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扶月:“上头有霍青阑留下的地址,多思无益,便借着桑辞离开的由头,直接去问好了。”
秦归雀倒是无所谓,左右他成天跟着君扶月。
因此只应道:“好。”
二人出了门,迎面碰上了江绍白。
江绍白才从扶水郡水师营演训回来。
见到二人,远远招呼了声,“出门啊?”
秦归雀先君扶月一步立正了应道:“是,将军。”
就这一声,把君扶月要开口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她转头看向秦归雀,就见秦归雀紧绷着身子,很是严肃的样子。
江绍白也被吓了跳,他向来不记事,也忘了上回秦归雀不搭理他的事,因此盯了秦归雀一刹那后,眼一亮。
“你要入伍?”
漫不经心跟在后头的魏南曜闻言,抬眸瞥向秦归雀,不知想到了什么,偷偷勾了勾唇。
不曾想江绍白对秦归雀笑道:“你要是入伍,就不跟他们一块训练,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只要有机会时帮帮我忙就好。”
魏南曜:?
他问:“凭什么?他为何不用训练?”
江绍白不耐烦回头,“哪有为什么,阿雀可是刺客,那刺客都讲究出其不意,训什么训,再说,就阿雀这本事,谁能训他?”
魏南曜冷笑,“我还是西荒第一杀手。”
江绍白:“那是因为你爹是千仞山庄庄主,你那杀手身份掺了水的。”
魏南曜:“你……”
江绍白也不搭理魏南曜,又看向秦归雀。
话落到这地步,秦归雀自然也不会拒绝,应道:“若将军有需要,只管与小姐提,我会尽全力。”
江绍白顿时眉眼灿烂,他望向君扶月,“月月……”
君扶月好笑道:“我都听到啦,还能不帮自己哥哥不成。”
便是江绍白不提,后面若有大战,她也会请求阿雀帮忙。
毕竟江绍白死在了后头与殷厉的对决中。
虽说如今没有了重伤情节,江绍白身边又多了个魏南曜,但具体江绍白是如何死的,她也不清楚,所以还是要有戒心。
而秦归雀是她信任的人。
江绍白闻言大喜,又问:“你们去哪?”
君扶月想了下,去见霍青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唯一的区别就是江绍白不清楚“天命”一说。
她其实有些迟疑要不要同江绍白说这些玄而又玄的事。
说了,怕江绍白有所顾忌,行军之人最怕没有果敢的初心,况且若是霍青阑也知道她的故事,说些有的没的,接连扯出阿雀与死侍的事……
阿雀的事还是少一人知晓,免得二哥心急帮忙,再遭了拖累。
想到这,君扶月还是道:“这两日一直忙着,便想着和阿雀一道出去走走。”
江绍白原还想说带他一块去。
一听小两口要出去玩,再看秦归雀微微垂下的视线,于是轻咳了声,道:“是了,我想起来,还有些蓝玉岛传来的公文要看,那你们去吧,天热了,莫要中暑才是。”
君扶月乖顺应好。
待江绍白走后,她便带了秦归雀离开。
*
去霍青阑的住处前,君扶月先让人快马去给那里递了个帖子,表明自己要去拜访。
霍青阑在民间声誉不错,她自然是光明正大去问话。
霍青阑给的住处倒是不难找,车马行个两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到。
马车上,君扶月又看了遍谢桑辞留的信。
【……在谢家等着判决下来的这些日子,我时常回忆起我们三个在书院读书的那些日子。
那会你刚到书院就常逃课,一个人待在外头画画或发呆,我那会和星流躲在草堆里看,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听书就犯困。
直到我五姐奚落我笨,你为我出头笑她也没什么了不起,跟她约了小考的比试。
我唉声叹气的觉得你要被罚了,毕竟我五姐虽然人讨厌,但书是读得极好的,却不想你真在小考上赢了我五姐,叫她臊了个大红脸。
那会我便觉得你跟我不一样,我是真学不好,你是真的懒。
那次后,我们三就总在一起玩。
我是学习最差的那个,夫子也不搭理我,好在星流学习也不好,我倒二他倒一两人一起挨批。
后来我才知道,他也藏拙了。
说起星流,我听闻齐家小姐向他求亲了。
齐家那个小姐啊,你记得吗?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她就坐在孟星流不远处,那会她总是红着脸主动把课业记下给我们。
明明落落大方、端庄有礼叫各位老师夸赞的姑娘,却总叫我们在赌石坊遇见,支支吾吾说自己喜欢赌石,如今再想,亦是可爱。
那样怯生生的姑娘,不知道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主动求亲。
我听闻齐家这些年,越来越好,齐家小姐是独女,亦是受宠,孟星流被他那三哥打压了这么久,如今有这样的姑娘帮他,这福气我都艳羡。
可再想我后头总有你们二人在,还是我最好运。
不过真气啊,玩是一块玩的,怎么就我是真笨呢。
阿月,我越来越容易怀念从前了,我们三人,就在大街小巷转悠,哪家的东西好吃,哪家的东西好玩,没有我们不知道的。
我过往这十几年来,最开心的事便是与你们在一起打闹的日子,那些日子,足够我怀念一生了。
如今我们都长大了,我也该往前走。
你和星流,跑得太快了,我跟不上了。
所以我不跟了。
阿月,谢谢你,谢你救我、怜我、护我,只是我不想与你作别,你便只当,我是出门去玩了。
还有,我不信天命,真正的天命人是不能知晓的,已经知晓的路再走就无趣了,我喜欢走新的路。
祁愿你与星流也能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再会。】
君扶月看到最后,缓缓将信叠起,只觉得鼻头有些酸。
桑辞提了齐家小姐那么多。
她认识桑辞多年。
一看便知,桑辞之所以这么急切得离开,也有孟星流的原因。
孟星流在孟家上下的高压逼迫下,也不肯应齐家的求亲,便是对谢桑辞还抱有希冀。
谢桑辞想打消孟星流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