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元帅阁下,您居然到现在才看出来啊!这到底该称赞您的观察力真是敏锐呢,还是该感叹阁下的消息实在不够灵通?”
女牧师亚娜,或者说莎尔的选民小姐一边拄着权杖大口喘气,一边讥诮地讽刺道。
话虽刻薄,但看她那副汗水如瀑布般滚滚而下,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显然是暂时无力趁胜追击了——这位选民小姐的体质和本事,貌似也不怎么样啊。
不过,站在她旁边的文德斯幕僚长,却迅速作出了反应。
趁着这个对手防御全失的空挡,他快速地比划了几下手势,在身前凝聚起了一发墨绿色的强酸箭。克鲁泽元帅见状慌忙一脚踢翻写字台,连身体带椅子在地板上打起了滚,总算是颇为惊险地逃过一劫,连块油皮都没擦破。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随着文德斯的双手急速舞动,一连串强酸箭、闪电、火球和子弹全都追着克鲁泽的屁股,如雨点般横扫而过,失去了魔法物品保护的老元帅一时间挣扎着左支右拙,简直比某只被老太太提着拖鞋到处追赶的蟑螂还要狼狈。
毕竟是年事已高,再加上多年以来的养尊处优,克鲁泽的身手已经退化了许多。勉强躲过绝大部分攻击之后,他那发福隆起的胖肚皮还是被另一发强酸箭擦过。包裹在外面地反射斗篷已经被大裂解术打回凡物,立时就被腐蚀出一个大口子。酸液随即渗透入内,刹那间烧起了一大片燎泡,疼得他直抽冷气,涕泪皆下。
出于对求生的强烈渴望,老元帅还是强忍住了疼痛,继续垂死挣扎。只见他半跪在地上,一边从腰间拔出枪。连续射出几发用秘银锻造的破魔弹,另一只手则伸进了墙角书架上的小花瓶里。似乎想要从里面掏出什么东西。
但是,这都已经太迟了。
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文德斯侧身翻倒,打了个滚;女牧师丢下权杖,就地一趴,所有子弹顿时全都落了空。克鲁泽还没来得及换上新的弹匣,亚娜小姐便向前匍匐几步。口中念出一句隐晦难明的咒语,对他伸手遥遥一指。
银灰色地黯淡光束一闪而没,击中了克鲁泽的脑袋。随即,一阵极其阴寒地冰凉触感,迅速从他的额头蔓延开来,老元帅只觉得心头一麻,便失去了意识。
书架上的小花瓶被打翻了,一个金色卷轴从元帅阁下的指缝间缓缓滑了下来。滚落到地板上,里面储存着附魔系终极法术“律令死亡”。那是从理论上讲只要高声喊出一个“死”字,就能瞬间夺去对手性命的霸道法术。
所以,此刻的他,已经是一个字都喊不出来了。
在这间被火焰、强酸、子弹、闪电和冰风暴折腾得近乎废墟的办公室里,身穿破烂军礼服地克鲁泽元帅正半躺在地板上。将大拇指津津有味地含在嘴里,浑浊的双眼中毫无一丝神采,就连嘴角淌下的口水也没想到去擦,只是痴痴地傻笑着,发出一串毫无意义的呓语——经过影火灌注,得到极效强化的弱智术,在霎时间便彻底抹销掉了老元帅八百年的人生阅历,让他的智力倒退回了初生婴儿的水平。
“亚娜小姐,您刚才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文德斯幕僚长盯着已经变成白痴地老元帅,伸出脚尖在他的华丽肩章上面蹭了蹭。有些不满地抱怨道。“无论我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老废物还会有什么用处了。”
“住口!不要质疑。不要妄断,夜女士的智慧无所不知,神的意图汝无从猜测!”
夜女士莎尔的选民小姐举起圣徽,故作神秘地厉声呵斥道,“文德斯,汝既然已经遵从夜女士的意志,就更不该心存疑虑。”
“是是,莎尔至高!愿暗夜宽恕我地动摇。”
尽管心中很是不以为然,但文德斯幕僚长依旧表示了忏悔,并且貌似非常虔诚地颂唱,完全没有什么拉不下脸面的意思。
作为一个出身低微,并且一心想要往上爬的小人物,文德斯上校从来都是以不择手段而闻名。他曾经贩运过鸦片、侵吞过军军饷、伪造过军功、诱拐过精灵少女,还在背后将某些同僚打了好多次黑枪,现在更是卖身投靠了邪教恐怖势力,并且坑了颇为器重他的顶头上司作为投命状……从总体上看,文德斯这个着名的“吹牛专家”还有没有脸皮都挺难说,至于要不要脸,那实在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问题。
见到此行的主要目标已经被解决,文德斯上校回头朝门外望了一眼。元帅办公室的隔音屏障果然质量不错,楼下的卫兵压根儿没察觉刚才发生的那场打斗,依旧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外面地暴*上——当老元帅启动警报器地时候,他很不幸地犯了一个挺严重的疏忽:启动隔音屏障地开关就位于力场墙的另外一面,靠近门口的小茶几上。更要命的是,在之前几次策划谋反的秘谈中,克鲁泽元帅不但对文德斯幕僚长同志当面演示了隔音屏障的用法,甚至连启动口令都告诉了他……于是,自始至终,警报声都没有传出过这个房间!
所以,在成功地将老元帅变成白痴之后,两位业余刺客都显得挺轻松。亚娜小姐甚至还有闲心伸出她的纤纤玉足,通过心理暗示术让克鲁泽元帅舔她的高跟鞋尖……莫非,在每一个女强人的内心深处,都有着**女王的潜质吗?
“文德斯先生。”女牧师一边享受着老元帅地舌头擦鞋服务,一边对正在房间里东翻西找。似乎是在搜刮财宝和机密文件的幕僚长说道,“你听说过单体克隆术吗?”
“略有所闻。”文德斯连头也没抬,就随口答道,同时将抽屉暗格里的一小袋钻石塞进了自家腰包,“那是一个材料费贵得吓死人的9级魔法,某些非常有钱的阔佬法师会用它为自己制造一个或几个克隆体,装进玻璃棺材。存放到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一旦那个法师的真身死亡,灵魂就能转移到克隆体里……”
说到这里。他顿时反应过来,“亚娜小姐,您是说这个老家伙给自己准备了克隆体?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说过?”
“不敢肯定,但小心一些总是不会错地。这年头的掌权者,又有几个是不怕死地呢?”女牧师摇摇头又点点头,“如果我刚才直接杀了克鲁泽,然后又让他的灵魂逃到某个地方成功复活。并且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公布出来,这必然会对夜女士的长远计划造成严重损害……你明白我为什么留他一命了吧!”
“非常感谢您的提醒,尊敬的亚娜小姐。”文德斯赶忙弯腰朝她行了一礼,态度异常谦卑,“但在下还是感觉有些不妥,我们扣着这个老废物又有什么用?万一他趁我们不备的时候从弱智术中恢复过来,整个行动都有失败地危险。为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尽早将他处理掉吧。如果您担心克隆体的问题。我可以布置一个禁锢灵魂的结界,或者通过献祭将他的灵魂送进深渊,整成灵魂幼虫给恶魔们加餐也不错啊!”
夜女士的选民眯起了眼睛,望向面前这个毕恭毕敬的男人,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几丝冷笑。她很清楚,文德斯之所以急着想要克鲁泽元帅的命。无非是担心拖延的时间一长,这位老上司就得到了卖身投靠地机会,并且凭借自身更加优越的资源与关系,在未来爬到自己头上,然后就可以给他这个生死仇家拼命地穿小鞋打黑枪……像这样的事情,爱吹牛的幕僚长先生似乎已经做过很多回了。
叛徒之所以往往比敌人更可恶,以上的道理也算是原因之一。
但是,亚娜并不打算迁就这位新近投靠的文德斯先生,想要安全驱使这种毒蛇一样地阴险生物,最好的办法就是给他树立起一大堆天敌。将他逼迫到一旦背叛就会遭到群起围攻的险恶局面。而眼前的这个老白痴……勉强也可以算是天敌中的一个。
“文德斯先生。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要质疑。不要妄断,夜女士的智慧无所不知,神的意图汝无从猜测!”
女牧师先是又一次板起了面孔,随即却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呵呵,或许有一天,素来号称圣洁的精灵王国会由亡灵执政,也很难说哦……哎呀,差点忘记时间了!”
没有理会脸色骤然扭曲的吹牛专家,亚娜小姐伸手一拍脑袋,赶紧从口袋里摸出金怀表,啪嗒一声翻开了表盖。看着约定的时刻即将到达,她便抬起修长地**,一脚将哈巴狗似地老元帅踢到了墙根下边。同时,她又从怀中的空间袋里取出一枚徽章,连同权杖顶上地那枚圣徽一起,郑重其事地放到了窗台上。
文德斯的瞳孔一下子收紧了:和之前权杖上那枚夜女士的紫边黑底圆盘圣徽不同,后一枚徽章上篆刻着一只黑色的头骨。这不是属于神明的圣徽,而是深渊三巨头之一,亡灵君王奥喀斯的邪徽!
亚娜小姐在两枚徽章上轻轻一点,两道细细的白光便冲天而起。虽然这光线颇为暗淡,其间所凝聚着的魔力,却实在是相当的惊人,似乎是用来启动什么相当不得了的玩意。
这个女人明明是夜女士的选民,什么时候又和奥喀斯联系上了?
在文德斯的心目中,亚娜的形象登时显得愈发神秘莫测起来。对于城里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也连带着愈发好奇了。
动荡纷乱的库斯科城,依旧笼罩在淡雾、浓烟与火光之中。但从这一刻起,库斯科之乱已经被添加了新的因素,使它变得比恶魔降临人间还要恐怖。
灾难即将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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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字数以外,问题合集。为了让老老王将小说写得更加精彩,还请诸位贡献出自己的一份智慧,谢谢!
1、如果某地的魔网发生了破裂,那么召唤来的生物是会消失还是失控?事先凝聚水元素制造出来的微型人工湖,会在这一瞬间干涸吗?
2、那些律令震慑、律令死亡什么的,如果用了受害者听不懂的语言,还会有效果吗?
3、前几天读了读魔装,突然发现金属人可真是灵吸怪克星啊,无论什么心灵招术都对他无效……恩,如果对手是吸血鬼、巫妖之类的不死生物,灵吸怪好象也没办法对付吧,是吗?
4、dnd设定的正版黑暗精灵,是否不但畏惧阳光,就连火光都很厌恶?那他们莫非只能吃生的食物并且不取暖了?
5、正规的黑暗精灵城市到底是多少个家族联合组成执政议会的啊?说21个、13个、8个的都有,弄得我都没办法写前传了。
6、蛛后罗丝不保佑弱者,如果某座黑暗精灵城市实力不济,却又强敌环伺,灰矮人打不过,灵吸怪打不过,侏儒打不过,连地表人类的探险队都打不过,只能四处破财消灾,年年上贡以求平安。那么罗丝是会逼迫这座城市和所有敌人决一死战,同归于尽,拒绝苟安;还是亲自出手,帮助子民干掉强敌;又或者降下惩罚,剥夺神恩甚至毁灭这些堕了她名头的懦夫;最后,她会不会保持沉默,只是指示他们积蓄实力,等待翻身的机会?(注,这是一座无关要紧的小城市)
7、新的黑暗精灵城市是怎样建设起来的?蛛后罗丝会允许某些家族离开原本的城市,到外面去发动征服战争,开辟新据点吗?还是钉死了不准乱动,离开城市就算是叛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