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食馆,另一间包厢里。
“你弟弟妹妹就在隔壁,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刚下班骑车赶过来的郑开心同志,进门就说。
他刚刚路过隔壁,包厢门正好被打开在上菜,不小心瞄到一眼。
包厢里坐着早到一会儿的齐颢和李斯悦。郑开心同志最近立了功,请他俩一块吃个饭。
齐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那不正好,你把单免了。”
郑开心把头盔往旁边椅子上一放,背往后靠,胳臂架在靠椅上,“还等您吩咐。”然后他招手唤来服务生,让厨房再做两道受欢迎的菜送过去。
结果两拨人在离场的时候撞了个正巧。
齐郡兴奋的喊:“哥,你和斯悦姐也在这啊。我就说刚刚结账,服务生说我们这桌免单了。”
李斯悦竖着手指摇了摇,笑说,“猜错了,不是我们哦。”
郑开心从后面冒出来,搭着齐颢的肩膀,“当然是这里的老板才有权免单啊!”他方才忘记拿头盔,又返回包厢,所以晚出来两步。
神月发现原来还有第三人在后,小郁闷瞬间消失,刚刚她还以为是齐颢和李斯悦在单独约会。
“谢谢开心哥。”齐郡说。
原本是江弈坤请客,现在老板免单,他也跟着说齐郡道谢。突然看到郑开心手里抱的头盔,他惊喜道:“开心哥骑机车来的?”
郑开心爽快地回答:“是啊,要不要出去看看,我就停在店外面的?”
“好啊,好啊!”两个少年很激动,簇拥着郑开心往外走。
李斯悦则上前拉住两个女孩,“过段时间我准备在家办一个生日宴会,到时候你们跟着齐颢一起来玩。”
因为齐老太太对李斯悦的认可,面前这一位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大嫂,所以齐钰还是很给面子,“好的斯悦姐,到时我们一定来玩。”
“那就说好了,”李斯悦拉着齐钰的手说,说完又对着神月礼貌地笑了笑。
分开的时候,齐颢开车先送李斯悦回家,再捎后座的三只回齐宅。而江弈坤则抱着开心同志的细腰,坐着落地50万的哈雷摩托一路拉风。
后座两侧的位置被齐钰、齐郡坐了,神月挤在中间。尤其是齐郡扒着李斯悦的副驾驶的座椅,一个劲儿问她和大哥在留学期间的故事。
神月抱着双臂在后面默默听着,属于齐颢和李斯悦共有的回忆。
在神月的印象里,李斯悦总是端庄得体、非常知性的样子,可当她讲述刚出国发生的糗事时,脸上生动的表情犹如一个小姑娘。尤其是她看向齐颢的眼神,知道的是出国求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度蜜月。
神月将视线从李斯悦的脸上移开,看向正在驾驶的齐颢。
虽然齐颢并没有主动地参与到李斯悦的回忆中,但当后者问他某件糗事发生的原因与地点,甚至还有哪位朋友也参与其中时,齐颢都能正确的回答。
神月闭上眼睛,暗自不爽,腹诽某人记得到是很清楚。
齐颢将车停在李斯悦家小区门口后,齐郡坐到前排,神月往旁边坐,正好在齐颢的斜后方。
听李斯悦讲了一路二人的故事,神月心里微微有些泛酸,所以回齐宅的路上也没怎么说话,靠窗睡觉。甚至下车经过齐颢身边时,都没正眼瞧他一眼。
默默被甩在最后的齐颢,看着前面神月的背影,心想今天他们小的不是约着聚餐吗?怎么气呼呼的样子?
江弈坤他老板还是有两把刷子,很快就在首都找到一所不错的高中,并办好了借读手续,当然中间球队也出了面。
所以江弈坤在清明节前就订好了机票飞首都,首次参加国青队的训练。
临海市机场,江弈坤他爸的秘书推着行李车在不远处等。行李车上堆的全是江少爷买的某驴家行李箱,大大小小有五六个。
齐郡很不客气地吐槽他,“你这到底是去度假还是训练?”
江弈坤一向的厚脸皮,“没办法,爷生来就不可能低调。”
神月哼笑,“你这么炫富,小心被队员群殴啊!”
江弈坤指了指那些箱子,向神月解释:“里面只有一个大箱子装了我的衣服,其余全装礼品。我爸跟我爷爷说,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球队里又都是个顶个的天才,家庭情况也都差不多,让我到那先送一波见面礼,赚人缘。”
江弈坤嘴角还挂着笑,但心里还是挺难受的,毕竟真去了那地方,只能靠自己了。
这时,机场广播已经开始提醒飞往首都的乘客尽快登机。
广播声结束后,江弈坤趁齐郡不注意,一把拉着神月的胳臂拥入怀中。一米九的少年弯腰,将下巴抵在少女的发顶,双臂紧紧环住神月的背。因为体型差,纤瘦的神月看上去像是被完全嵌入江弈坤的怀里。
神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江弈坤在自己的耳边说:“神小月,如果有一天我梦想成真了,你会不会来现场看我打球?”
神月刚想回答,就被齐郡抢先,“你放心,真要有那一天,我不管在天涯海角,就算南北极也一定会赶过来看你。”
江弈坤深深皱眉头“啧”了一声,抬头对齐郡超级不满的语气,“我问你了吗?”真会破坏气氛。
齐郡作为哥哥非常尽责,将神月从江弈坤怀里拉出来,语气颇为不耐烦,“行了行了,再不走赶不上飞机,小心国青队把你踢出来。”
神月扯了齐郡一下,江弈坤更直接:“能不能说点吉利的?”
齐郡没忍住笑了,妥协道:“行行行,祝你早日为国出征,早日实现光宗耀祖。”
江弈坤扬眉,“这还差不多。”说完,又冲齐郡张开双手,“最后抱一下吧,抱完我就走。”
两个大男人抱什么抱?齐郡双手抱臂,把头撇过去,没眼看,非常嫌弃:“抱你大爷。”
然后江弈坤飞快地再次抱了一下神月,得逞后傻笑:“抱你妹!”
等齐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弈坤一溜烟跑了。
神月想着刚刚江弈坤那句话,揉揉耳朵,听着怎么那么像骂人呢?
她和齐郡站在原地,目送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的少年,斜挎着运动包渐渐消失在安检门后,心里有一丝丝难过。
两人都有些沉默,还是齐郡率先开口:“走吧,回家给你补课。”
补课?
“什么补课?”朋友离开的小郁闷瞬间抛掷脑后,初三那年的补习生活简直要把她的灵魂掏空了。为什么现在上了高中,她还是逃不过补课?
齐郡两手揣兜,告诉神月简单但颇为残酷的真相,“咱们四个同龄人,一个是未来的篮球新星,一个是板上钉钉的青年舞蹈家,我虽然没什么出众的才艺,但随随便便考个最高学府也是可以的。总不能让你拉低队伍的平均水平。”
神月语塞,江弈坤去打比赛以前,自己还算倒数第二。现在他去国青队了,自己就成垫底了。
一时竟无法反驳齐郡,神月只有认命。
“补什么啊?”神月跟在齐郡身后,语气蔫巴。
“物理、化学、生物。”齐郡淡淡的说。
“啊!”神月听到这三门科目就头疼,“我不选这三门。”
齐郡语气坚定,“没得商量。会考你总是要考过的。”
神月:“......”她站在原地,盯着齐郡的背影。心想林淼二婚就不能找个儿子是学渣的吗?自己内卷还不够,连继妹都不放过。
至于说齐郡内卷这事,还是神月听林淼说。林淼又是听齐麟说,齐郡再小一些的时候,虽说也优秀,但远比不上齐颢在这个年龄段所取得的成绩。齐郡从小就把大哥当作心里的目标,所以经常深夜恶补当年齐颢做的竞赛题。
所以出身在优渥家庭的孩子未必事事轻松,他们也有自己的成长压力。
“还不走,留着过年呢?”齐郡见人还没跟上来,转身喊。
神月叹气,小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