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的好意,本妃心领了。”
可惜她现在并没有这个闲情雅致。
“大家还是坐下来一起听听曲,看看戏吧。”
这可比到处逛来的实在多了。
“你觉得呢?江夫人?”
这可是人家的生日宴,带她逛什么?
招呼好贵客那才是首要的。
她可不能战山为王,没有分寸。
“王妃说的是。”
江夫人怜眸低笑,“大家先坐下来听听曲,看看戏吧。”
“江夫人,听闻你今日邀请的是金大班的师傅。”
人群里不只是那位贵夫人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金大班的师傅谁不知道呀,整个京都的扛把子,不是有钱就能请得着的。
得讲究个眼缘。
“真的假的,江夫人。”
大家都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金大班的师傅有多难伺候,她们这些京都贵妇如何会不清楚。
银子给少了,人家不来。
银子给多了人家同样也不会来。
除此之外,不合眼缘人家不来。
不遵守规矩不来。
总之这金大班的师傅一大堆的问题。
放眼整个京都,除了皇上和贵妃等人外,还真没有人能请的起。
眼下对方却来到了威远侯府,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威远侯府能入得了他的眼呀。
不然人家怎么会跑来呢?
“大家看戏就好。”
江夫人一脸谦虚而又低调地道:“这都是我家老爷的功劳。”
“之前这金大班的师傅遇到了难事儿,找我家老爷帮了一把,所以这才……”
大家一听江夫人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感情是这威远侯府帮了对方的忙,对方不好拒绝所以才来的。
他们就说这金大班的师傅什么时候这么掉价了。
之前大皇子为了大皇子妃的生辰可是特意派人去宴请对方。
没想到这金大班的师傅却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拒绝了。
这要是大皇子知道对方宁愿来一个小小的威远侯府都不愿意去他的宫殿里给他的大妃庆生,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呢。
眼下得知事情的缘由,大家也就没什么好奇怪得了。
“娘。”
江媚儿看了她娘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假话。
这金大班的师傅明明就是看在她娘的面子上特意来的。
怎么她娘却要把这个功劳归功在她爹身上。
这不是白白让别人看笑话吗?
江夫人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少说话。
在场这么多的夫人,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两个杠精。
要是他们得知这金大班的师傅是在看在她的面上而来的,到时候指不定会遭人记恨。
他们还是低调一些的比较好。
江夫人和江媚儿母女二人的反应自然是被一旁的姜悦给收在眼底。
她什么话都没说。
自顾自的端起了桌上的茶水边喝边看向场上唱戏表演的师傅。
上面一共有七八个人,讲述的是一个老人在失去老伴后独自抚养七个孩子。
如今七个孩子长大却对他置之不理。
唱的在场的人是闻者流泪听着伤心。
就连一向不喜欢看戏的姜悦都觉得这金大班的师傅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难怪脾气那么的不好,连皇亲国戚的面子都不给。
就这一场戏,她就知道对方有这个拒绝的底气。
站在她一旁的春菊亦是跟着默默流泪。
姜悦:“……”
“不必伤心。”
她终于忍不住地出声安慰。
“只是一场戏而已。”
虽然这场戏很有可能是来源于他们现在的生活。
可他们毕竟没有亲眼看见,在伤心又能如何呢?
“王妃,你说现实中有这样的事儿发生吗?”
春菊好奇的问。
她五岁就被家里人卖了。
七岁被人转手送进将军府。
对于世间的疾苦她是清楚的。
这看似是一场戏,实则就是民间的生活。
如若不然又哪会唱的如此的鲜活。
姜悦思索,“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打心眼里她不愿意欺骗春菊,可又不想让她伤心。
春菊顿时垂眸不出声了。
看她这样,姜悦就知道她这是不知作何选择,缓缓地开口道:
“戏就是戏,不论是现实还是生活中,有人演唱,那肯定是他见识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才能切身感受,演唱的出来,明白吗?”
春菊瞪大了眼,“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
姜悦点头,“可能吧。”
就算是真的,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世间百姓都在陷入各种困境当中,他们就算去阻止,也只能阻止一时,阻止不了一世。
到头来不过是凭添烦恼罢了。
一曲落幕,在场的夫人们全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悲痛当中。
就连江夫人也不列外。
她原以为有儿有女就是最好的。
可看了这出戏后,才发现,这有儿有女固然好,可是老了不能动了,就是遭儿女们嫌弃的时候了。
就像这金师傅戏里所表演的那样。
能动,能给儿女带来利益的时候,你就是亲爹,你要是老了不能给儿女带来利益,反而只能拖累他们。
他们就开始互相的推卸着责任。
刚才戏里的那一白发老翁不就如此吗?
大雪寒天去大儿子家,大儿子不收留,去其它儿子那里,其它儿子亦是如此。
到头来只能穿着一身破烂的棉衣拿着破碗睡在稻草里。
唉,真是可怜。
“难怪皇上夸这金师傅出品,必属精品,如今看来还真是名不虚传。”
各位夫人回过神来后,纷纷点头夸赞。
刚才那场戏着实让他们看的十分的痛快。
虽然前半场戏看的很欢快,可是后半场却着实把各位夫人的心都看的揪在了一起。
他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
如何会看不明白刚才那场戏的意思。
他们绝对不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们的身上。
“江夫人,能把这位金师傅请上台让大家看一看吗?”
一旁的陈夫人道。
她可是金大班的忠实头号粉。
只要是和金大班有关系的东西,她都会特别关注。
就更不用说是人了。
她还没见过这位金师傅呢。
其余的夫人们亦是一脸的期望。
她们只知道这位金师傅性情古怪,不好请。
倒确实是没怎么见过真人。
也想趁这个机会见见,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