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错身马车而过的那几位术士,突然间奇“咦”了一声,然后便同时驻步施术法感应,因为刚才,他们突然感测到了一股相当熟悉的气息。
“好像是那位年轻人的……”“占星之术”的那位老术士,最终还是迟疑了一下,才半信半疑地道。
那位年轻人,自然指的是南宫明枫。不过,据他们术法楚州模糊所知,他应该还在那艘大型客船上,而此时的那艘大型客船还未靠岸京郊,怎会出现那位年轻人的气息?
说到楚州的术法感测,冥冥之中好象有着一股莫名而又强大的高深之力在阻碍着他们的施法。
南宫明枫体内的仙佛之气已经敛息不可外人察,但也只局限于仙佛之气而已。而其本人的武道气息或可同样敛息外人难察,但其本人的血肉之躯气息,如遇术法高深之士,终是难藏不可匿。
目目相觑了一眼,然后又迅速地搜索着身边前后左右的行人,并没有发现一个认识的,是已经离开了吗?还是刚才的术法感测有误?
以自身如此高深的术法感测,应该不会有错。那就是那人已经快速离开了此间,而刚才能快速离开此间的,除了几辆先后不同时驰骋而过的马车之外,还没有什么的人事可引起心疑感测。
马车,有车厢,里面必定装载人和物,只是要以此为借,纵理转追吗?
几位术士又是相视了几眼,然后聚首轻语交流了一下,才决定先行排查近在眼前的港道码头上此时已停靠下落人客的那艘大型客船,实在无确其踪,再行转程寻迹而找,也不为晚。
只是,他们都心知,那位年轻人的气息所隐透出的非凡本体,已引起多方觊觎关注。
楚州的纷争,就有其因在内,引得“鬼机子”和“神算子”如此大能也纷纷不惜大动干戈,不得不小心谨慎了。
……
大型客船上的那么多上岸的人客都已分散四处,大多因为当朝本科应届文武考生,所以他们一经上岸,便多方设法赶赴京城或骑马或车辆或人行,总之,都已起程赶路。
少许滞留京郊之地的,都是有亲朋好友,托亲带故之家,稍歇时日,改日再行进京,而这自然就成了清怡姑娘他们繁杂查询之难。
而还有更麻烦的,就是偌大的京郊港道,众多的人山人海,根本就无法知道,谁人曾是大型客船上的人客。
“明月门”此船的所有人,都以两人一组,相伴相询,他们只知道所要心寻之人,是位白衣少年,名叫南宫明枫,其余的讯息,杳无茫然。
清怡姑娘和相随的那两位年轻女捕头,直接首选京城方向,那里才是众多人客的可能可查之处,只是,已无代步工具,所有的载客之车,都已被前人所用,且早已上路了。
既如此,纵无奈也枉然。当快步走在京郊官道稍远无太多人处时,她们三人便相携施展轻身功法,奋起直赶京城方向。
“中原一寸剑”静静地观望着她们的心向择决,很是默许。待到荒郊野外人迹杳无之处,正是天赐良机之时,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坐落口实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太过张扬,也只在人少之处才施展轻功,与之保持同距之远,且还是分散结伴,貌似同人,不曾结伙。
有一点,清怡姑娘就是显得很被动了。她也不知道南宫明枫面貌长相,唯有其所穿白衣为凭,沿途稍有相似可疑之人,都停身近前由那两位女捕头传意询问,而这样的走走停停,自然就大大减慢了进程之路。
虽说较南宫明枫先行下船,但在京郊之道上,却被其车辆赶超,滚远身后,虽然也有女捕头高声询问疾驰而过的车夫汉子,可有白衣人客搭乘其车,但却被车夫汉子断然一口回绝:“没有。”
依然提缰抖绳,策马狂奔,他是真的没有看见车内所乘何种之人,只听车后的刚才那位同伴说声:“好了,走。”后,便奋马前奔了。
况且,以这段时日来,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搭车寻物,今日能满载而归,已是不易了,赏银自然不少,管他什么白衣黑衣,只要是穿衣就行。
询问有否白衣之人搭乘其内?车厢内的南宫明枫耳目清晰,虽闻一声渐远,但仍清晰入耳。
自己就是身穿白衣啊,会是寻自己的?嗬,应该不是,自己深居“桃源村”,除了“福叔”“福婶”和四位叔叔,再无内亲外戚,更不用说会在京城的郊外,遇见相知相识之熟人了,而且还是个女的。
如果要说相识之女,也唯有上官盈婷和陆娇艳两位姑娘,但她们应该不会远到京城寻找自己。既没必要也尚未可知自己会来京城而在此守候,还有刚才那女的嗓音明显不是,那肯定是别人另寻他人了。
南宫明枫微微一笑,本想掀帘再次查看,但又唯恐车外可识不善之人互望相知,更恐车内这三位车客的异样闪疑之色,只好有样学样,靠厢角闭目养神。
车厢内虽然狭窄,但不拥挤。彼此间总有人为的一线之隔,泾渭分明着素昧平生,远门在外,天南地北,缘聚一堂,虽喜却疑,总是在善意微笑的相识之下,尽心刻意着人性的天然防守,这就形成了极尽自然的心性使然之下的善意谎行掩饰。
车厢的两边和前面,还各有着一扇小布窗,正随车狂进而不停地轻微摆动着,有风而流,自然通畅着车厢内的空气新鲜,不至令人气闷喘息。
更有后面的厢门大帘布,时而随车向后轻荡,时而由流风拂挥卷掀,倒也减轻了不少因马车狂驰而导致的剧烈颠簸所形成的乘车不适之感。
闭目养神,或冥思远想,尤其适合减泯舟车之苦之闷,连日来的舟船之困,竟然让南宫明枫有点人困神乏,在车行遥远之时,竟也困顿欲睡了。
微泛轻微沉重的眼皮,小心谨慎地环扫了一眼周围的那三位同车人客,见他们同样斜靠身躯,微闭双眼,是闭目养神还是人困欲睡,总是似是而非,总难令人心觉。
瞧他们的装扮,应该是赴京赶考的本科仕子,只不知文武。或许可以凭神识感知,但事不关己,纵扫而觉,又有何用?
沉重的眼皮终究无力久撑而终重闭,就算不能沉睡解困,就当打盹养神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