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重抱着小满,跟着李沐返回了骊姬路的院子。
一进门,就看到了女萝正拎着一个木桶,用一个瓢给她的药圃浇水。她看到李沐带了一个人回来,显得有些疑惑。李沐回头对着徐重说道:“徐大哥,她就是我说的巫医。”说完,他又对女萝说道:“女萝,这里有个病人,麻烦你看一看。”
“病人?”女萝放下手上的工具,走了过来。
徐重看到女萝这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小姑娘,有些诧异,他不由说道:“李沐,你确定是她?”原本他都已经改口称李沐为帮主了,但是如今看到女萝,他又是叫李沐本名。因为他感觉有些不靠谱。
谁都知道为医者,年纪越大,见多识广,医术水平更高。哪怕是遇到扶风阁的天才弟子,总归还是不如年纪大些的大夫能让人感到安心。
李沐也看出了徐重的顾虑,他连忙笑着说道:“没错,徐大哥,你千万不能以貌取人啊。女萝的医术可是高明得很。虽然我敢保证一定有办法解决小满先天不足的问题,但是一般的疑难杂症还真是难不倒她。”
女萝听着李沐称赞自己,脸上微微一笑,“李沐,什么病症?”
李沐将徐重引到正房,里面虽然是被女萝占了,其实只是隔开了一间作为女萝的闺房,外面还是作为餐厅和待客之所。徐重抱着小满在凳子上坐下,女萝坐在一旁。
徐重此时还有些迟疑,但是小满胎里虚,这个问题看了许多大夫也不见得能解决。李沐这里的巫医,权当是再多尝试一次了。
女萝仔细听了听徐重讲述小满的病症,然后伸手按在了小满的手腕上。她闭目一会才睁眼对着李沐说道:“他和你相反,他精气不足。”
“精气?”徐重也是个练武之人,但是仅限于当初炼精境界修炼时的概念。李沐先前从女萝和黑石太医之中都听说过精气二字,所以很容易就理解了。
“嗯,我听我娘说,孩子生得太早,就像山林的果子没有熟,不好吃。”女萝说道,“生得太晚,果子太老,也不好吃。换句话说,精气太少太多,都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小家伙就是精气太少了,所以比常人长得慢。”女萝说道。“而且,应该身体虚弱。”
徐重点了点头,“如今快满周岁了。不会言语也不会走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比他小,才十个月,就已经会蹒跚行走了。”他听她说到了点子上,急切地说道,“大夫,你有什么办法么?”
“这么小的孩子,大补是不行的。毕竟补精气的药材也很是稀少。再说了,药材的精气和人体的精气,还是有着差别的。大人可以用,因为已经长成大树了,用点重肥,没有关系。但是幼苗不行呐。”女萝说道。
李沐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你也学会打比方了啊。”“去去去。”女萝嫌弃地说道,脸上的表情,竟然是和易凡有几分相似。
女萝对着徐重说道:“幼苗就只能用细肥一点一点养,最好是激出原本的精气,等到长起来就好了。”
徐重脸色严肃地说道:“那么具体要怎么做呢?”
“嗯,需要一些补药。”女萝挠了挠脸颊。
徐重微微一叹,“其他大夫也是这么说的。若说药材,我家里还有一些。”
女萝没管徐重,她偏头看着李沐,说道:“最好是有血来做药引。”
李沐一指自己,“我的血?”
“对,你的血。”女萝点头道。“精气也分阴阳。一般精气过剩都是单方面的,阴气过盛则是先天阴脉,阳气过盛则是先天阳脉。你倒是阴阳和谐的过剩,天底下也算是独一份。再加上你还吃过卡巴拉之果,实在是最好的药引了。”
“行吧,你要多少?我都行。”李沐一口答应下来。不过他的脑中还是转过了黑石太医说过的话语,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这是以性命为代价换来的。”这句话,李沐只是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这件事,他还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连沈璃都没有告诉。有些事情,自己承受便好了。
徐重一听要以李沐的血为药引,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要以血为药引?”
“没错,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人与人的的精气才是同根同源,如同清渠引水,水到渠成。”女萝拽了两句刚刚学会没多久的成语。“来吧,李沐,放血。一会我开个方子,然后有药材的话,你都先拿过来。还有,我需要一套煎药的工具,越全越好。”
李沐说道:“别看我啊,我现在兜里没钱。咱们帮里的财神爷出去了。一会等他回来再去买吧。”他话音刚落,易凡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啥财神爷啊?”
李沐一瞧,乐了,“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事情办得如何了?”
易凡眉头一挑,“爷出马,一个顶俩。事情已经搞定了。”
“哦?谢帮主怎么说的?”李沐问道。
易凡回答道:“也没什么,叫来了宪宗,骂了他一顿,说他没有管教好帮众。”李沐听到这话,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如果只是宪宗的决断,那么他还可以理解,然而背后主谋如果是谢兵的话,那么就难说了。从情谊上讲,李沐真的不想把谢兵也想得那么龌龊。
“诶?这位是?”易凡发现了徐重。
李沐为他介绍道:“这位是徐大哥,徐重,曾经是主宰帮的十大堂主之一。也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我要去请的人。”
易凡一看李沐眼色,十分热情地说道:“徐大哥,李沐可是说起你好几回了。”
李沐对着徐重说道:“这位是我们的副帮主,易凡。也是我们九歌帮最大的财神爷。”
徐重见状,说道:“见过副帮主。”他抱着小满,不方便起身行礼。易凡也不会计较这些,他对着李沐说道:“李沐,今天我们就可以把赌坊拿下来,要不要过去看看?”
李沐看向了徐重,“徐大哥,我们先去买些煎药的用具。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对了,如果你觉得这里还不错,也可以住在这里。这里空气通透一些。”
“这里?你们这里三人,不是正好三个房间?”徐重也是看得懂人情世故的人,李沐这么做,无非还是在拉拢自己。
李沐笑了笑,说道:“我和易凡可以挤一间房。”
徐重摇了摇头,“哪有让帮主和副帮主挤一个房间的道理。我还是回去住。那里也习惯了。”
李沐挠了挠头,“现在我们的确是条件不好。”
“新的帮派起步,你们已经算不错的。”徐重站起身,对着李沐说道:“帮主如果能治好我儿,我徐重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徐大哥这话就说得严重了,一切都还得看女萝。我只是个药引。”李沐谦虚地说道。
徐重摇了摇头,“就冲这份情谊,你就值得我徐重看重。”
“行吧,徐大哥你就在这里歇息,我们三人出去一趟。”李沐对着徐重说道。“很快回来。”
徐重应允下来。
李沐三人出了门,往药店去。女萝走在前面,而易凡则是问道:“李沐你是怎么搞定的?”李沐回答道:“这还得靠女萝才行。他儿子没有足月,先天不足,找了许多大夫都没有调理好,现在我只是让女萝帮他看看,如果能成功,估计才能真正的收服他的心。”
女萝听到李沐的话,说道:“如果没有你的血作为药引,光靠药物是没有可能成功的。”
“那你现在有几成把握?”李沐问道。
“七成?”女萝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
“可以可以。”李沐十分高兴。
易凡在一旁说道:“你真的这么看重他?”
“就像你先前说的,我们这三个人看着太年轻,总归得有个人镇场子。更关键的是,他有经验,至少帮我们训练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现在我们接手完赌坊,就可以直接招人了。”李沐解释道。
“赌坊的话,我们现在过去也行。早一点搞定,早一点开业。”易凡说道。“不过原来那个发财赌坊的名字太俗气了,我想把它改改。”
“改成什么?”李沐问道。
“猛男赌坊啊。”易凡很是认真地说道。
“……”李沐和女萝二人俱是无语,易凡大概是真的对猛男二字情有独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