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跟着顾华林进来的几个保镖,已经将沈丽萍和沈诗瑶抱出了卧室,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肖曦知道她们母女都被柳子达点了昏睡穴,赶紧站起身,来到客厅沙发旁,先给她们解开了穴道。
沈诗瑶本来就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给她解开穴道后,只是轻微地哼了几声,又闭上眼昏睡过去,令肖曦非常担心:沈诗瑶如果一直是这种状态,怎么带她去花家堡?如果她一直昏迷不醒,机场安检就过不去,更别说其他的麻烦事了。
因此,现在的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想法让沈诗瑶清醒,至少在去滇西的路上,不能一直昏迷,否则的话,根本无法成行……
沈丽萍醒来后,看到周英华的遗体,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忍不住跪在遗体旁边,掩面痛哭……
不久,大批警察赶到了八号别墅,将周英华的遗体运到公安局去做法医解剖,又给顾华林、肖曦、沈丽萍等人做了笔录,然后便安排警力缉捕柳子达。
一直忙到第二天早晨七点,八号别墅才安静下来。
肖曦一直在守在沈诗瑶卧室里,正在发愁怎么让她清醒过来,忽然接到了谢冰倩的电话。
“肖曦,沈诗瑶情况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没有,她一直昏迷不醒。”
“那你到我家里来一趟,我妈妈原来给我留了十几粒解蛊毒的药丸,我一直收藏着。听我妈说,这种药丸名字就叫‘解蛊丸’,一般轻微的、不厉害的蛊毒,吃过这种药丸后就可以治好。但是,如果是冰蚕蛊之类的厉害蛊毒,这种药丸却只能起到抑制和缓解作用,并不能解除蛊毒。”
肖曦现在最发愁的就是沈诗瑶无法清醒过来,一听谢冰倩那里有解蛊丸,不由喜出望外,赶紧驱车赶到她家里,拿到了那十几粒药丸。
谢冰倩并不知道他今天就要带沈诗瑶去花家堡治病,在他临走前还问他中午能不能一起吃饭?
肖曦记起谢本虎的叮嘱,不敢透露自己要去滇西的消息,只好撒谎说下午要到外地去出差,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谢冰倩以为他是因为药业公司的事情出差,便没有再追问,说她上午约了兰兰、娇娇等人去江边玩,叮嘱他在外面注意一点,便让他走了。
这种“解蛊丸”的功效果然神奇:肖曦喂了两粒药丸给沈诗瑶吃,半个小时后,她就清醒了过来,而且破天荒地吃了一碗稀饭,神志也慢慢地恢复了,只是身体仍很虚弱。
当天中午,肖曦带着沈诗瑶和顾华林的两个保镖,一行四人赶到了星沙机场,乘坐下午两点的飞机,飞抵滇省省会,又转五点的飞机赶到了滇西着名的旅游城市芒冲市。
飞机在晚上六点到达芒冲,从芒冲到与百草谷接壤的勐堪乡,还有一百多公里。
在肖曦他们临走前,谢本虎已经打电话给蒙贡县药材采购点的余得水,告诉了他肖曦他们是从滇省省会飞到芒冲市,要求他驱车到芒冲去接机。
因此,当肖曦他们走出芒冲机场时,余得水已经举着写有肖曦名字的牌子在出口等候。
余得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中等,皮肤黧黑,五官轮廓分明,一看就是个非常精明的角色。
在与肖曦热情地打了招呼后,余得水请他们上了一台丰田越野车,先带他们到附近的一个宾馆住宿一夜,第二天清早就驱车赶往与百草谷接壤的蒙贡县勐堪乡。
勐堪乡属于滇西蒙贡县最北边、天苍山脉东麓,北接百花谷,南临天苍江,度过天苍江就到了缅国境内。
余得水常年在蒙贡县境内走动收购药材,对勐堪乡非常熟悉。
越野车开到勐堪乡政府后,余得水带肖曦等人找到一家小药材店,休息了一下,并在那个药材店里面吃午饭。
在等着吃饭的时候,肖曦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开始检查包里面的物品。
在这个不大显眼的背包里,肖曦放了十万元现金、几件换洗衣服,此外,还有另外两样比较特别的东西。
第一样东西是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牌。这块铁牌颜色深黑,隐隐透出红光,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摸在手里却感到沉甸甸的,比普通的黑铁要重得多。
铁牌的正面刻着“玄元令”三个篆体字,背面则是一个双鱼状的阴阳八卦图案。
这块铁牌,是师父留在檀木箱子里面的宝物之一。
师父并没有告诉他这块“玄元令”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在临终前曾交代他:如果将来他要去滇西无极门寻找师门,一定要带上这块玄元令。只要有玄元令在身,无极门四大分支杨家、柳家、白家、花家,都会恭敬相迎,绝不会为难他。
肖曦推测:这块“玄元令”,很可能是无极门一件很重要的信物,或者是代表某一种身份。因此,此次去花家堡,他决定带上这块令牌,以防万一。
第二样特别的东西,是一块黄色的锦缎刺绣,上面绣着一个胖乎乎的婴儿,坐在百花丛中,看上去非常逼真、非常可爱。
这块黄色锦缎刺绣上,没有任何文字说明,但师父曾说:如果将来自己要去花家堡探查身世之谜,一定要带上这块锦缎刺绣。
虽然师父没有明说,但肖曦猜测:这块刺绣上的那个婴儿,很可能就是自己。因此,这次来花家堡,他就将这块刺绣也一起带过来了……
吃过午饭后,小药材店的老板问余得水:“余老板,你们是准备去天苍山采药,还是到天苍江对岸去收购药材?要不要我给你们引路?”
“和老板,我们这次来,是准备干一票大的,到百草谷去采一些珍稀药材出来。这一票如果干成,不仅会赚到一大笔钱,而且我们宝芝药业公司在药材行业的名声也会大为提高。到时候,我们与和老板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大家一起赚大钱。”
余得水不动声色地撒了一个谎。
和老板听他说要去百草谷,吃了一惊,忙说:“余老板,这一阵子百草谷内好像发生了大事,据说佘神君生了重病。他两个儿子为了百草谷的安全和稳定,已经封住了进出谷内的那条山洞通道,外人不许踏进一步。
“不仅如此,在天苍江南岸,他们还加设了两道关卡,严格盘查从北岸渡河的人,不许任何人接近百草谷的入口。你们现在想进去采药,那是最犯忌讳的事情,说不定在外围就会被他们拦住。”
余得水听说佘神君病重,而且花家堡封死了接近百草谷的路,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转头对肖曦说:“肖总,现在花家堡内的情况发生了变化,肯怕更难进去了,怎么办?”
肖曦沉吟了片刻,说:“不管情况怎么变化,我们必须进花家堡去。我们现在马上出发,走一步看一步,总会找到办法的。”
余得水点点头,走出去发动车子,搭载着肖曦、沈诗瑶以及两个保镖,飞快地往往天苍江北岸驶去。
天苍江发源于天苍山第二高峰——玉龙峰。玉龙峰是一座雪山,融化的冰雪从山顶流下,加上沿途涌出的地下水,冲刷成一条河流,从雪山上蜿蜒盘旋奔流下来,将天苍山西麓山脚的平地分为两半,于是这条河便成为了华缅两国的界河。
这条河河床很深,即使在盛夏,河水也冰凉刺骨。为了方便边民来往,政府在河上架设了一座铁桥,两边村庄的人可以自由来往贸易,但如果不是村民,要通过铁桥必须有证件。
肖曦、沈诗瑶以及两个保镖都没有通关证件,但余得水与守卫铁桥的武警非常熟悉,偷偷给守桥的人每人塞了五百元钱,五个人便顺利过关,来到了对岸。
对岸的村庄,其实已经属于花家堡管辖范围。
正如和老板所说的那样,余得水一到对岸,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原来花家堡守桥的人只有两个,但今天一下子增加到了六个。
而且,原来那些守桥的人,只要看到是对岸放过来的边民,他们通常不再盘问。但这次,对于那些陌生的面孔,他们却盘查得很严格,有好几个过去了的人都被他们赶回了勐堪乡这边。
最令余得水惊讶的是:这次花家堡派来守桥的人,全都是荷枪实弹,一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好像花家堡真的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肖曦跟在余得水身后,走到桥中央就发现形势不对,眉头一皱,想到了一个主意。
于是,他拉开提包的拉链,从里面摸出一万元,分成两沓:一沓四千元左右,另一沓六千元左右,分别放在左右两边的裤袋里。
果然,那几个守桥的卫兵看了余得水的边民出入证之后,没说什么便挥手放行了,但肖曦等人却被他们横枪拦在桥头,余得水返身跟他们说情,反被他们用枪托砸了一下。
其中那个队长模样的守卫用蹩脚的滇省方言,凶狠地朝肖曦等人吼道:“你们几个瞎鼻子,我看你们是脑壳上长揪揪,日天冒轱呢!冒看到桥头的告示吗?冒得通行证的,一律冒准通行!快给老子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