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这边大军迅速开拔,直直的追向了远去的鲜卑主力,而留守在乐盛的阎行与王平自然也没闲着,一面按照医官们的吩咐安置着那些被鲜卑人圈养了许久的汉家子民,一面准备着应对鲜卑人随时可能出现的偷袭。
至于他们是如何应对的嘛,简单来说可以称之为请君入瓮……
二人先是将混在汉民之中的鲜卑细作筛选出来,由此收押鲜卑细作近三千人。
不过说是三千鲜卑细作,实际上这三千人之中大多都是投靠了鲜卑人的汉人,这也就是刘章不在此处,否则怕是又会感叹一番,当真是无论在哪个时代,总是有着汉奸与带路党这样的存在。
但无一例外的,这些个狗东西最终也是被侵略者剥削的一员,当他们的利用价值被榨干之后,也必然会被侵略者无情的抛弃。
这种情况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哪怕是那些后世在和平年代亲丑的所谓公知,不是也在被国人看清了其丑恶的嘴脸之后清算之时被其认的丑爹当成弃子给丢了吗?
对于这些人,阎行与王平这样在边关抵御外敌的将领们又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小三千人当场就被分开收押,每十人一组被丢进了临时改造的牢房之中。
说到这里,或许有人就会问了,既然都是些细作与汉奸,何不将他们继续丢在那个坑里烂干净,也好让这些人好好体会一下那种绝望?
对此只能说,格局小了。
瘟疫啊,近百年来大汉可是在这个方面吃足了苦头……
乐盛城好歹也是花费了大力气收回来的汉地,那万人坑简直就是一个隐藏在城中的定时炸弹,清理都还担心慢了,怎么可能还往里面继续添料?
而且……
阎行与王平还要从他们身上挖出鲜卑人的谋划呢……
砰!
一间牢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几名汉军端着连弩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为首之人所穿衣甲与寻常汉卒区别不大,只是腰间多出一枚腰牌,看样子是名什长。
“三个问题。”
什长伸出三根手指直接开口道。
“第一,尔等留在城外有多少人;第二,偷袭的信号是什么;第三,尔等主力带走了多少汉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开口的活,不开口的杀,超时的杀,现在计时开始!”
说完,这名什长自怀中取出一个微型沙漏,直接放在了地面上,任由其中沙土落下……
而那十名被关押的鲜卑细作则是面色各异,有侧目观察身边之人的,也有面露惶恐的,当然也少不了破口大骂的……
不过那张嘴骂人的,话都还没说完,什长便掏了掏耳朵,漠然道。
“聒噪的厉害,杀了。”
话音刚落,身边的士兵直接发出几枚弩箭将开口之人射成了刺猬,尸体重重落在地上,刺鼻的铁锈味儿瞬间充满了牢房中的空间,什长皱着眉头道。
“我改主意了,现在开始,我数十个数,没人开口交代,我便杀一人,直到杀光你们几人为止!”
说着那什长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缓缓开口道。
“一。”
“二。”
“十!第一轮时间到,把哪个东张西望的给我杀了!”
!!!
细作们完全没反应过来,不过汉卒可不管那许多,连弩的扳机再度按下,第二只刺猬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你不讲信用,说好了十个数的……”
什长闻言看向说话之人冷笑道。
“将这个多嘴多舌的杀了,看着就烦!”
嗖嗖嗖!
这是第三只刺猬……
……
这一夜,无数牢房中皆是充斥着相似的画面……
不过这种高压式的审问方式的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出现招供者的牢房竟然达到了一百余个!
当然了,汇总之后的信息也是五花八门的,不过好在信息够多,经过对比之后自然可以得出比较准确的答案。
说起来鲜卑人的谋划也不算多复杂,无非是先在城中堆积一些易燃之物,再由内应放火,而火光便是给城外的信号,届时鲜卑人隐蔽在城外的士兵便可以见机行事。
当然了,鲜卑人也没有完全指望那三千细作,实际上还有不少民居的地下都有暗室藏着人呢,而且那些直通城外的地道也是为了执行这个计划的后手。
换言之,一旦城内的细作执行任务超时没能成功引火烧城,城外的人也可以伺机通过地道摸进城里去完成细作没没能完成的使命。
只不过嘛……
等到阎行跟王平带兵摸去鲜卑人在城外留下人马的藏身之处时,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的状态了……
没能揪出藏在城外的鲜卑人自然是让阎行与王平十分不满的,随之而来的结果就是,那些招了供的细作们又连续接受了三轮极具特色的拷问,而最终近三千人无一生还,然而即便是这样阎行与王平也没能从这些细作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一下难受的可就轮到了阎行与王平二人了,毕竟明知道外面飘着一群鲜卑人想要偷袭乐盛城,但偏偏还找不到对方的踪迹……
本着不能打草惊蛇的想法,阎行与王平凑在一起这么一琢磨,决定还是用个笨办法,那就是……
“点火!”
随着阎行一声令下,鲜卑人特意打造的两个巨大的万人坑不但被掀了地皮,而且直接被二人一把火给烧了个彻底。
就为了不留隐患,鲜卑人留下的那些用来烧城之物都被丢了进去,而即便是如此,二人依旧不放心,辎重营存着的洧水不要钱一般的倒进去不少,一并烧了个痛快。
而即便是乐盛城里冲天而起的火光近乎烧红了半边天,且整整维持了三天,硬是将守城将士们熬出了黑眼圈,可那些城外的鲜卑人依旧不见踪影。
“是不是城中的细作没查清楚,情报被传递出去了?”
王平有气无力的嘟囔道。
“不可能,自打进了乐盛城,四万大军三班倒着将里里外外都盯得死死的,莫说是细作了,就连每天飞过几只鸟都有卷宗记录在案,此事绝无可能在你我眼皮底下泄露出去!”
阎行一口否定了王平的猜测,然而……
“那你说城外的鲜卑人跑哪去了?”
“呃……”
阎行也不说话了,这事儿的确蹊跷……
而直到多年之后,这事儿依旧是留在二人心中的一个谜团,让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实际上,这事儿说起来也不算多复杂。
要怪就只能怪鲜卑人用人不当,不知道诸位是否还记得那位与曹纯大战的鲜卑统帅?没错,这一次被留下来的试图偷袭乐盛城的又是他。
只不过嘛,这人带着万余骑兵硬是被曹纯干出一个零战损来,可想而知这人的心态得崩成啥样,尤其这一次还让他带的是本部人马行险,这人没了管束能去送死那才叫奇怪了。
于是乎,当鲜卑主力与张合双双西去以后,这人直接就一路向北了,跑得那叫一个干脆,期间连头都没回一下……
是以阎行与王平虽然谋划的相当细致,可却架不住对手早就逃之夭夭了啊!
所以哦这一场鲜卑人的谋划最终以二人极佳的运气化险为夷了……
当然究竟是谁幸运,那就是智者见智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