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长者文士已经双手紧握住了“福叔”的右手,连声呼应着。
“都好,都好。”而皇上也是紧紧地双手握住了“福叔”的左手,忙不迭地连连应声。
“当年一别,如今屈指算来,也该有几十年了吧?大家都老啰……”“福叔”还是那样的和蔼可亲,笑容可掬。
“是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皇上和长者文士同时仰天大笑着,彼此间的不设防,已是难得几回了。
“哦,还有见过二嫂。”他们在敛笑收声时,还恭恭敬敬地朝“福叔”身旁的“福婶”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敢不敢,你们都是出息之人了,尤其三弟你,已经是当今的皇上,怎可受此大礼,折杀老身了。”既然受之有愧,而又推脱不得,“福婶”只得连忙闪身避开了。
“是啊,今日此时,只有我们兄弟相叙,不再所谓的礼仪,免得生疏见外了。”“福叔”连忙劝声着,与四人同桌围坐了。
好是一番交谈,从之前的种种到现在的每每,直言不讳、无话不谈,只是彼此的心中还在心思闪念着已经修道成仙的大哥“清风子”不能相聚一堂,可惜了。
已经时过境迁的时至今日,在又是各自心中感慨的同时,“福叔”微微扫视了长者文士一眼,轻轻地问道:“四弟,你不是说已经迁往塞外了吗?怎么今日会在此处现身?”
“二哥,想必你也知道了此间的凶杀血案,那个……就是我唯一的青儿……”长者文士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
“哦、这……”“福叔”也是一时无语,是的,相对老年得子的四弟,如今突如其来的飞来横祸,还真的是撕心裂肺地痛入心扉了,“唉,还请节哀吧。”
又已是老泪纵横的长者文士,也只能轻轻地在再次的叹声中,缓缓地点了点头。
“三弟,如今的你,可是日理万机地事务繁忙,怎会还有此闲情逸致来此‘武林捕’的后山?”“福叔”顿了顿,才在相慰的目光中,转向了身侧的皇上。
“还不是因为洛阳古城之事而再次辗转南下?”皇上本想故作轻松地轻笑,但终究还是没能挤出笑容,“据说在此南方的一处,会寻得破解古城的相关人事,只是、只是事到如今,还是一无所获。”
“四弟,如若青侄真有什么冤假错案,可要我差人重新审理?”皇上停了一下后,又把脸转向了长者文士。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他心中的不平?只是,真的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算了,既然已有凶犯伏法,那就算了……”长者文士还是轻淡地叹了口气,“只是、只是,这洛阳古城之事……”
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是的,洛阳古城本是前朝国师“苍云子”所刻意允留之地,只是、只是……
心思闪念至此,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扫视了皇上一眼,平淡而无奇。
国师的如此布局,必有可心之处,虽然他也想还世间一片清平,但不知曾经的三哥、现在的皇上,是否还是不变初衷而允苍生、心系百姓。
所以,他沉默了,也在考虑。
“三弟,我们本有南海清霞一宫之境,只是突逢天灾而消岛沉屿,海境消失沉没,如此算是居无定所,可否赐与一方之地,不再人争只世外?”“福叔”似乎也是沉吟了好久,才小心地试探道。
如此的似乎额外要求,如果不是曾经的兄弟情谊,也许他也不会如此开口,只是、三弟他还是曾经的三弟吗?
“二哥,你……”皇上虽与他相识相交,但彼此间终究还是一无所知着他的所行所往。
贵在交心、不论出处的意气风发,曾是那么的潇潇洒洒、无拘无束,但真要追根究底的每每种种,却总觉得捉襟见肘的牵强附会。
这时,他把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神算子”,有国师神通广大的神机妙算,应该可以知无不晓了。
“回皇上,南海‘清霞宫’,也曾确有其事,想当年……”“神算子”似乎尘封的心忆已经渐渐地清晰着,他趋前了几步,在停下时,口中却吟起了一首曾经风靡武林的诗句——
清随庙内妙水清
庙深油画有僧庙
画上荷花和尚画
笔擅彩辉才上笔
手无乾坤浅舞手
身入寞门陌路身
笑言缘份远掩笑
疑曾来过乃成疑
终生黄卷还身终
谁能试问世人谁
这曾是南海“清霞宫”碑文上的一首平淡无奇却又高深莫测的诗句,据说可能与某种修行功法有关,但是否如此,尚未可知。
“请问大、大人,这是一首怎样的诗句呢?”他似乎还是迟疑了一下,才如此局促地称呼着“福叔”,毕竟能与皇上称兄道弟的,曾经也非同寻常,可以如此称呼了。
不过,这首曾经成为武林公认的心谜诗句,究竟何意,既然无人知晓,那正好可以相询。
如若对方知道,那必定口述无疑,确有其人事;而如若,对方只是冒名顶替的信口开河之人,那、那还是交由皇上定夺吧。
“哦,那只是我南海一宫所立碑文上的一首诗句,本意只是奉劝世人,人生苦短,不必太过心中执念……”“福叔”又是嗬嗬一笑,环视了皇上和长者文士一眼,又道,“还不是因为三弟和四弟你们的意气之争有感而发?”
“哈哈……”皇上和长者文士听闻此言,不由得同时面色一窘,只得借由各自的笑声来掩饰心中的难堪和不安。
“打扰了。”原来如此,“神算子”在心中好是一番斟酌之后,便轻缓地打了个稽首,默默地退回到了原处,既然真是人家的兄弟情谊,那他还去相扰为何?
皇上相当人精,自然听出了其间的奥秘玄机,当下哈哈大笑了一声后,朗声说道:“二哥尽管放心,只要是在本朝之内,只要你看上了何处,只管开口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