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的空气也在此时陡然撕裂成四分五裂,迸射出的散碎气流直扑击得总坛内所有人的衣衫“猎猎”作响,大有破衫露体之势!
就在剧响声中,“骷髅令主”已带着一股疾风从总坛外,面外背内地飘飞了进来!
速度一样很快,而且瞧他的身形姿势,不象是本力所为,哦不,绝对不是本力所为!
飘落在地时,“骷髅令主”尽量保持着优雅从容的身姿体态,但仍力不从心地摇晃了两下身形才算挺步稳桩扎稳!
“啊……”“中原一寸剑”目睹“骷髅令主”此状,又迅速地扫射了总坛外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有点惊容失色……
他很明白,“骷髅令主”已经落在了与之交手之人的下风。但他扫向总坛外的双眼根本看不到什么,只不过是世人的心性本能罢了。
“骷髅令主”一稳住身形,便想复扑,扭转局面、挽回颜面。但他刚刚耸了耸身形,便冷神稳重了下来——他的右手还在明显地发抖,虽然他的“骷髅令”还没有现身施招发令,但此时受伤的右手又怎能将“骷髅令法”发挥到极致呢?
而且,他更清楚地知道刚才与他交手的那位蒙面人显然功高不止于此,而且还有两位同样蒙面的人物在旁觊觎虎视,凭直觉他们的武功也和与已交手的那位蒙面人相差无已,要是他们趁机旁击侧攻,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切,直看得“龙老”和清怡姑娘暗自惊心和心喜不已,“追风杀手”他们的武功竟然比“骷髅令主”还高?!
恰在此时,立在“中原一寸剑”身侧的“冷风客”连忙轻声对他道,“少堡主,对方功高不可测,而且一旦引起激变,我们恐难全身而退……”
“中原一寸剑”侧首蹙眉扫了他一眼,虽然有点不悦,但也心忖有理,正待心思言出之际,却被总坛外的一个声音抢了先——
“少堡主,损灭我们的行风原则,你今天真有这个打算吗?”冷淡的话音中已透着浓烈的寒意,似乎还带着无限的杀机……
眼见着武功高过自己的“骷髅令主”都已难敌对方,万一激变冲突,今天就这些人手恐还真难全身而退,“中原一寸剑”虽然艺高胆大,但也颇识时务,虽然恼火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今日之事,在下可以既往不咎,但可否示下你们承接劫杀‘寒月冷剑’和‘银枪恶煞’雇主的名姓?”
他的声音已经显得很低,如果不是为强势所迫,恐怕早已天翻地覆!
“好,‘中原一寸剑’虽然人性尚欠评赏,但也是言出必践之人,我们也就此承让了。”是那个慈祥平和的声音。
“我们承接客单,从不问客主的名姓来头,”原先那个讥讽噪音的人接着道,“就算知道,也会恪守严密,怎会告知外人?……这也是我们的行风原则!”
“中原一寸剑”怔了一下,不再说什么,率先领着众人出大门,悄悄地离去了……
只是,“冷风客”在临行之时,还似是不经意地回首扫了清怡姑娘和“龙老”一眼,然后迅速而又默默地走了……
“你们‘武林捕’的事,也与我们无关,你们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总坛外的嗓音渐远渐失,只留下总坛内还惊魂未定的众人……
“咳咳,”“冷月煞星”候他们都走后,便干咳了几声,如释重负地轻了口气,“这是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与我们‘武林捕’无关,大家可安心了……”
不用他在此多言赘语,本意离去的聚会学员更是疾步慌遁——心神难安,速离是非之地。
至于今天第一次来聚会的学员,兀在心惊难安、左右为难、举棋不定之际,便被“幻影圣士”他们婉言相劝,再加上自身对“武林捕”笔录证书的心思神念,便环顾左右、亦步亦趋地重又走入了大厅,继续首次聚会的相关事宜……
“冷月煞星”也许也觉得刚才之事有损“武林捕”和自己的颜面,便在近乎自圆其说的圆场安慰语后,不大张扬地离开了庭院……
“武林尊者”目睹了刚才旷世搏斗后“骷髅令主”的不敌受创,心忖自己的武功也恐难出其右,便自主地收敛了趾高气扬的神态,默默地跟在“冷月煞星”的身后,一齐走向了后院……
“冷血无情”和“清风门”的大部分捕头和捕快已掺杂在聚会学员当中,早已不知所踪……
白衣少年和蓝衫汉子不知为何还是落在了最后,才打算步入大厅继续今日首次聚会的未尽事宜。
但不知为何,此时亦落在人群后的“幻影圣士”总想着过来与他们搭话,也许是问候之类的话语,但亦不知为何,当他的目光一扫见“龙老”和清怡姑娘他们也张望过来的目光时,便张口欲言又止似地打消了这个念头,随着人群缓入了大厅……
清怡姑娘本来扶着“龙老”的双手,也正准备离去,但此时已在无意中注意到了人群中有两位老人正在目光异常熟知旧识般地注视着那位白衣少年和那位蓝衫汉子,大觉奇怪。
因为这两位老人正是今日刚刚眷顾雇留的打扫卫生老翁和厨房帮膳老妪(自然就是“福叔”和“福婶”),看他们的眼神和表情,与白衣少年和蓝衫汉子绝非一般肤浅的关系,其中必有缘故。
只是不知为何,自己此时竟对白衣少年和蓝衫汉子产生了莫名的心疑——他们是否与刚才施功针对自己有关?
只可惜,此时白衣少年和蓝衫汉子已经转身随在人群之后,缓步向了大厅,她和白衣少年仍然没有正面相逢偶识过……
清怡姑娘幽幽地轻叹了口气,算了,不去想这些烦人的心念,想扶着“龙老”,领着众人离去,却被“龙老”轻轻拽了下手,悄声道,“清儿,你们先走……”
“‘龙老’,你……”清怡姑娘似乎有点不解,但随即想起了“龙老”刚才在后院凉亭所说的话,也就缄口不语了。
在清怡姑娘领着众位“明月门”的捕头和捕快走向后院的同时,“龙老”也运功稳住着伤势。
理了理神态,正待起步尾随白衣少年身后,却发现此时一位绿衣长裙少女正侧立在他的面前左侧,略显娇羞窘态却也雍容大方地轻声对他笑道:“公子,你今天是第一次来,以后还会再来吗?”
也许此少女刻意在等这一刻,也许也是因为白衣少年本意落在入厅学员的最后,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目观望,也许,可能还有也许,不过这是否也许是天意?
白衣少年刚才正低着头缓步尾随着前行的学员,不曾想有人会在此时与他打招呼,似乎怔了一下,一见是那位绿衣长裙少女,便也高兴地笑道,“哦,原来是姑娘你,你好,我会再来的。”
绿衣长裙少女又笑了笑,正想再问他是哪里人氏,却已觉得不妥——虽然说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她和他之间的独自交谈,但偌大的“武林捕”总坛内,不至于会没人注意到她和他啊。
再说,不能轻易大庭广众抛头露面、更不可与人随意目视言谈,这也是待闺佳秀世代面传的淑女家训,她不能忘记——如果不是形势所迫的话。
在白衣少年身侧的蓝衫汉子见状,笑了笑,淡淡地问绿衣长裙少女,“请问,姑娘芳名?”
绿衣长裙少女见旁有生人问自己的名姓,便已娇羞地摇了摇头,也不多说话,正待低头转身离去,却被白衣少年出言劝住了,“姑娘别见怪,他是我的四叔。”
“哦,”绿衣长裙少女口中轻“哦”了一声,这不正是自己心里想要问的吗?于是便娇羞地清了清嗓子,轻声道,“小女子名叫盈婷,公子您呢?”
一双闪烁着清秀、明亮圆大的美眸,带着妩媚之羞,迅速地扫了他一眼,忙又不安地低下了头,内心却闪烁着如有缘份而天造地设的狂喜冲动……
“在下南宫明枫。”白衣少年笑了笑,忽然也感到了丝丝的窘迫,忙微微地把脸转向了另一侧,正待稳理一下自己的心态,却听绿衣长裙少女轻轻地幽声道,“公子,小女子先行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