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窝囊废,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家里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说,我要是不这么做,今年彦霖跟云浩的束修该怎么办?就今年的粮食交完赋税够生活吗?你作为一个一家之主不操心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对我做的不满意,你凭什么!”
凭什么?
不管凭什么,也不能卖人来生活!
杨二河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死不悔改的陈氏,“我要休了你,你给我等着吧。”
行!
你不是有本事吗?
那你就永远待在娘家吧。
杨二河说完,头也不回地就回家了。
等回到家里,晚上等到杨彦霖回来,他就把杨彦霖叫进了屋里,让他帮他写一封休了陈氏的休书。
杨彦霖一听,自然不肯下笔写。
“爹,这件事,你真的觉得娘做错了吗?”
长得白白净净的杨彦霖,眉清目秀,已经十七岁的他,出落的更加英俊了。
家中六个儿子,除了杨彦文,数他长得最好。
也最听话!
所以纵使听到这样的话,杨二河都没有对他发火,但是语气却是有些不善,“怎么?你娘把你侄女给卖了,你还觉得她没有做错?”
“儿子觉得娘没有做错。”
杨彦霖回答的十分坚定。
杨二河一口气噎住了,语气冷了几分,“那你说说你娘哪里没有做错?”
说就说!
杨彦霖对上了杨二河的视线,一身书生气的他,让人看了很容易心静,“一,娘是为了咱们家的生活。二,最近我跟云浩在书院的日子并不好过,爹没有亲历过,大约是不知道,最近一段日子以前的那些好友都开始疏远我们了,而我们也不敢跟他们太过亲近。三,卖掉云婷,这只是暂时的。爹,你放心,我跟云浩一定会好好读书,顶多三年,等我们俩考上了秀才,就把云婷给赎回来,给她找个好人家。”
家里的日子的确不好过。
这个杨二河是知道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因为家里的日子不好过,竟然连累到杨彦霖跟杨云浩在书院的朋友都疏远他们了。
在这个家中,在杨二河心目中最重要的不是别人,正是杨彦霖跟杨云浩这一子一孙。
如今听杨彦霖这么说,杨二河心里在震惊的同时,还有一丝的心疼。
他向来不会去心疼别人的。
“话是这么说,可你奶那边总得有个交代。”
杨二河的态度转圜了一些。
而杨彦霖却有些不耐烦,“爹,你都五十多岁了,难道一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吗?听奶的话,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咋地?我五十多岁怎么了?难道你是想说,等你到五十多岁,我要是还活着的话,你就不听我的话了?”
杨二河一脸不满的瞪了杨彦霖一眼。
杨彦霖闻言,自知自己是说错了话,连连摆手,“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不要多想了。我是说,不如先晾着奶吧,日后的事情慢慢来。说不定今年我跟云浩争气都通过了府试,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奶就不生你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