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的异口同声,当真是叫人有点哭笑不得,云执并不直接回答水云师徒二人,而是直直的看着罗林,
“小友以为天命如何?”
“信则有,不信则无。”罗林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云执掩藏在袍子底下的手指忍不住轻轻捻了捻。
另外一只手里的蓝柔柔的水团从手心慢慢的攀上了苍白的指尖,
“将你的手,放上来。”
充满诱惑的声音,又出奇的空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罗林并不怎么反感,犹豫了下,还是将自己鸡爪子一样的手放到了云执指尖那团蓝柔柔的水团上。
时移世易,斗转星移,悠远而空灵,罗林忍不住闭上自己扑梭梭的大眼睛,不难为自己,让自己沉浸到那团蓝柔柔的水团里,
一时之间,她像是飘过了万水千山,到达了另外一个重来没有去过的地方,回首是茫茫看不到边际的大海,蓝幽幽的像是将整个天空倒印在它的胸怀里一样,浑然一体,像是伸手可以摸到天,弯腰可以捧一捧海水洁面,触手可及的温暖云朵,扯一扯就是一朵又一朵软绵绵的棉花团。
罗林身不由己的向前飘去,所有的风景都成了不停倒退的风景线,有的快,有的慢,快的不过是一道道的残影,慢的像是时间被冻结了一眼,似乎罗林没有认认真真的看一遍,它们就不会动一样。
罗林任由那股莫名的力量托着他向前,能记下多少一点都不强求,随缘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空间忽然一下子发生变化,一下子就切换到一座大殿面前,
大殿的大门敞开,一眼看过去和谐又不和谐,罗林默默的看着大门内的世界,从来没有来过,也没有见过,但是直觉就是觉得自己应该熟悉才对,
忍不住朝前走去,莫名的力量像是得泛了什么指示一样,托着罗林像是一阵风一样,一下子就窜进了大殿里,
罗林只来得及看清楚,大殿里有琴,有书,有残棋,不知名的花草,寥寥青烟中似乎那些飘渺的轻纱里应该有人才对。
但是罗林回过头,什么都没有看到,被莫名的力量带着穿过开着色彩斑斓的花架,穿过九曲回廊,穿过不知名花草铺地的小院落,一层又一层的轻纱像落在她的身上一样,
即轻盈又踏实,罗林来不及伸手摸一摸飘到她身上的轻纱,被莫名的力量一下子卷着冲进了一个屋子里。
屋子里只有一个盘膝而坐,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但是也罗林不纤细的神经都能看得出来,小女孩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有化不开的忧愁拢在她的眉头之上。
罗林看了一会儿小女孩,忍不住打量起屋子来,也许是被莫名的力量禁锢,罗林连一步也踏不出去,只能前后左右的打量,
这个屋子应该很大,而她和小女孩在的地方应该是里间,但是因为不能动,罗林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帷幕和雕花墙来判断,
视线忍不住又移回来,放在小女孩的身上,床榻是什么做的既看不出来,罗林也认不出来,但是床榻上铺着的被褥之内的没有一处不精致,而头顶的蚊帐,像是堆雪一样,微风吹过,像是海水里卷起的轻柔的海浪,悄悄变化颜色,碧蓝的海水,轻柔的海浪,忍不住轻轻翘起嘴角,
这样奇特的材质,罗林没有看过,也认不出来,眼神微微一错,屋子的一边是一大盆的碧绿色的荷花叶子,似乎隐隐的有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花的花骨朵,荷花叶子轻轻的摆动,似乎很开心。
而另外一边是一个精致又大气的水池,从水池周围的布置来看,罗林猜测应该是一个浴缸之内的东西,但是就算是浴缸,也是那种低调奢华类型的,反正罗林心累的认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做的。
而屋子的正中间的位置,则只是放了一张款式寻常的八仙桌,桌子周围放了几个一看就不软的凳子,
桌子上面没有茶杯什么的,只有一捧认不出来的花插在一个认不出材质的长颈瓶里,然后旁边放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小鼎,一看就是丑得出奇那种。
兴致勃勃的将整个屋子打量了一边,罗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但是意料之中的什么也摸不到,什么感觉也没有。
过了很久,罗林百无聊赖的一直盯着小女孩看,心中诧异莫名力量的不靠谱和无聊,
一阵清风吹过,将床上的蚊帐吹开,罗林眼神很好的,看到了床柱子上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
整个人像是被什么给震住了一样,忍不住想要冲上去看个清楚,但是双腿像是被禁锢住了一样,她用尽了全力也向前移动不了一步,
费了半天的劲,罗林忍不住暴粗口,最后只是将那些能够看到的名字来来回回的看上几遍,
心里既高兴又难过,视线落在床上盘膝而坐的小女孩的身上,罗林兴奋的向冲过去,
罗林正想要开口,一句话一下子卡在嗓子里,就被莫名的力量带着飞速的倒退,
慌忙中,罗林似乎看到了小女孩的眼睛睁开了,里面陌生得一点都不熟悉,又熟悉都像是刻在灵魂里一样,
两人目光对视,罗林是忍不住的高兴和懊悔,而那双眼睛里是慢慢的疑惑和惊喜。
罗林只来得及挥挥手,所有的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罗林都要以为自己是做了个日思夜想的白日梦了。
干净利落的收回自己鸡爪子一样的手,罗林又忍不住一把拽住云执的袍子,急切的道,
“云真君,你说这太阳升起来的地方是不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大海的那边或者是中间也有一片巨大的大陆是不是,是不是?
哪里也有人住是不是,是不是?”
云执轻轻将自己的袍子从罗林的手中抽出来,声音空灵又别有意味,
“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