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棠听到他说话,并没有走进巷子里,“无关紧要之人路过,不打扰阁下办事。”
言罢,黎洛棠牵着马,迅速离开。
江湖上人的戏,不是那么好看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惹祸上身。
她想走,可灰袍男子却不让,“站住!”
黎洛棠挑眉看着提着黑衣少年走来的灰袍男子,淡定地问道:“阁下要如何?”
“想走可以,自断双臂。”灰袍男子残忍地说道。
“自断双臂这么高难度的事,我做不到,你示范一下。”黎洛棠讥笑道。
“小子,你是在找死!”灰袍男子冷声道。
黎洛棠冷笑,“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那我就替你家大人好好教教你,行走江湖,得把招子放亮。”灰袍男子将黑衣少年抛在地上。
左指右拳,朝黎洛棠扑来。
黎洛棠向后退了一步,长鞭挥出,破空声连响,气势惊人。
灰袍男子瞳孔微缩,没想到黎洛棠不过是束发少年,却不想能使出如此惊人的招数。
等两人交手十数招后,灰袍男子认出黎洛棠所使的鞭法是万家绝学,嘴上说道:“小子,看在万老鬼的份上,这一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言罢,灰袍男子跃上旁边的墙头,飞掠而去。
黎洛棠嗤笑一声,没有去追,而是过去把黑衣少年弄醒。
黑衣少年睁开眼,看到黎洛棠,一脸的防备,“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黎洛棠问道。
黑衣少年回想片刻,“是你救了我?”
“准确来说,是一个灰袍男人从那三人手里,把你抢了来,然后灰袍男人寻我麻烦,被我打跑了,你就落到我手上了。”
黑衣少年笑了笑,“不管怎样,谢谢你。”
“不用客气。”黎洛棠笑,“好了,我走了,你请自便。”
黎洛棠牵着马离开,她能感觉到黑衣少年一直盯着她。
转了弯,那如影随行的目光才消失。
前方就有一家客栈,名:五福。
五福客栈兼营酒楼,但黎洛棠已用过午饭,要了间上房歇息。
一觉睡醒,才申时正,黎洛棠起来出门去街上闲逛。
太原从古自今,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诗仙诗中所写:天王三京,北都其一,指得就是太原。
市井繁华,民风彪悍,沿街已看到了好几家武馆。
快酉时,黎洛棠往回走,这时突听后方传来喧嚣人声、马蹄声,还有车轮辗过青石板的声音。
各种声音十分的杂乱,黎洛棠回头一看,一大队人马朝这边过来。
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个英武不凡的中年汉子,他身后跟着十几辆镖车,车上插着三角旗,每辆镖车旁还跟着两个镖师。
旗中绣着一只吊睛虎,虎身上还有两个大写,写着:威镇。
看这架式就知道是威镇镖局的镖师们,在押送镖车。
十辆镖车后,跟着五匹马,居中的是个五十多岁的长须老者,眼神锐利,气度夺人,显然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
在他左边是个胖乎乎的红脸老者,年纪比他小两三岁的样子。
右边是年过四旬的妇人,妇人不但涂脂抹粉,头上还戴着朵鲜红、碗口大的绢花,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艳俗。
左右最外面的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相貌有七分相似,应该是兄弟。
走在最后的,是一辆单套乌篷马车,赶车的男子,强壮如牛,身边还放着一把大刀,明晃晃的,还挺慑人的。
车门紧闭,不知道车里装的是什么。
黎洛棠也无意去窥探,继续逛街。
这一队人马投宿的地方,正是前面的五福客栈。
看到这镖局在客栈外停了下来,黎洛棠微微蹙眉,“真是麻烦啊。”
光看押镖的有五名镖头,二十几个镖师,就可知这趟镖价值不菲。
这么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很引人注目,如今世道又不太平,有人盯上的可能性很大。
虽然预想到今晚,客栈有可能不会太平,但黎洛棠也不能将镖局的人赶出客栈,吩咐伙计道:“把菜饭送到房间里来吧。”
今晚不管有多大的动静,她都不出来。
闲事不管,保平安。
伙计送来的三道菜里,有一道是小酥肉。
小酥肉是晋地有着名的十大碗之一,更是晋菜三蒸中的第二蒸。
酥肉是用猪肋条肉切块,经过煮、炸、蒸等多道工序制作而成。
蒸制出来的小酥肉,吃一口,酥而不烂,肥而不腻,酱香浓郁。
吃完晚饭,喊伙计把碗筷收拾了出去,并让伙计送来了热水。
泡了一个香喷喷的澡,打坐练功了半个时辰后,就躺下睡觉了。
早睡早起身体好,明儿去晋祠、又或者去双塔永祚寺,还有多福寺、纯阳宫……都值得去游览一番的。
想着想着,黎洛棠就睡着了。
今天打了两架,昨夜又没睡,好困,好困呀!
屋外细碎的响声,将黎洛棠给吵醒了。
如她所料,镖队果然被人盯上了。
黎洛棠本来打算好好的,可是听到外面有人道:“唐家自诩是名门正派,居然也做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唐家?
不会吧?
黎洛棠掀被而起,凑到窗边往外看。
院子外有十来个身穿夜行衣的人,正和镖局的人对峙。
“既然被你们叫破了身份,我唐辰啸自然不能留下你们,只能将你们全部灭口。”一个男子说道。
黎洛棠听这话,拍开窗子飞掠而出,诘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唐家的人?你劫镖就劫镖,为何要把脏水泼到唐家人身上,你究竟意喻何为?”
白胖老者转头看向黎洛棠,“小兄弟,你怎么知他不是唐家人?”
“我就是唐家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唐辰啸是也。”那男子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唐辰啸。
“唐门擅暗器和用毒,若唐家想要这批镖,用毒将人毒死就可以了,没必要明刀明枪来抢,更何况……”黎洛棠微微一笑,“我认识唐辰啸,还曾救过他,你还要说自己是唐门的唐辰啸吗?”
那男子不敢吱声了,长须老者一针见血的指出,“你们假意来劫镖,实则是为了栽赃嫁祸唐家。”
只是这手段,实在粗糙,而且还被人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