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拂亭,四面八方,总有呼啸旋转之心,意念自清,已是冷冬时节了。
四周成荫的绿树,虽然环湖围亭,但也已疑惑着枯枝败叶,不留曾夏的往昔点滴,怅然若失的杨柳之树,还在尽情恣意着摇曳婆娑,只是惆怅了不知的你我。
高大细长的弯竹,总在寒风冷意中随波逐流着曾经的一往情深,只是不知何时枯黄的枝叶,掩饰不住内心的羞涩而无颜张扬,纷纷在呼啸的寒风中,一呼百应着随风任飘,相逢偶遇着曾经的你我……
盛夏初秋的群鲤争欢,虽然万紫千红、千姿百态,此时却似也忍耐不住寒冬的冷意而只是偶尔地露脸透气,觅食串语。
不时旋风而过的涟漪,早已惊扰了偶尔才露串串水泡心语的胆大妄为之鲤,更是回转湖底摇头摆尾所泛起的涟漪荡圈,相辅相成却又相生相克着旋风涟漪……
“清儿,又难为你了……”“龙老”也是轻轻地心叹了口气,力所能及的无能为力,才是最为心焦神虑之事。
他的内伤已经完好了,只是心伤不知如何治愈了。
“哦,‘龙伯’来了。”清怡姑娘似乎才从凝思的出神状态中,突然意识到了自已的失态。
回眸的轻轻讪笑,丝毫也掩饰不住她此时的羞窘之态,只是丝绢的遮脸和“龙伯”的无妨,让她只是稍微的那么瞬间便回复了常态。
“‘龙伯’,我想、我想,放弃了‘明月门’……”清怡姑娘轻轻地道,目光中的刚才遐思臆想,还在记忆犹新着总坛的决定,众生百态的嘴脸,已是不胜其烦了。
往事纵已随风而逝,也有尘封心忆,不意的天然巧合,竟然如此脆弱地烦思困扰,极意隐思的早已不堪重负,还是难言心境的不堪一击。
嗬,余生的心性,如若不能孤芳自赏,定然俗事纷扰而憾终生了。
“……也好,”“龙老”此次一反常态地默允了她的说法,不过深谋远虑的他,虽然也已心灰意冷了,但完身而退的顾虑周全,必须要殚精竭虑地面面俱全,“只是、只是,你还是忘不了曾经的南宫明枫之事吗?”
“唔……是有点,是我们亏欠了人家,害得他至今还是音信全无。”清怡姑娘轻轻地伸出纤纤玉指,掠了下不知何时被转脸而过的旋风轻拂而落的几丝秀发,远视的目光中透着丝丝的清冷和幽怨。
“唉……龙伯也是啊,”“龙老”至今还在纳闷着,既然南宫明枫已经生死不明的不知所踪了,那他的家人为何没有前来总坛相议此事呢?他的那位四叔呢?
“经此一事,我已经彻底心灰意冷了,‘明月门’,谁想就给谁吧。”清怡姑娘还是轻淡地道,波澜不惊的远视美眸中,泛着淡淡的隐幽之色。
总坛会议时,就所谓擅自作主的调离海船、北上远京,总捕头他们配合默契地大发雷霆、严厉指责,甚至冠冕堂皇的规章制度,无中生有的欲加之词,置之死地地诽谤攻诘,不容她和“龙老”的反驳措词,硬是让水捕头所谓的相辅相成,形同架空傀儡了他们。
“龙老”也是沉默不语,他的心境何尝不是如此?原本想等清怡姑娘找到了归宿后,再行忍耐已久的清身归隐,但世间之事总是变幻莫测,难以心想事成的万般无奈,让他心叹连声,无颜愧对清儿。
“还是忘了他吧,唉……”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龙老”的心境也在动摇着。
原本他还想的相识相交,竟然因出其不意的飞来横祸而烟消云散了,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
如今的时日延久,自然更是似乎的暗允默认了南宫明枫的九死一生,或许已是有缘无份了。
“‘龙伯’、‘龙伯’今天来……”“龙老”犹豫了一会,才弱弱地轻声道,“是想说……”
他知道此时的此事另提,不合时宜,但、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至于因一时的失意而空荡着往后余生吧?
“有何事,‘龙伯’但说无妨。”清怡姑娘转首侧眸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目光中忧愁的神色也在瞬间一扫而空、荡然无存了。
“龙老”是她的至亲之人,所言语的人事,绝对是真心实意地为她着想,但可无妨。
“有一件事,‘龙老’觉得还是让清儿知道的好。”“龙老”犹豫了一下,最终才鼓起了勇气,轻轻地道,“清儿的终身大事,‘龙伯’前段时日托了城中的媒婆物色对象,已经有了音讯了。”
“什么?”清怡姑娘微微眨了下睁大的眼睛,不知是不敢相信还是不知所措。
事不逢时的所经人事,纵然至亲在理,也已有悖心境心念,只不知如何婉言谢绝。
“‘龙伯’知道此时不宜再谈此事,但……”“龙老”稍微低下了头,弱弱地道,“只是媒婆千辛万苦才物色到的这位公子,是、是刚上任知府大人的公子,为人据说……”
“……清儿不想会见他,现在的清儿不想再提此事。”清怡姑娘苦涩地讪笑了一声,便又转过了娇躯,轻手清身倩立亭中,任风吹拂,不觉身冷。
“去见见吧,也许可以藉此忘了他,唉,说不定……”“龙老”的心里也是阵阵的酸楚,无法言语的心境,终究是刻骨铭心的万般无助。
清怡姑娘似乎愣了一下,是啊,既然与他无缘了,那还何需再去牵肠挂肚呢?
而且,人家是否也是一厢情愿的心心相映,自己还尚未可知。况且自己与他也只是仅仅首次相逢偶遇的萍水相逢罢了,会有什么、结果?
又是苦涩的娇羞之笑,让她顿时“如梦初醒”般地左右为难着……
“龙老”走了,不知何时。他不想再徒增清儿的心念烦恼,留有清静的无恼空间,或许可以让清儿很好地茕茕孑立、寒湖孤影,一片相思不经处,总有意念,不觉心高释然时,才是人生又一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