跟她说一声。”
关海川拿过来饭盆和筷子,跟袁教授俩人分了分饭菜,坐在屋外吃了起来。
胡晓雯给他们两给带了两种菜和米饭,简单但是分量足。
袁教授和关海川在农科院吃小食堂也就这样,对于现状很满意。
胡晓雯没走,在他们安置的实验室里边转了一圈。
出来之后,她貌似好奇的问:“袁教授,您现在研究的是什么呀?”
袁高咽下嘴里的食物,见胡晓雯感兴趣,为了不被园主嫌弃,能安然的留在这里做研究,他很耐心的给胡晓雯解释:“我现在在检测水样和土样,想知道本地水土环境对变异的影响有多大。”
胡晓雯似懂非懂,不过一听是检查水土,就不觉得怎么担心了。
其实受影响最大的是空气当中的灵雾,只不过这些雾气半夜凝聚,白天都消散在空气当中。
胡晓雯不觉得袁教授短时间内能够发现,她当然不会主动去提醒对方。
关海川在一旁闷头吃饭,一听这个研究是跟变异有关的,就知道这个项目研究出来又没有实用价值。
既然是跟水土有关的变异,那么自然没有办法在其他的地方复制。
没有推广价值,这份研究到最后也不过就是一份学术报告。
关海川在内心叹息一声,没有心思去劝说袁教授别再费力不讨好,袁教授脾气就是这样,说也不管用。
胡晓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就走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除了每天吃饭的时候能看见人,袁教授和他的助手基本上不怎么出现在人前。
朱兴文把桃子送到儿子手里边,从家里拿了些东西,就又回了桃溪村。
他从胡新民里得到了这些桃子,作为回礼就拿了春节时儿子给他的年礼回送给胡新民。
胡新民拿着一盒没有印花,包装的很严实,很朴实无华的茶叶盒看来看去。
“这就是武夷山大红袍?”胡新民打开盒盖,即使是隔着真空密封包装,残余的茶香上的岩韵,闻到鼻子里也让人觉得幽然有余韵,“好香的茶!”
朱兴文唇边露出笑意:“这茶叶是我儿子过年时候拿回来的。说是大红袍,却不是真正长在山上的那一株,你也知道那母树早就列为保护植物停止开采十多年了。这茶叶是用母树身上的枝条扦插而成,叫做纯种大红袍。”
胡新民看了看手中的茶叶,颇有点爱不释手。
“我知道,我听说过。当初扦插了两批,就成活了几株,每年的产量只有两斤,份额的去向都是有定数的。你儿子能弄到,一定挺不容易。”他抬眼看了一下朱兴文。
胡新民不傻,这么珍贵的茶叶拿来送给他,必定有后续,毕竟无功不受禄啊!
朱兴文见胡新民说的明白,就知道瞒不过他。原本是打算暗中还了那桃子的恩情,现在只能明说了。
这茶叶朱涛弄来得不容易,朱兴文也一直舍不得喝,这次想着用这个送见面礼。朱涛却觉得人家身在首都,人脉职务都比朱涛强,朱兴文觉得珍贵,却不一定能入对方的眼。
所以朱兴文才为之苦恼,看见这桃子才动了心思想要一试。
朱涛送去的桃子果然起了作用,很新奇,很稀罕。第一次见面成功得获得了对方的好感。
朱兴文高兴,就把珍藏的茶叶拿来还人情了。
听了事情经过,胡新民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后把茶叶推回去。他说:“那桃子算不得什么珍奇东西,不过是不知道怎么落到院子里边长出来的野桃。我们交情也挺深了,能帮上你儿子的忙,我也挺开心。你也不用拿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太见外了不是?”
在胡新民看来,指不定是村里哪个淘气的孩子吃了桃子之后,随手把桃胡扔进来,才长出来这么一棵桃苗。
不过是岳母去世后,没人管理院子,没被拔掉才长出来的。要不然依照他岳母那勤快的性子,院子里边收拾的干干净净,这长出来的野草和树苗都被清理光了。
胡新民当时也是看这桃苗都有硬币粗细,胡晓雯愿意让它继续长,才留下。
好吃是真好吃,只不过真心算不得什么贵重珍奇的水果。
要是用这八、九个桃子,换人家一盒这么贵重稀少的纯种大红袍,他要是真收下,也太缺德,太亏心了!
朱兴文说:“东西不分贵贱,关键是它起到的作用。比这大红袍更入人家的眼,怎么就不比这茶叶更有价值?”
胡新民摇头失笑:“这东西可不能这么比。”
朱兴文见胡新民还是推辞,他想了一下,笑着说:“行了,你不收就不收吧。”
朱兴文把茶叶盒拿过来打开,把密封打开,一股茶香争先恐后的从缺口喷出来。
“你开它干什么?!”胡新民一声惊叫,眼都瞪圆了。
朱兴文冲着胡新民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茶叶盒:“这茶叶你既然不要,那就还是我的。我说打开它,咱们一起品一品这大红袍,怎么样啊?”
胡新民无奈的抬手指着他,点了点:“你这人,真是!”他站起身说:“我去烧水,你等着吧。”
反正他都打开了,这茶叶也放不住了。就当是他跟着朱兴文沾沾光,也尝尝这武夷山大红袍的滋味好了。
朱兴文拿来的茶叶不多,一小盒只有五十克,也就是一两的分量。
俩人喝了一顿,剩下的茶叶,还能喝个不到几回。
剩余的茶叶朱兴文没有带走,说是放在胡新民这里,要是胡新民想喝就喝,不喝就等到朱兴文过来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喝。
胡晓雯回家来,进了客厅走到茶几附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什么东西这么香?”
胡新民正在厨房清洗茶杯,听见胡晓雯说话,就走过来说:“还有香味呢?是老朱拿过来的大红袍。”
胡晓雯走过去,坐在沙发上,她伸手摸了摸茶壶,还有温度。
“我尝一口。”
她从茶几底下翻出一个玻璃杯,倒出茶水,喝了一口。
“好喝!”胡晓雯眼睛亮了。
胡新民过来也倒了一点喝,一边喝还一边说:“真不愧是名茶,冲泡了这么久了还有股香味。”
一般的茶叶冲泡三回就寡淡无味了,这壶茶叶已经冲泡了五六回了,味道比起之前虽然淡了一点,茶叶的清香却仍然很浓郁。
“我以前听说大红袍冲泡十回还有余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胡新民突然来了兴致,对女儿说:“不如今天试试。”
胡晓雯就是觉得这茶叶好喝,她爸爸既然要试,那就试试。
于是父女两个也不想着该做晚饭了,就坐在沙发边上,一边看电视一边闲聊。
又喝了五壶,这大红袍才真正淡去了茶色。
胡新民之前已经喝了一下午,又跟着胡晓雯喝。喝到后边喝不动了,都是胡晓雯在努力。
两个人终于喝到茶叶没味,都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就是再好的茶叶,喝太多也想吐啊。”胡晓雯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胡新民满脸复杂的看着茶壶,其实是家里的茶壶太憨实了,个头太大了。
真正品茶的应该是那种巴掌大的小茶壶,放得茶叶少,水也少。
他和自家姑娘都太傻,这么大的茶壶喝几壶水下去,晚上饭都可以不用吃了。
转天周青来了,胡晓雷开着车送她过来,一起来的还有面面以及几大卷棉花。
“这么多棉花!”胡晓雯看着塞满后车厢和后座的棉花卷,惊叹不已。
“别傻站着,搬东西吧。”胡晓雷拍了拍胡晓雯的脑袋。
“妈你到底买了多少棉花啊?”抱起两大卷棉花送到书房旁边的杂物房,胡晓雯问也在搬东西的周青。
周青搬得不是棉花,是布面。
她若无其事地说:“没多少,也就二十多斤。”
二十多斤一听没多少,可是这是轻飘飘的棉花!
一般人盖的一米六乘两米一的单人被子也就是四斤,二十多斤就是六个被子。
这么多被子……
胡晓雯还没来得及咂舌,就听周青说:“就这还不够呢!用完还得去买。”
胡晓雯一个踉跄,差点摔在棉花上。
周青掰着手指头开始给胡晓雯算:“两个大卧室,三个客房。两张一米八的大床,三张一米六的小床。五张床,每张床需要两个铺炕被子两张。每张铺炕被子要五斤棉花,这就是五十斤棉花了。另外还要做几个单人被子,几个双人被子,怎么不得一百斤棉花?”
周青开始自言自语,她说:“我们几个手脚快,一天就能做好一个,差不多夏天过去,五个房间里的就都能做好了吧……”
胡晓雯崇拜的看着她妈妈,这么一个大工程,光听她都要头疼死了,她妈还满面轻松,不觉得有一点压力。
比起针线活,她还是宁愿去干体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