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潼城,
中军帐内,
此时的曹操正端坐在主位之上,一脸凝重,
虽然曹操的情报网较贾诩比起来大有不如,但新野失守这么大的事,曹操又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一无所知?
而这,
也是曹操一脸严肃的唯一原因,
大帐之中一片寂静,没了新野城的荀彧正在想办法重新调整运粮路线,所以不在帐中,而其余谋士,程昱、陈群、刘晔、董昭等人皆是一言不发,
足足过了半炷香的时间,
曹操才一脸无奈的向后靠去,单手撑开,覆在脸上,大拇指和中指分别按在两边的太阳穴,用力按压,显然是头疼的老毛病或多或少又犯了!
说实在的,
这件事实在不能怪曹操如此反应,
别说他本就有头疼的旧疾,
就算是一个十分健康的正常人,在经历王朗这种极为逆天的操作后,身上多多少少也得新添点什么毛病,
真的,
曹操就算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王朗这么愚蠢的人,在听到王朗在新野城墙上被张飞活活气死的消息后,曹操差点活活气死!
虽然大汉之中还没有流传“百无一用是书生”这种话,但曹操已经明显有这种感觉了!
新野的重要性,王朗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曹操从一开始就在昆阳城布下了后手,根本就没把守城的希望压在王朗身上,只要王朗能坚守三天,两万援兵就能直入新野城,
可王朗呢?
他娘的连一天都没能坚持下来,
这个战报刚送到曹操桌案上时,有那么一瞬间,曹操甚至怀疑面前这个呈递战报的士卒是不是在拿他开涮,但左思右想之后,还是觉得这士卒应当不会用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最后,
曹操只能让那士卒先行退下,自己一个人在帐中生闷气,
他当然知道,
王朗在军事上确实可以说是一个外行,但那新野城不但城池坚固,粮草充足,城内更是有五千甲士随时待命,那张飞又着急行军,军中必然没有充足的工程器械,这种情况下,就算那王朗什么都不做,只须紧闭城门, 就算累死那张飞,三日之内,也绝对攻不下新野!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几乎万无一失的布局,偏偏让王朗这个自己人中的蠢货破开了一个缺口,以至于被那张飞钻了空子!
现在新野以失,不但许昌没了门户,就连自己的军粮供给都一起出了问题, 现在正值入秋,天气马上便要转冷,在这么拖下去,恐怕都不用刘备来攻,他自己就不得不因此退军了!
“真是气煞我也!”,
想到此处,
曹操用另一只手重重的捶了下桌案,愤恨说道,
“这王朗真是坏我大事!”,
“若是新野不失,我军还能在益州和那刘备耗下去,就算那刘玄德家大业大,但秋季将过,冬季将来,就算他底蕴再厚,难道还能抗住天时之变?”,
“到时候,一旦刘备退军,我军便有了喘息之机!”,
“可在看看这王朗做了什么!”,
越说,
曹操便越觉得怒不可遏,头也疼的愈发厉害,无奈,只能深吸一口气,缓上一缓,
“主公息怒!”,
见状,
程昱立刻见缝插针道,
“正所谓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战至此时,我军虽然损伤惨重,但刘备显然也不好过,尤其是荆州,如果不动用荆州水师的情况下,那关羽能动用的兵力其实也就一万余人,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在刘备还未支援时,抢先一步发兵上庸,尽快将新野夺回来!”,
“嗯!”,
曹操长叹一口气,
事到如今,其实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想来想去,便打算按程昱的意思来办,可就在这时,一道不算和谐的声音突然出现,
“主公!”,
“其实未必要将眼界局限于新野,在下有一计,不知主公可愿听之?”,
“哦?”,
曹操愣了一瞬,扭头看去,原来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董昭,董公仁,
“莫非公仁有破局之法?!”,
“回主公话,微臣确实有破局之法,但这法子,却不太见得了光!”,
“但说无妨!”,
曹操摆了摆手道,
“谏言者不可因言获罪,不管你所言如何大逆不道,我都恕你无罪!”,
“诺!”,
董昭再度拱手,轻声说道,
“主公!”,
“微臣认为,破局之法,正在凉州!”,
“凉州?”,
听闻这话,刘晔当即皱紧眉头道,
“公仁先生莫不是糊涂了,之前主公就曾进攻凉州,但刚一入凉州境内,羌人便开始作乱,平白给了马超一个征讨异族的头衔,别说现在咱们空不出手,就是能空出手,对方又搬出此法,我军岂不是要在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子扬先生说的不错!”,
董昭并未反驳,淡淡说道,
“这一招阳谋,确实无解,但其之所以能这么做,无非是因为羌人都敬佩那马超罢了!”,
“可现在,那马超正在刘备营中,我军何不趁虚而入?”,
“一旦我军开始对西凉动作,那驻守西凉的马岱必然还要与羌人演戏,但那羌人服的,是神威天将军,说白了,就是因为马超的武勇而钦佩屈服,但若是我军能提前在暗中收买羌人,让其假戏真做,西凉,必入主公手中!”,
“这......”,
程昱皱了皱眉,摇头说道,
“那羌人与马家世代交好,我军哪里有价码能够让其反戈?”,
“如何没有?”,
只见董公仁微微一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那羌人所觊觎的,无非是我大汉疆土,只要主公将武威郡暂时让给羌人,何愁其不动心?”,
“你这......”,
程昱再度皱眉,可还不等他反驳,一道更加魏延的声音却立时从主位传来,
只见曹操双目微眯,
用一种近乎漠然的声音说道,
“公仁啊!”,
“你可是要用此计,陷操于不义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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