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他们里应外合?丹尼尔,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目前光是聚集在这座城里的精灵侨民就有不下五万人,此外还驻扎着将近两万的军队,怎么可能连这么两万多手无寸铁的穷泥腿子都对付不了?”
吉尔伯特气咻咻地瞪着一双红眼睛,一边拍着桌子,一边直冲丹尼尔中将的耳朵咆哮道,“而且,别以为我不晓得,通贝斯港的这些土着人,早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强制迁移到了几个像集中营一样的特殊街区里,并且严禁他们私藏任何武器,连菜刀都必须五家人合用一把……要是这个样子还能折腾得出什么风浪,那才是有鬼了呢!”
“……你说的没错,所谓的什么里应外合,确实只是我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完全出乎吉尔伯特的意料,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丹尼尔竟然很爽快地承认了他的质疑,然后又为这场屠杀给出了另一个更加荒谬的解释,“事实上,这么做的真实目的,主要还是为了能够尽快地稳定军心、恢复士气……哦,对了,有必要修正你的一个错误,目前通贝斯港的驻军数量不是两万,而是大约四万五千人,并且这个数字还在进一步的增加之中……”
“哦,停下、停下、停下……该死的丹尼尔,我的脑袋都要被你折腾得混乱掉了!”
吉尔伯特用大拇指拼命按.着太阳穴,万分痛苦地呻吟着,“……为了稳定军心、恢复士气,所以要搞一次热热闹闹的屠城活动?这是什么狗屁的逻辑啊?!难道你手头已经没有钱可以用来犒劳士兵了吗?而且,即使你的经费真的被贪污和挥霍光了,女王陛下和她的整个宫廷以及小金库都在这儿呐,你去找她哭上两回,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无论怎么样想办法,总要比屠杀和抢劫一群穷光蛋要强吧!你难道完全不担心这些菜鸟新兵因为突然受到过于强烈的精神刺激,导致部队失控崩溃吗?我的部队在特诺奇蒂特兰城前线,可就是这么一听见炮响便突然垮掉了!”
“还有,”吉尔伯特又接着补充了一.句,“突然多出来的两万五千兵力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援军已经提前抵达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倒确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我都快要被殖民地的这些废物给逼疯了,真不晓得我们国家居然会养着这么多连猪都不如的垃圾军队……”
“错了、错了!这不仅仅是有钱没.钱的问题,亲爱的吉尔伯特。”
丹尼尔神神叨叨地竖起一根食指,凑在嘴边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先回答你的后一个问题吧。这几天确实是有一些援军抵达,但是远没有你刚才所想的那么多,总共也就是薛佛拉斯教会派来的两千先遣队,还有从永聚岛紧急抽调过来的一千多名预备役士兵而已,其余都是就地征召的新兵……”
“什么?你把薛佛拉斯教会的先遣队给抽调到了这.边?!”
吉尔伯特很吃惊地打断了他的话头,“那么东海.岸的那几个港口城市又怎么办?那里的暴*由谁来镇压?为什么要做出这种顾头不顾脚的蠢事啊?”
“这还不是因为.你丢了特诺奇蒂特兰城,并且让整个三角洲乱得一团糟的缘故!”
丹尼尔用劲将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终于忍不住彻底爆发了,“吉尔伯特,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恶劣吗?每一个村庄和城镇里都充满了暴徒和反贼!每一天都有成百上千的精灵公民在自家庄园里被土着暴民**和杀害!就算是我们目前唯一还能控制的通贝斯港,其实也一样是糜烂不堪,敌人的细作早已渗透到了我的眼皮底下,而且还在肆无忌惮地上窜下跳。就连最后剩下的这些军队,都已经在和他们勾勾搭搭,试图为自己谋取一条后路了!”
说话的时候,他剧烈地喘息着,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而返起一阵病态的潮红,“至于东海岸那边的乱局……眼下已经实在是顾不上了。如果我们连通贝斯港都无法守住,那么敌人将会在占领整个三角洲之后,沿着宽敞的滨海大道一路东进,轻易夺取那些已经被抽光了所有部队的沿海港口城市。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有什么必要派出宝贵的兵力去镇压暴*?难道是去替印加联军打一次前站,当一回稳定市面秩序的维持会?”
吉尔伯特一时哑然,在这几天的游荡流浪之中,他也隐约察觉到形势正在急剧恶化。但还是万万没有料到,战局已经糟糕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那你的对策又是什么呢?自暴自弃的屠杀和劫掠?还没开打就想着大一把再逃走?你这么做会被吊死的!”
“事情当然不会是这样,吉尔伯特。我虽然算不上什么以一当千的勇将,但也不是没看见敌人就望风而逃的懦夫。”
丹尼尔叹息着回答道,同时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之所以屠杀城内的土着人,是为了逼迫我那些已经不怎么可靠的士兵,用实际行动交一份投命状——这也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你应该也是知道的,这些新兵大多是费伦大陆的移民,以白人、兽人和矮人为主,真正的精灵并不多。
他们对外面的土着暴徒和印加联军固然不会有多少归属感,但是对王国同样也没有多少忠诚心。不这样狠下辣手,就不能彻底斩断他们动摇投敌的退路——我已经暗中派人将这场大屠杀的惨状宣扬出去,只要敌军主将还有一点理智,想要收拢三角洲地区的民心,就绝对不能饶恕这些亲自操刀的屠夫。
而反过来说,我军士兵除了决一死战,也同样断绝了其它任何退路,因此这些天已经没什么人开小差了。甚至就连城里的费伦大陆移民也是一样——他们同样跟在军队的屁股后面大杀大抢,很是捡了不少便宜。而且等到报复临头的时候,杀红了眼的土着人可不会分辨谁的手上沾没沾过血——所以这些天我又从市民中间顺利地征集到了两万多新兵,并且直接用活人练习打靶。这些新兵在通贝斯港定居多年,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野战冲锋恐怕不太可靠,但是守城打巷战绝对是一把好手,在绝望之中,还是能够爆发出一些战斗力的……”
“……我承认,这种血淋淋的投命状确实是立竿见影。可是,你难道没有想过,这样做会有怎样的恶劣影响吗?”
半响之后,吉尔伯特终于苦涩地翻了翻嘴唇,“居住在通贝斯港的土着人,有不少是附近部落的那些酋长贵族的家眷,你这一刀下去,就是还没造反的也要被活活逼反了。以后援军登陆反击,遇到的阻力必然会大上很多,甚至不得不将整个三角洲血洗一遍……”
“但如果不能稳定军心的话,就连这座港口恐怕也难守住。正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我已经是顾头不顾脚了!”丹尼尔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了吉尔伯特的话。
“事实上,我用的手段还不止这些……”他起身拉开窗帘,推开正对着后面大礼堂的落地窗,一阵阵yin声浪语顿时异常突兀地扑面而来。
“这是……”
听着那些熟悉的女人的哭喊以及男人的yin笑,吉尔伯特少将的脸色更加古怪了。他凑到窗前,结果看到满眼尽是白花花的蠕动肉体——光着屁股的各族士兵**地相互谈笑,搂住还在挣扎哭喊的裸体土着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做起了愉快的活塞运动。而且在门廊外边,还有不少士兵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排成了长队,等待着下一批进去加入群p……
看着那些还在哭泣、挣扎和反抗着的土着女人,吉尔伯特在内心抵触之余,不知怎么的,同时也感觉下面仿佛有一团烈火在涌起……
“屠杀过程中,我特意留下了几千名年青妇女,用于‘慰籍’士兵。”丹尼尔淡淡地解释说,“等到全军都享用过一段时间之后,除了已经给活活操死的,剩下的女人都会被释放出去。有她们这些活证人去对土着反贼现身说法,想必我军之中再也不会有谁敢投敌了……哦,对了。”
丹尼尔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吉尔伯特少将打了个响指,“在给你手下那三千人安排的营房里,同样也准备有一批女人。你就快些带人去放松一下,在决战之前享受一下人生最后的美好吧!等到了晚上,就要开通宵的作战会议了。”
“……”
吉尔伯特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是称赞丹尼尔的“善解人意”?还是义正词严地谴责一番他这个已经几乎是丧心病狂的老朋友?可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对策了……
事实上,这种用绝望和恐惧来稳定军心的疯狂策略,其实也不见得绝对有效。
砰!
正当吉尔伯特内心挣扎犹豫的时候,司令官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了,一名参谋官神色惊慌地冲了进来。
“不好啦!长官,驻守码头的四个矮人联队哗变投敌了!”
“这怎么可能!”丹尼尔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屠城的时候,就数他们杀人最积极了,难道他们蠢到了这个地步,以为土着人还会放过他们这些罪魁祸首?”
“不是的,长官!”参谋官喘着粗气解释说,“这些该死的下溅矮人,似乎是联络上了老家蒸汽之湖那边的反抗军,刚才突然劫持了几艘大型远洋商船,还绑架了正在码头等候摆渡的图卢斯海军元帅做人质,以此来逼迫舰队和炮台给他们放行。女王陛下请您立即组织人手,进行交涉和营救……喂喂,长官,您可千万别晕啊!我们都等着您拿主意呢……哇!还吐白沫了!军医!快叫军医来抢救……”
由此可见,当矛盾和危机严重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连投命状也是一样会失效的。
总之,在交战双方不约而同的疯狂火线扩军,和波及整个三角洲地区的残酷杀戮之中,雨季的最后几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而随着天气的晴朗,新一轮的激烈战斗也即将爆发。
ps:挣扎着在病榻上写了一章,请大家多给老老王发表一些意见,最近评论区好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