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发生的事情迅速传遍了后宫,也在第一时间传入了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东临帝的耳中。
来汇报的人将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包括小公主他们和凤花这边说过的每一句话,一点都没添油加醋。
东临帝听后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既恼火自己的儿女们的那点以为他会猜不到的小心思和胆大妄为,也对凤花那一番仿佛丝毫不把他的帝王身份放在心里的话情绪复杂。
要说觉得愤怒,帝王权威被冒犯了,倒也不至于。
坦白说,自从知道了这世间还存在着如云烈凤花这样的人,他心中对皇权,皇位的看重便倏然淡去了许多,甚至在不断反复回味凤花说的那些以前从没听说过的令人心驰神往的修仙的世界时,一度生出想早点卸下担子,摆脱限制,也跟着修炼的冲动。
不过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让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至少暂时是这样的。
感慨过后,他一点把云烈他们叫过来了解情况的意思都没有,反而直接让人将三皇子,六皇子,还有二公主都叫过来。
云烈和凤花对他,乃至对整个东临国的强盛都有着极大的重要性,他断不会让自己的儿女惹怒了他们!这些皇子公主们平日里互相勾心斗角弄点小手段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对他已然做出态度表明是贵客的人如此态度!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凤花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他身为帝王都没对他们那么不客气,只是他的孩子的这些皇子们,更不够格!
为了防止再有类似事情发生,这几个人必须好好敲打一番,也让他们将话递给其他可能也在谋算着什么的人!包括他们的母妃(母后)。
另一头,凤花他们没再遇到任何阻碍地顺利来到国师的住处。
是一处有别于其他宫殿的楼阁,外表看,楼阁建得相当朴素,可一靠近过去就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楼阁周围种着淡雅的兰花,无声地透出一股超凡脱俗的氛围来。
面上周围把守的人也并不多,只有那么两三个看着就不像宫中侍卫的穿着灰色长袍的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守在楼阁左右,可实际上在暗处,凤花和云烈都清晰地察觉到了暗中守着这里的人不比帝宫少。
向守着楼阁的其中一个少年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后,那少年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打量了他们一眼,便直接领着他们往楼阁后面走。
容羽并不在楼阁之中,而是在后头的一个大院子中的蒲团上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在沟通天地。
噗,听着还真像是个神棍。
沟通天地?便是渡劫期的大能都未必有那个本事能沟通天地,除非飞升,这少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让他们对容羽心生崇拜和敬畏之心,故意将容羽说得特别玄乎,还说得一板一眼,连他自己都相信了的模样。
直到到了容羽所在的空地,才止住话头。
容羽察觉到他们身上那不可估测实力的气息,还没睁眼便知道了来者的身份。
“有事?”容羽对他们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态度仍然是那般不冷不热的样子。
云烈向前迈出一步,面色如常却眼神略冷地说:“不是说要切磋吗。”
容羽眸色微动,罕有的露出一丝意外之色,下意识地看了眼凤花,后者对他扯了扯唇,态度散漫地笑了。
容羽收回视线后,看了云烈许久,才直接站起身道:“好。”
凤花拍拍手:“先清场,免得动静大了伤了人。”说着,目光扫向藏在暗中的那些护卫们。
容羽大概也明白他的意思,对某个方向比了个手势,很快,那些人的气息就远了不少。
之前给他们带路的那个少年也被容羽勒令走远一点。
少年没想到这些人一来就要和容羽切磋,眼睛都直了,心里还有那么点不满。
这可是国师大人!这些人怎么敢有胆子向国师宣战!?不知道国师在东临国地位非凡,受万人敬仰吗!他们这样太不敬了!再说,怎么可能会有人能打得过国师!
这不是摆明了送上面来出丑吗?
想明白了这点后,少年心里的不满忽然没了,反而幸灾乐祸地等着看热闹。
连一和连四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后对视一眼,在心里暗笑不已,最后结果会如何可还不知道呢,就怕最后这少年反而会大跌眼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容羽和云烈各自相隔着一段距离站定,双方都没拿兵器,二人先对视了片刻,然后云烈最先动了。
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云烈的身影就迅速从眼前消失,容羽霎时绷紧了精神!
集中精神感受周围的动静,当发现云烈的气息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时,心中更是一凛!
好快!
容羽瞳孔一缩,旁观的那个少年更是差点惊呼出声。
云烈一个手刀直接对准容羽的后颈就劈了上去,隔着老远的距离,凤花他们都能听见一丝破风声,可见云烈这一手是真的没留半点情!
容羽也察觉到危机感,迅速往另一个方向撤离,脖子险险地和云烈的手刀擦过,即便如此,以防备的姿态和云烈对峙之时,还是感觉到了颈侧一股火辣辣的痛楚。
手刀本身是躲过去了,可是手刀上带出来的一股劲风却还是在他颈侧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看着触目惊心。
只这么一招,就使得气氛变得说不出得凝重严肃,那少年和连一连四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容羽那双清冷的眼下也划过一抹火气,任谁突然被袭击了要害之处还确确实实造成了伤害都会觉得火大吧?更何况还是一直身为国师,从不曾有人敢,也没有那个实力伤到他的前提下。
知道云烈可能比自己强是一回事,可真的被他所伤,还是难免被勾起了战意和好胜心!
只不过容羽的性子摆在那里,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什么,只能从他之后也主动出手,并且招式凌厉来判断,他也来真格的了!
容羽身为天衍宗掌门的关门弟子,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国师,即便是练气大圆满却不能善用修士的手段,身手仍然不容小觑,云烈也不可能在皇宫中随便动用雷灵力,面上看,俩人还算旗鼓相当,一拳一脚招招犀利,出手快狠准,几次都险些伤到对方又被及时躲过,乍看真有种险象环生的错觉,让人完全移不开眼,深怕错过最精彩的部分。
那个在容羽身边伺候的少年在看见容羽被云烈在脸颊上揍了一拳时,下巴都快跌掉了,长大了嘴巴满脸错愕地盯着战斗场看,好几次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地拼命揉。
战场瞬息万变,一开始两者还打得不分伯仲,但越到后面,云烈便越战上风,和灵兽不断的战斗让云烈的战斗经验迅速积累下来,丝毫不比从小受容乾培养的容羽差,再有修为上压倒性的优势,云烈没费多少力气就压制住了容羽。
一会儿一拳,一会儿再来一脚,毫不客气地往容羽身上招呼,虽说容羽基本都躲过了要害处,只被那些拳脚稍微擦过,身上估计也留下了不少淤青,后来那个少年反应过来后气得都想撸袖子冲过去拦住云烈了。
不过还没来得及迈出一脚就被连四稳稳地拉住,不让他打扰自家姑爷帮小姐出气。
其实云烈已经算是留了点手了,至少除了最开始的一拳外,后面的几招都没再往容羽的脸上招呼,没让容羽那张清峻的脸变成猪头脸,不然还不知道宫里多少宫女要心疼呢,啧啧。
那少年看出容羽的败势后,心中很不是滋味,脸色也很不好看,还一脸怒容地瞪视抓着自己的连四,结果后者却只对着他呲牙笑,让他更为光火。
凤花看了好一会儿的戏,正打算让云烈停手,别把事情弄得太僵,而云烈自己也觉得出了口气要停下来时,挨了几下后心底深处也有什么不断涌出来的容羽却面色一变,一双始终清清冷冷的眼中猛地迸发出一股寒意,连他周身的空气都骤然降温!
“咦?”凤花震惊地看向容羽脚下一片隐隐有些结冰的地面,吸了口气道:“这是——”
云烈也察觉到容羽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退后两步静静观望,还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眼凤花,然后顺着她的视线也看见了容羽的脚下,眼神也跟着一变!
那是……
“冰?怎么会!小姐,他这是——!?”连一和连四脸上也充满了震撼。
容羽是冰灵根这一点他们都知道,可他们更知道,这位国师大人至今还不懂得正确的修炼方式,算不上一个真正的修士,也不会像他们那样灵力外放,可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容羽的气息看起来相当不稳,在云烈刺激下体内有股未知的力量爆发出来,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那股力量被他凝聚在双掌掌心,像从前使用内力一样狠狠地往左右发出一掌!
数到极细的冰锥‘嗖嗖嗖’地被射向了两侧,再次将在场的人惊住!
那些冰锥很小,而且可能是容羽操控得还不到位,内里灵力非常不稳定,刚射出,在地面上留了几个细小的空洞后就瞬间化成了一小摊水。
那个少年本就被接二连三的刺激弄得脑子乱哄哄的一片,冰锥化得又太快,根本什么都没看清楚,只看见容羽忽然脚下一踉跄,眼看要倒下的样子,想冲过去把人扶住。
可他忘了自己的身体还被连四拉住,最后还是云烈最先扶稳了容羽的身躯,让他不至于狼狈地倒在地上。
容羽怔怔地看着地面上那一片水渍,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掌心,“我方才……”
发泄了一通之后,云烈脸上再看不出半点对容羽的不快,重新恢复平时面瘫的表情,将容羽扶稳站定后,说:“我也不清楚,问花儿就知道了。”不过以他的猜测,可能是容羽在他的刺激下激发出了身体的某种潜能?
但这种潜能因为没有正确的引导方式,才发出一招就使他像现在一样,灵力催动太多,体内本就储存不当的灵力被消耗一空,直接脱力了。
和平时他,还有连一他们把灵力消耗空了以后的反应一样。
换做是他们,服用一粒蕴灵丹,或者手握一颗灵石吸收,很快就能恢复过来,但容羽这种情况,他却不知道适不适合如此。
凤花也赶紧对云烈说:“扶他回他的地方,这里不方便。”
云烈了然地看了看四周,让连一过来帮忙扶容羽,自己则回到凤花身边。
就算出够了气不再对容羽有敌意,也不代表他就会对容羽多友好,让他扶一个大男人,还不如在自家媳妇儿身边感受软玉温香。
那少年想推开连一自己扶,但他力气不够大,又怕把容羽给摔着了,只能又气又急地跟在他们后面,小心地问容羽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或者要不要喝点茶水缓缓,或者给身上的伤口上点药。
容羽大概也是听烦了,被连一扶着坐在软榻上以后,直接对那少年一摆手:“什么都不需要,你先退下吧。”
他大概也猜到了自己的情况和凤花他们之前在皇上面前提到的那些事情有关,这些事目前还在保密状态,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这少年虽说也是天衍宗那边派过来伺候他的人,算是自己人,但有些事仍然不适合他参与进来。
那少年似乎也挺委屈,但也不敢违抗国师的命令,只是暗中恨恨地瞪了眼连四,又不怎么友善地瞥了瞥凤花和云烈,这才退了出去。
人一走,凤花就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
容羽一看,第一个反应就是,培元丹?
可看凤花倒出来的丹药不论是散发出来的味道还是色泽都和培元丹有些不同,又不敢确定了。
“这是何物?”
“能让你恢复过来的好东西。”凤花将倒出来的一粒蕴灵丹递到他跟前。
容羽刚要伸手拿,忽然动作顿住,问道:“你们之前说培元丹要用皇上的宝贝换,那此物是否也需要我用东西来换?”
“你反应还挺快的。”凤花奸诈地笑道:“这蕴灵丹可比培元丹还要珍贵,你说用不用东西换?”
容羽没说话。
凤花靠在云烈身上坐下,翘着腿笑道:“我这个人向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蕴灵丹炼制起来比培元丹难度要高不少,药材收集起来也不太容易,当然不可能白给你,但你不服用这蕴灵丹,可能接下来两三天内都会一直保持现在这种虚软无力的状态,你换是不换?我也不会勉强你,大不了就三天不出门呗,其实影响也不是很大。”
容羽沉默地看了她片刻,默默地将蕴灵丹取过来,直接塞入了嘴里。
凤花故意问道:“你也不怕我在药里动手脚?”
容羽压根没打算回答这种问题,也顾不上。
丹药入口即化,他甚至来不及品尝一下具体是什么滋味,就感觉到不久前才体验过一次的那种神奇的力量再次在体内扩散,只不过和之前仿佛要掏空了他的感觉不同,这次这股力量是凭空冒出,也可以说是从那药丸从出现,然后扩散全身,让他逐渐恢复了力气,甚至状态空前地好。
那种充满了力量,浑身舒畅地像实力都有所提升的感觉,让他舒服得差点哼出声来。
凤花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变化,察觉到他眉眼舒展开来,脸色也重新变得红润,笑着问道:“感觉不错吧?”
容羽从软塌上坐起来,动动胳膊,手又用力握了握拳,过了片刻才开口道:“我之前,是怎么回事?那些冰锥,就和你之前做的一样吗?是因为所谓的冰灵根?”
提到之前在院子里发生的那一幕,在场的几个人脸色都有些变化,连一连四也好奇地看向他们家小姐,想知道容羽怎么会突然就能使用灵力了。
凤花说不上是羡慕还是嫉妒得看了眼容羽,半天没说话,直把后者看得有点莫名其妙,云烈心里又开始犯酸,才施施然地说:“你明明没有掌握正确的修炼方式,却在阿烈的武力刺激下,成功催动了体内的灵力,将体内的冰灵力释放出来,可见你在修炼方面的天赋比我想象得还要高,只不过因为使用不当,又是第一次使用,灵力释放太多,本身体内灵力就不多,一不小心直接把自己弄脱了力,等掌握了正确的方式就不会再这样了。”
“小姐,难道所有有灵根,进入练气期的修士,都有可能在某一天遇到危险时激发自己的潜能,从来能自如地使用灵力?”连四惊讶地问道。
凤花白了他一眼,好笑地说道:“哪儿那么简单,我不是说了吗,国师能做到这一点,还是因为他本身是变异冰灵根,灵根绝佳,自身的修炼天赋也极高,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换做是双灵根,三灵根甚至更差的,就算遭遇性命之危,也只能等死,不会来个大反转的。”凤花摊了摊手。
说完这些后,凤花又一脸算计地摸着下巴打量容羽,“以国师目前的情况,最好是能够尽快掌握正确的修炼方式,将体内的灵力储存到正确的地方,否则以后可能还会出现类似的情况,到时候不知道该如何正确调动灵力,说不准就会让自己陷入危机当中,我想国师应该也不希望如此吧?”
“你愿意将方法告诉我?”容羽道。
凤花‘呵呵呵呵’笑了几声,就连云烈都在猜出她的想法后微微勾起了唇角。
凤花晃了晃还握在手里的药瓶,答案不言而喻。
方法可以给,但当然不可能白给。
其他三派的人想得到正确的修炼方式都必须付出点什么,容羽自然也不例外。
之前没提过,是因为天衍宗掌门谈妥了条件后,身为容乾的关门弟子,容羽也能够获益,没必要私底下再和他们交涉,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容羽的身体临时出现了现在这种状况,灵力这东西一旦用过一次,要是不尽快掌握正确的引导方式,指不定何时就成了定时炸弹。
容羽必须尽快解决自己的问题,除了和他们以个人身份谈好条件,付出足够的代价,别无他法。
容羽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倒也没太过犹豫不定,直接说道:“你们希望我做什么,或者想要何物?我并没有皇上那么多的奇珍异宝,若是你们有需要之物,我可以替你们寻来。”
凤花和云烈双双对视,无声地交换着意见,半晌,云烈才说:“你可以先欠着,等我们需要时自然会告诉你所需之物。”
容羽皱起了眉头,“如果你们日后要我去杀人,难道我也要去杀?”这种说以后再具体说要什么东西的说法可比现在立刻索取某样特定的物件让人更难办。
万一日后他们狮子大开口,要的东西他根本没办法弄到,又或是让他做一些违背自己做人底线的事情,他是该出尔反尔,还是成为他们的刀?
“我们当然不会让你去杀人。”凤花也觉得云烈说的话可能容易引人歧义,只能说,自家男人还是不太懂得语言艺术,特意点明道:“你大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故意刁难你。这样好了,目前我们也确实没有什么是迫切需要,而你又一定能弄得来的,不如你答应为我们做三件事好了。”
“三件事?”容羽依旧眉头紧锁。
凤花伸出三根手指说:“对,三件事,但这三件事也不一定就真的是需要你做什么,也可能是让你帮我们弄来某些东西,还要看以后我们会遇到什么自己结局不了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容羽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这好像不太难接受,没有马上拒绝,继续听她往下说。
“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去做的事情,这件事必然不会违背道义,也不会让你烧杀抢掠,这条件应该不算很过分吧?”
要不是天衍宗那边他们也有足够的机会能捞到大便宜,她也不会如此轻易就给容羽这么好的条件,主要还是他令人意想不到的修炼天赋让她稍微放了一下水,加之他目前东临国国师的身份也挺有用处,这样的人,既然他们没什么深仇大恨,自然是交好为妙。
容羽只考虑了不到一刻钟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凤花也很干脆,当场就亲自告诉他该如何正确地将体内的灵力储存到丹田之中,运行时又要将灵力运转至体内那些经脉,如果将灵力催动等等。
凤花负责口头叙述,云烈做亲身示范,容羽本身悟性又极高,没多久就上手了,比九霄宗那么多弟子,包括段长风和陆衡他们三人还要快地便按照正确的心法路线,其掌握速度之快,不但凤花叹为观止,云烈也用带着点欣赏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容羽将灵力在体内经脉中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后,顺利汇入丹田之中,之后开始缓慢地吸收吸收起周围空气中游离的灵气,转化为体内属于自己的灵力,期间基本没遇到什么问题,从头到尾过程都很顺利。
冰灵力的运用凤花也很有耐心地给他细细说明,方便他尽快掌握一直以来都不曾能用过的他的真正力量。
此外,还有灵石的使用方法。
这个倒是容易得很,知道怎么吸收灵气了,握住灵石,也能自然而然地将里面的灵气吸收干净。
皇室分到的那一成的灵矿灵石的份额,容羽身份国师也分得了其中的三成,虽然和凤花云烈分得的整个灵矿的两成半差得很远,可这是他一个人的份额,凤花和云烈却还要算上给身边云彩连一他们的份,他们俩已经进入筑基期,需要的灵力比练气期时更加庞大,算起来也没多多少。
容羽之前也不太清楚灵石的用法,只是在他住的这个楼阁的各处都放置了一些,使得周围的灵力比外头浓郁了很多,他平时在里面打坐调息时运功速度也快,也更加精心。
直到今天凤花说明了这东西的用途,容羽才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总算知道之前那个被四大门派竞争的灵矿被这两个人占到了大头究竟让他们占了多大的便宜。
可要说他们投机取巧吧?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他们知道灵石的用途,可能所有人都只会将它当做是一种能让习武之人起到疗伤作用,放在身边舒服的辅助作用,而彻底浪费了灵石真正的用途。
之前他还想着,皇上分给他的那两成灵石足够他使用一辈子了,可从眼下他不过片刻功夫就吸收光了一颗灵石中的灵气的消耗速度来看,这些灵石可能都不够塞牙缝的,用个一年半载就没了。
看样子,还得找机会再去多寻一些类似的矿脉才可。
尽管容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他一直盯着手里的灵石出神,也很容易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凤花悠然笑道:“国师,你要找寻灵石矿脉,自己派人,或找天衍宗都无妨,但这些事情还请等我和三派的掌门交涉过后再行考虑,可别影响到我和他们之间的交易。”
容羽回过神来,目光幽深地看她,在凤花以为他可能要为天衍宗争取什么时,平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呦?这么配合?凤花有点意外。
正想打趣两句,就听见外面那个离开的少年忽然敲了敲外面的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容羽眉宇间也有几分不快浮现出来,冷声问:“何事,不是说了不要打扰吗。”
“回国师,淑妃派了身边的大宫女前来问候国师,说是有事想找国师商量。”
屋子里的所有人表情都微微有了变化,凤花眼眸中更是满满的八卦和兴味。
啧啧啧,淑妃?皇帝的妃子啊,容羽居然还和后宫嫔妃有什么牵扯不成?不然无缘无故地怎么人家特意派人找他商量事?她记得东临国的国师虽然受人敬仰,也很有话语权,但除了各种祭祀祈福之时以外,基本不过问朝堂或其他事,很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吧?
世外高人和后宫嫔妃扯上关系,怎么都感觉有点微妙。
容羽被他们看得也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同时对淑妃来找他更是一头雾水,更莫名其妙。
他和淑妃根本没见过几面,也没什么印象,来找他做什么?
容羽脸上的不耐和狐疑并没有刻意隐藏,所以一直注意他表情的凤花很快就注意到了,挑了挑眉问道:“看国师的样子,似乎和淑妃并不亲近?”
“连小姐慎言。”容羽皱眉道:“我乃国师,淑妃是皇上的嫔妃,本就毫无瓜葛,不可冒用‘亲近’之词。”
“哦?”凤花摸了摸下巴,眼中精芒闪过,“这么说,淑妃并没有理由私下来找你?”
容羽嗯了一声,正考虑着是把人打发走,还是叫进来问话,又听凤花眼神发亮地问:“淑妃底下可有一儿半女?”
云烈和连一连四心中一动,有了某种猜测。
容羽倒是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有此一问,但还是坦白说道:“二公主和九皇子皆是淑妃所出。”
“二公主?”之前碰上的那三个人,其中两个她从其他宫女太监,还有六皇子对三皇子的称谓中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但只有那个公主,他们只叫她皇妹,不好判断。
“这个二公主今年芳龄几何?”
“今年刚好及笄。”
“及笄?那就是十五岁?她性情如何?”
容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黑了一下,先对外头等候着的少年说了声‘不见’,才简洁又不客气地评价说:“骄纵,不讲理,除了对皇室,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些主要还是被淑妃惯出来的。
公主又不可能继承大统,皇上对这些也不怎么关心。
凤花噗呲一声笑出来,“你说得倒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不过她也更加肯定,之前碰上的那个公主就是淑妃的闺女了。
容羽不置可否,淡淡地道:“实话实说罢了,宫里的人都很清楚这些。”
只不过除了你,其他人都不敢妄加议论皇室!在场四个人同时在心里这样想。
“你们和二公主有过接触?”容羽冷不防冒出一句。
凤花轻笑:“为何这样认为?”
容羽还是那句话:“我和淑妃不熟。”
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容羽对他们的印象和态度都有了变化,所以说话时也不像之前那般顾虑多,显得很疏离,但语气还是偏冷淡,这是性格使然,改不了了。
“好吧,我们在来这里的路上确实和几个人发生了点小矛盾。”凤花比着一个指甲盖说道。
云烈:“……”
连一连四:“……”他们可一点不觉得把那三个皇室子弟身边的护卫全都揍趴下,甚至把其中一个的贴身侍卫一条胳膊废得白骨森森是一件小事。
既然话头出来了,凤花也大概给容羽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只是她说得太言简意赅,后来还是连四活灵活现地把嘴精彩的打脸场景还原了一下,听得容羽面上都露出了几分愕然。
一入宫就得罪了三个皇子公主,还直接和他们正面硬碰,他成为国师的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不过主动凑上来挑事的是三皇子六皇子和二公主,错也不在他们身上,此事也朕怪不到凤花和云烈头上来。
“这淑妃派人过来,多半也是为了这件事,就不知道是想让国师帮那位受了委屈的二公主讨回公道,还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容羽道:“皇上定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会责怪你们,反而二公主三人会被皇上训斥。”
“哦~那就是来找国师来帮忙说情的吧?”
容羽也想到了这一点,正因为想到,才更觉莫名,“我为何要为二公主求情?”明知道这些人是皇上请来的客人还敢凑上去挑衅,也该受到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顶着皇室的身份就任意妄为。
真惹怒了凤花云烈,和皇上之间的合作搞砸了,皇上可不会轻饶了他们。
凤花倒是有了某种不太靠谱,又觉得不无可能的猜测,眼眸在容羽那张剑眉星目,气质冷峻,颇有点禁谷欠之感的出色外表上扫了一眼,耐人寻味地勾了勾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趁着这个机会顺着话头和容羽打听了一下宫里的一些情况。
包括后宫身份比较高一点的嫔妃,还有有多少皇子公主等等。
之前没打算参合皇室的事情,可才入宫就碰上有人找茬,也不好一直这么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找茬的人找到面前了也不知道是谁吧?
容羽平时少言寡语,说这些人物关系也非常简洁,一句废话都没有,平铺直述地由高到低,从上到下按照身份说了一遍。
先说后宫,除了皇后娘娘正宫位置屹立不倒,有贵妃的位置,但暂时空缺,另外还有贤良淑德四妃,再往下嫔也有四人,此外就再没别的了。
东临帝并不多好女色,目前这些也大多是因政治因素纳入后宫当中。
四妃当中良妃和淑妃比较得皇上宠爱,也可以说她们二人最能蹦跶刷存在感,这些是凤花从容羽提到她们时的字里行间,细微的表情变化和语气变化中自行判断而出。
贤妃性格温柔,善解人意,也不怎么争宠,德妃则是一门心思吃斋念佛,更与世无争。
良妃是之前找他们麻烦的六皇子的母妃,也是月影门大师姐赵惠在宫里当妃子的那个长姐。
淑妃生了二公主和九皇子,这个之前也已经提过。
东临帝一共只有两个公主,大公主是皇后所出,和大皇子乃是古代比较少见的双胞胎,早些年就远嫁北衡国一位皇子,如今都已经有孩子了。
皇子一共有八位,其中大皇子,还有之前碰过面的三皇子都是皇后所出,五皇子唐逸是贤妃所出,二皇子和七皇子的母妃是德妃,四皇子和八皇子则分别是两个嫔生的,在众多皇子当中实力最弱,依附于已经是太子的大皇子。
另外,还有个值得一提的事是,生了四皇子的嫔,还有二皇子的一个侧妃,三皇子的侧妃,都是出身月影门,还有另一个嫔同样曾是月影门弟子,但入宫多年并无所出,也没什么存在感。
算上皇后,后宫总共就有九个嫔妃,两个嫔来自月影门,良妃也和月影门有点关系,皇子身边也有月影门之人,也难怪月影门的人那么嚣张,这辐射范围确实很广!
要不是月月影门那两个嫔,还有其他弟子们大部分也都是没什么势力的孤女,纳入宫中也影响不了多少政局,东临帝可能都不会允许月影门的人如此深入地牵扯进皇室之中。
饶是如此,东临皇室历代以来也有个暗默的规矩,就是,出自月影门的宫妃所生皇子不得继承大统。
这已经算是涉及到皇室的密辛,容羽能将这些都和凤花云烈说,可见他是真不怕随便非议皇室,一点顾忌都没有。
最后,容羽又特意提了一下月影门的人以外的宫妃们的娘家势力,这些凤花倒是听过就罢,记是记住了,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能成为四妃的娘家势力肯定都不弱,都是京城首屈一指,父辈或兄弟在朝为官的世家,她们自身也是正经八百的嫡女,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但凤花真心不怕这些,只要知道大概的身份关系,旁的他们根本没必要在意。
要是这些人当中还有哪个吃饱了撑的来找他们麻烦,甭管来历多了不起,照打不误!
要是怕他们惹出什么麻烦来给皇上添乱,那就只能麻烦皇上自己去敲打敲打自己的女人和儿女,让他们安分点了。
敲打不明白,她可一点都不介意帮着教育教育。
说实话,她还真有那么点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