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心好痛,好痛。”,秦虞隽捂着胸口茫然地看着抱着他的花虞,鲛珠在他稚嫩的两上一溜地滑落,那种不可言说的悲伤和绝望正笼罩着这个不知事的小儿。
花虞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可是不论她怎么检查都没有发现任何一丝可能引起她的孩子痛苦根源的线索。
“娘亲,娘亲,娘亲,疼,抱抱,抱抱……”,睡梦中的秦虞姿呢喃着呼疼,精致的小脸因为疼痛扭曲地不成模样。吓得花虞惊慌失措,却也不敢将陷入疼痛中的秦虞隽放下。将小孩儿小心的一把捞入怀中,一个转身就旋到了花榻边连忙把秦虞姿拥入怀中。
可是不论她怎么呼唤,都不能将她的孩儿唤醒,只听见她一个劲儿的唤着疼,小小的身体在她的怀中不停地抽搐,她却没有半点办法。
哪怕她用上了神农族的秘法,也没办法缓解两个小孩儿的疼痛,反而是她因为急火攻心反而遭受了秘法的反噬。花虞来不及将嘴角溢出来的血擦掉,只是一个劲儿的想要将她的孩儿唤醒,减轻他们的痛苦。可是不论她怎么努力怎么用尽千万方法都无济于事,她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能。若是她在强大一点,在强大一点,谁还敢算计她的孩儿?
“娘,胸口好疼,脑袋也好疼,为什么听不见乐了?”,秦律迷茫地看着婵音,本就木讷的神情越发的呆滞,似乎他本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生灵而是回归到了他玉雕石刻的本来模样。
婵音顾不上手中的瑶琴,连忙上前将茫然而迷糊地待着不动的秦律拥入怀中。
“还有哪里疼?”,对于这个盛满了自己心血的骨肉,婵音显然已经不是音灵族那个骄傲自持的天之骄女,而是一个寻常的母亲。无比的着急和担忧,可是骄傲惯了的天之骄女一时之间哪能就如同寻常母亲那般柔软。因此哪怕是担忧和着急,她的语气和神情里都透着一股冷静和冷淡。
她这个母亲没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她的孩子在她一日日的熏陶之下自然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况且小小的幼崽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过乐的熏陶,从能拿动口哨起就深深地痴迷于乐之中。他的世界里除了追寻乐的轨迹,很难有什么能入他的心。
“娘,乐,为什么像是没有,可是又在我的耳朵里吵个不停,乐也会哭嘛?”。
秦律的神情里除了迷惑就是茫然不解,小小的他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这样复杂的事情。似乎刚才喊疼的不是他,鲛珠在脸上流个不停的不是他一样。
婵音将他牢牢地拥在怀中,用灵力将小孩儿攥紧的拳头包裹住,防止他因为痛苦而难以控制的锋利指甲将自己弄伤。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秦律体内暴动的灵力。
“律,乖,什么都不要听,不要听,听娘的话。”。
婵音的声音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也从来没有这样颤抖过,玉指上的音符随着主人的焦虑一个个悄无声息地碎掉,只留下一丝丝低若无声的哀鸣。
而秦律也不知道是将婵音的话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听进去,茫然的眼神渐渐空洞无神,直勾勾地盯着婵音摔在地上的瑶琴。
“琴碎了,乐不在耳,从这里来。”,秦律的小手按着自己的心口,显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按着自己的心口又急匆匆地在婵音的怀里寻找着什么。小小的幼崽尽是惊慌,在婵音将他稚嫩的小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时,惊慌失措的幼崽这才慢慢冷静下来,随即又是茫然疑惑。
“娘的心里没有,为什么会没有?琴,为什么会碎?乐?乐?乐……”。
婵音的目光同样没有从那张碎地稀烂的瑶琴身上离开,音灵一族为乐而生,凡是经他们的手诞生的乐器就没有过凡品。别说是这样一摔就坏,就是她全力一击也不见得会有丝毫伤痕的瑶琴就这样在她的面前碎得稀烂……
婵音苦涩着收回目光,将额头抵在秦律的额头上,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舒展就只剩下苦涩和释然。擅乐之族又擅共情亦擅迷惑,她无法消除她的孩儿的悲伤,但是她可以与她共同承受。哪怕那个猜测于她而言是解脱是高兴,共情将会将这份喜悦搅个粉碎,但是因为她的律她心甘情愿。凡是入局之辈,谁又能真正不惹半分尘埃?
“娘,我和甜心为什么会很痛很痛?”,秦容玉捂着胸口,白皙的小手举着一把鲛珠茫然又无措。甜容容什么都没有想一把将摔在地上的两个幼崽抱了起来。
“阿玉,甜心听得见嘛?”,天狐的幼崽想要成长必须经历各种各样难以想象的磨难。相比与她曾经经历的那些磨难,显然秦容玉和秦甜媚的正在经历的这点痛苦并不能让甜容容惊慌失措。当然这是她经历痛苦与劫难诞生下的幼崽,甜容容自然不可能不担忧。
只是比起担惊受怕,她更在乎怎么找到疼痛的根源。
“娘,你会不要我和甜心嘛?”。显然疼迷糊的小崽子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老母亲说什么,而是蜷缩着身子一个劲的往甜容容的怀里缩,自顾自地说着自己隐藏在心里深处的恐惧和害怕。
甜容容微微愣神,随即就是苦笑,天狐一族果然胆小又多疑,深藏在骨子里的恐惧,哪怕是强悍如鲛人血脉也无法将这种深深的遗弃罪恶从骨子里根除。
自己的幼崽自己当然清楚,有问必有答,甜容容已然已经知道小崽子疼迷糊了,自然也就不肯在浪费多余的口水,毕竟狐性本凉。
“甜心,甜心,甜心……”,秦甜媚精致的小脸苍白无血色,在甜容容的呼唤声中开始有了一点点鲜活的气息。
小小的幼崽开始顺从本性,想要从无边无际的悲伤深渊里挣脱,回应那个她亲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