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艘又一艘聚拢而来的海寇船……
江绍白眉头越皱越紧,若没有阿月提醒,他又没有信阿月,那他今日还真可能折在这里。
半个时辰后。
漫天火箭,血染海域。
江绍白抽空擦了擦面上的血,又朝一旁的面具男吼道:“给老子把你脸上那鬼玩意脱了!生怕没人打你是不是!!!”
魏南曜听到江绍白的声音就马上打了个哆嗦。
他暗暗咬牙,他不脱,他堂堂千仞山庄少庄主成了个小水兵,他要脸!!!
江绍白“啪”得一巴掌呼他脑门上,快到魏南曜都来不及躲,打得魏南曜耳朵嗡嗡的,
“不脱老子给你吊起来当箭靶子!”
魏南曜:“……。”
即使才相处不到半月,他也知道江绍白真能做到。
他只能抬手扯掉面具,然后把气撒在海寇身上。
气,他每天都在生不如死的生气!
魏南曜怎么也想不到,江扶月突然就改了主意。
虽然没杀了他,却扭头把他关进了笼子里,让卫清把他送到了江绍白眼皮下。
见到江绍白的当晚,他就被摁在地上揍了顿。
之后的半个月,他被强迫着穿上了水师兵服,被江绍白逼着干这干那,一言不合就挨揍。
偏偏他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秦归雀他打不过就罢了,江绍白他也打不过,只能忍辱负重,想寻机会离开。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他不仅再也离不开了,还把大半生都献给了蓝玉岛。
千仞山庄。
庄主魏天正这段时间是焦头烂额。
自从山庄走私的事被发现,朝廷各种对他施压,他这千仞山庄都快不保了。
偏儿子也生死不知。
魏天正阴郁着面色,“查,去查,我要看看是谁在害我儿!”
他话音刚落,就有急报来。
“庄主,少庄主来信了。”
【父亲,见字如晤,儿子一切安好,无需挂怀……】
信里洋洋洒洒写了许多行,最后道:【儿子被劫持后得蓝玉岛水师所救,今决议加入蓝玉岛,将一身武艺报于百姓,献于家国,一日不破南海寇帮,我便一日不还家。希望父亲亦能助我,将家中囤积兵器赠与蓝玉岛,我们父子共济苍生。】
魏天正:???
一美貌妇人哭着跑来,“曜曜来信了!我的曜曜还活着,信里说什么,曜曜在哪里……”
“去参军了……”
“去参……”美貌妇人忘了哭泣,“参军?”
魏天正沉默了会,忽然眼睛一亮,“参军好,参军极好!好男儿志在四方,就该报效家国!”
很快,千仞山庄捐出了白银五十万两给蓝玉岛水师营。
魏天正表示:我儿子已经参军了,为了支持儿子,我们千仞山庄会时不时给蓝玉岛提供经济援助……
总而言之,他们是正派的,他们爱国,所以朝廷不能欺负他们。
魏天正又给魏南曜去信,大意是:
【儿子,你要好好干,争取军功,咱们千仞山庄现在被盯着,就靠你休养生息了,家业你是没得继承了,自己在外头好好打拼跟蓝玉岛搞好关系,记得多拿军功回家,不然朝廷不相信咱们爱国,爹后半辈子对不对得起列祖列宗就靠你了儿子!】
江扶月就这样,用魏南曜给蓝玉岛找了个经济后盾,给南海海寇们寻了个大敌,顺便让二哥时不时敲打魏南曜给她报仇。
以至于很久以后,雍朝少了个恋爱脑下头男,南海却多了个让海寇闻风丧胆的鬼将军。
再后来,那鬼将军再见江扶月时,对着江扶月深深鞠躬,“多谢大小姐教我做人,让我寻到了人生意义。”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原本魏南曜算是江扶月的一个心结,但在此事过后,江扶月便放下了这个心结。
好像从这件事后,她便彻底不困在剧情中,不困在她过去的人设中了。
听澜山庄阁楼处,江扶月翻看着手里的账册。
冬雪在一旁道:“青禾小姐让云儿递了话来,说是按着小姐的吩咐,把部分货物卖出去了。”
江扶月点了下头。
上次在四商院,她同其他主事展示了下她的实力,其中就包括此次鹤居国送嫁妆的那两条船。
这批货物数量巨大,她不大可能囤在手上,要出手的话,也得有懂行且值得信任的人,好在她身边有个宋青禾。
这会江扶月翻看着账册,又摸了摸下巴。
作为一名主事,还是海商统管单位的主事,她必须认真当一名有业绩的海商才行。
不然主事那些“减免赋税”“提前审批公文”的特权都用不上不说,说不得来年主事评定时,她就会因为被百姓们不满,而被踢出四商院。
所以开店做生意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江扶月合上账册,对冬雪道:“去问问青禾姐,看她这两日能不能腾出空来,我请她喝茶。”
冬雪应了声离开。
她走后,正在跟秦归雀掰扯什么的年少游就回过头,问江扶月:“嘿,大小姐,你跟通润钱庄的庄主,似乎关系不错?”
通润钱庄的庄主就是宋青禾。
江扶月见年少游笑眯眯看着自己,想到这厮的财迷性子,也不意外年少游会提及宋青禾了。
她轻挑了下眉头。
“是要好些,自小一道长大的情谊,你也认得她?”
年少游笑道:“那自然是听说过的,宋小姐的名声还是挺广的。”
毕竟一个年轻女子,在短短几年内,创立起了南岭知名的大钱庄不说,还生得貌美,年二十三都不曾成婚,当然名声传得远,也被大家所好奇。
他问道:“小姐,你知道这位宋小姐是怎么白手起家的吗?”
他也想学学,学学怎么挣大钱。
江扶月愣住,她抿了抿唇,轻轻摇头。
“我回到江家后,跟她分开了几年,再见面,她已经是通润钱庄的庄主。”
宋青禾的人生也算是坎坷。
她原是一处小当铺家的掌柜女儿,六岁那年,她母亲宋氏因为只生了她一个,便被她父亲休妻,她也一道被从家里赶了出去,母女两流落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