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哈哈,好”君炦听到耶律庭的话,放声大笑。
能让耶律庭感兴趣,这个水清云果真不简单。
心中却盘算着,如果耶律庭能够看上水清云,这其中自然没十六什么事,这事怎么想怎么一举两得。
“即是如此,亦是容州县主的容幸”君炦双眼含笑的看着水清云“容州县主,耶律皇上要与你博奕一局,你这丫头好福气啊”
可以预见与耶律皇上博奕,水清云自然没有嬴的可能。
这个丫头若是个懂事的,也应该知道就算能嬴耶律皇上也要让自己嬴不了。
“臣女一定不负皇上圣望”水清云轻轻的站起身。
耶律庭同样离开座位,朝棋桌走去。
耶律庭的银质面具在光线的折射下熠熠生光,如同他的人一般,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如是别人,早就被他的这种气质压得透不过气来,但水清云是谁,虽然感觉到他气场的强在,嘴角一勾,谁怕谁,她的气场也不弱。
两人都不作声,无声的开始落子。
你追我赶。
你进我退。
你堵我化。
这是一场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
耶律庭的棋子落的毫无章法,可是每一步都紧紧的咬地水清云的身后,水清去秀眉轻蹙,不敢万分大意。
耶律庭看着水清云不着痕迹的化解了他的一步又一步棋子,嘴角不知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
这个女人果真有两下子,要知道他轻易不跟人下棋,因为一般人跟他下不到三步,就会被带的无路可走。
如今这个女人与他下了快一刻钟,不仅没有落后的迹象,反而像是摸着了他的路子,有紧赶而上的节奏。
数百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深怕动静太大惊动了博奕中的两人。
略懂棋术之人看得暗暗称奇。
都是高手啊。
这一招招,一步步都可置对方于死地。
偏偏又一招招,一步步置死地而后生。
看着两人越战越烈,有人看的着急。
一是主位上的君炦,他紧盯棋盘暗暗骂着水清云的不懂事,下到如此地步,差不多就得了,她还跟耶律皇上较起真来。
还有一个就是史雅芝,此时的她心中懊恼不已。
她不仅输了。
还给了水清云一个耀武扬威,出尽风头的机会。
心中暗自骂着,贱人一个也配跟耶律皇上下棋,她倒要看看这个水清云是如何败在耶律皇上手下的。
眼神若有若无的看着耶律庭,单看他那挺拔的身姿,就让她心动不已,暗思如是坐在他对面的是她该有多好。
随着一颗棋子的完美落下。
一副绝世好棋显现在了世人的眼前。
“果真好棋艺”耶律庭说完这一句眼神飘过水清云的身上,双眼不再是寒星如冰,隐隐还带着一丝笑意。
“耶律皇上承让了”水清云亦站起身。
棋逢对手的感觉不错。
大家听着两人的话,暗暗心惊,不由自主朝棋盘看去。
黑白相间。
水清云嬴了。
她即然嬴了耶律皇上。
有人不可置信,有人暗暗心惊不由摇头。
这个水清云果真是个不懂事的,自以为有几分棋艺主就了不起,没看到皇上在如此巴结耶律庭,如是被水清云的一盘棋搅了耶律皇上对大晋朝的好感,皇上能高兴。
君炦脸色有些阴沉的的看着棋盘。
他真是小看了这个水清云,竟敢真嬴了耶律庭。
眼神不同自主的朝耶律庭看去,却见他比刚刚的表情还淡定自如,没有一丝尴尬和悲愤的样子,心中才稍稍宽了心。
“容州县主果真棋艺了得,不仅一举挫败了小女,更是嬴了耶律皇上,真乃我大晋朝的福气”右相史可郎恭维的话响起。
“是耶律皇上承让了,不然以小女的棋艺如何能嬴耶律皇上”水溶的话亦响起。
此时的水清云不仅代表着她个人,更是代表着整个水府。
“嬴了就是嬴了,输了就是输了,没有承让一说,朕输得起”耶律庭声音里带着一种凉薄。
他的话一出,右相史可郎自然不好再接话。
倒是君炦哈哈一笑“耶律皇上果真是好心襟,即然如此,耶律皇上亦可在我大晋朝多逗留些时日,让容州县主与你多切磋些棋艺”
“好”耶律庭回答的爽快。
君炦错愕。
随即再次大笑。
这是不是说明耶律庭已经对水清云感兴趣。
随着耶律庭的话语,满大厅的人哗然。
耶律皇上这一个字可是意义深长。
这一个好字,可能代表着与大晋好交好的意思,也有可能代表着已经看上了水清云要与其联姻。
不管是那一样,对于大晋朝来说真是大好事一件。
当然这里还有一个关健人物,那就是水清云。
如是水清云能顺利迎得耶律皇上的心,一切的一切都不只是设想。
经过棋艺一事,后面的才艺表演如同摆设。
又上场了几个,见大家都兴趣缺缺,皇后只好作罢。
那些等着上场一展才艺的千金见此心中难掩失望,都是那个水清云刚刚出尽风头,如不是她,谁能保证耶律皇上下一个看中的不会是她们。
一场棋局,一时间让水清云成为了天京城名媛千金心中暗自痛恨的仇人。
而当事人,此时正悠闲的喝着茶吃着点心。
婉如刚刚在场上轩起轰然大波的人不是她一般。
“长姐的棋艺果真是出神入化,不仅挫败了京城第一才女,还挫败了耶律皇上”水文静与水清云挨着,在她边上悄声道。
“纯属巧合”水清云头也没抬。
“长姐”水文静见她神情淡淡,不由好奇“长姐的棋艺如此了得,不知道师承何人?”水文静现在发现,过年的十多年里,她与水清云虽然同住在一个院子里,却还是又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
比如,水清云的棋艺,如是没有学个几十载的人是下不到她那个地步的。
又比如,她现在通身的气质,静而不燥。
水清云这才抬起头,淡淡的看一眼水文静“无师自通”
她的师傅是她的爷爷。
她的爷爷还在现代。
“长姐真是好悟性”人家不愿意说,水文静不信也无可奈何。
这场宴会在君炦不时发出的笑声中结束。
水清云的名字在天京城的名媛千金中一炮打响,有人崇拜,有人不屑。
“水姑娘请留步”水清云走到宫门口刚想要上马车,耶律庭身边的灰衣男子追了上来。
“有事?”水清云转身看着他。
灰衣男子神色有些不自在“我家皇想邀请水姑娘到醉美山庄切磋棋艺,还望水姑娘随我前去”
水清云看着不远处的龙撵,嘴角上扬“告诉你们家皇上,即是胜负已定,就没有再切磋的必要”说着头也不回的进了马车,留下灰衣男子一脸的目瞪口呆。
他听到了什么?
他听到这个女子拒绝了皇上的邀请。
嘴角不可抑制的抽了几下,很想大声告诉水清云,你知道这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你即然在拒绝。
真是没天理。
“皇,水姑娘说与你的胜负已定,没有再切磋的必要”灰衣男子灰鼻子灰脸的原路返回。
“无妨,走吧”一会,里面传出几个字,声音里还夹带着隐隐的笑意。
这种笑意让灰衣男子摸不着头脑。
皇上这里怎么了,被人拒绝了都这么高兴。
摇了摇头,暗思,皇上的心思是越来越难猜了。
“父亲,这个水清云着实是太可恶了,是女儿小看了她”右相府书房内,史可郎双眼沉淀的看着史雅芝,对于其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
“你今天败了就是败了,明天天京城就会传出你技不如人”右相冷哼了一声,棋盘上自古以来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这个女儿一向自负,这回这个跟头不仅翻得猛,更是翻得丢人。
“女儿知道”史雅芝低下头。
板上钉钉的事被人横插一扛,心中自然舒服不了。
“耶律王朝说是这世间第一强国也不为过,你若是能嫁给耶律王朝,一统耶律王朝的后宫,这将会是我史家永垂不朽的记录,目前来看,耶律皇上暂时会在我们大晋朝小住,在这期间,你自己好好把握机会,这风头不能都让水家的女儿占尽”右相斯文,斯文的长相下却一双阴狠的眼。
“女儿明白,女儿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
“你知道就好”右相看着眼前的女儿,是个美人胚子,是男人就过不了美人关。
“父亲,这个耶律皇上太过神秘,你能不能多跟女儿讲些这个耶律皇上的事,如此女儿心中自然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接近他”
除了知道他是耶律皇上,对于这个人,她的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
“耶律皇上本名叫耶律庭,二十年前一举夺得耶律王朝的江山,在他的带领下耶律王朝更加如日中天,是个神话一般的人物,对于这个耶律庭,我所知道的事情也非常少,只知道现在耶律王的后宫无一个女人,更无半个子嗣,所以你若是能得到耶律庭的心,不,就算得不到他的心,若是能为耶律王朝生下一男半女,耶律皇后的位置你已经拿到了一半”
没有子嗣是现在的耶律王朝最重大的事情。
“父亲,那这个耶律庭今年多大了”史雅芝心中好奇,二十年前就已登基,总不可能几岁的孩童便能夺下耶律王朝的江山吧。
“具体年龄为父也不知,三十出头了吧”二十年前的耶律庭是多少岁,十几岁,二十几岁,这谁知道。
史雅芝心中一怔“女儿还以为他正值少年呢”
“你懂什么?”右相不悦的看了一眼史雅芝“年龄大些有什么?重要的是他现在不仅把皇位坐稳了,还把耶律王朝发展的更加强大,如是一般的毛头小子能有如此能力,你要做的就是接近耶律庭,然后想办法怀上他的子嗣,其它的考虑那么多做什么?”史可郎以为史雅芝是嫌弃耶律庭年纪大,一通训话就落了下来。
“父亲,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史雅芝辩解,那样一个如神一般的男人,谁会嫌他年龄大,更何况,她对他亦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想着他的身形,史雅芝的脸不禁一红。
就在刚刚,她还以为他是个英俊的少年呢。
“记住,你可接近他,切记不可动真情,对帝王动情,是女人的劫”右相看到史雅芝露出小女儿的姿态,出声提醒。
“女儿明白”史雅芝收敛心神,恢复其刚刚的神色低低回答道。
“姑娘,右相千金来了,现在在二小姐处,说是一会和二小姐一同来拜见你”水清云正在院子里乘凉,月影走了进来。
和月影一同进来的还有几个面生的丫环,想来是刚从府外买回来的。
“来就来吧”水清云懒洋洋的抬起头。
在皇宴上她出尽了风头,这种风头甚至把有着第一美女外加第一才女的史雅芝压了下去,没想到这个史雅芝这么快便来上门拜访,姿态放的如此之低,是真的心胸宽阔,还是别有目的。
“没想到水府的大小姐如此深藏不露,雅芝真是自愧不如”在水文静的院子里,史雅芝姿态优雅的坐在水文静的对面,语带深意道。
“别说是史小姐,就连我们这些姐妹也全然不知长姐竟然有此等才艺,和史小姐一样,我们也是惊讶不已”水文静柔柔道。
“怎么会?”史雅芝面露惊奇。
“是真的”水文静点头“你也知道,之前长姐这里”水文静指了指脑袋的部位“有些不太正常,我们一直以为她那是自娘胎里就这样的,现在想想长姐真是深藏不露,整个水府的人都被她瞒过去了”
“不简单的一个人”史雅芝感慨“你今天也看见了,她八成已被耶律皇上看中,她如真能入主耶律王朝的后宫,对于水府何偿不是一件大喜事”史雅芝暗自咬牙,如果没有水清云,或许耶律庭看中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这也难说”水文静摇头。
之前有流言说十六王爷非她不娶,如今又来一个耶律皇上,如是聪明的女人一定会选耶律皇上。
“怎么”史雅芝皱眉“她如是入了耶律王朝,你在太子府的地位会更加稳固,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史小姐真会说笑”说起太子,水文静一脸羞涩“这还是没影的事,谁知道陛下中间会不会别改主意”
陛下先前是提过一次,提过之后,一没明确的圣旨下来,二无什么口谕,如此,她的心中亦是没底了。
“你也别歉虚,这太子妃一位除了你别人也没那个能力坐上去”史雅芝露出淡淡的笑容,心中却道,如是不因为水大将军的兵权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不过谁稀罕娶一个武将的女儿。
换言之,如不是因为水溶,太子妃要么出在左相府,要么出在右相府,是绝对落不到水文静头上的。
史雅芝见水文静显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态,撇了撇嘴看向外面“走吧,你拜访一下你们水府的大小姐”
“二姐,我也去”水文筝已经大好,思想已经完全正常,所以听到水文静和史雅芝要去南院,也要跟着去。
“三妹”水文静有些犹豫,水文筝行事鲁莽不是水清云的对手,她怕她冒冒失失过去要找水清云麻烦。
“二姐,放心吧,我一定在一旁乖乖的听你们说话”水文筝摇着水文静的手臂撒娇道。
“怎么二小姐看上去很怕三小姐去找你们大姐?”史雅芝自然不知道水文筝与水清云的那些是非曲折,看水文静脸上闪过犹豫,好奇道。
“怎么会?”水文静脸上闪过不自然,说到底这些都是她们水府自己的家事,怎么好让一个外人看了笑话。
一行人袅袅的朝南院走去。
烈日当空,阳光直射南院,从外看去,南院充足的阳光让人产生一股子烦燥。
一推开南院的大门,从院子里散发出一阵阵凉气。
好凉快。
这是史雅芝进入南院的第一感觉。
水文静也是一怔,此时的太阳刚好直射南院,本以为进来会很闷热,但是扑面而来的凉气不由让她多吸了两口。
眼睛望向四周。
若大的院子内,每个角落都放着一桶或两捅的冰块,嘴角不由一抽。
这有冰也不是这么用的吧,整个将军府加起来用的冰有没有人家一个院子里用的多。
水清云正在喝冰镇绿豆汤,瞧见几位进来,没有过多客套,只是道“来了都坐吧,我娘刚做好的绿豆汤,你们也一块尝尝”
“那我们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能喝上陈夫人亲手做的绿豆汤,即是如此,给我来一碗”史雅芝在水清云的对面坐下。
心中暗思,将军府果真是手握重权,用个冰都没有限度,瞧瞧水清云这一个院子里用的冰快赶上皇宫用冰了。
红花与月影站在一旁,为三人各盛了一碗绿豆汤。
“长姐的脸可有好些”水文静轻轻晃动着手里的汤匙,关心道。
“那有那么快,大夫说至少要个三五天才能好全”如是好的太快,不是让人怀疑。
“即是如此,长姐以后在饮食上可得多加注意,如不然,有红疹在脸上都遮挡了长姐本来的面目”水文静没有直说起了红疹的水清云难看。
“可不是”史雅芝轻轻喝了一小口,入口冰爽,浑身都通畅,这个水清云没想到还是个会享受的,用着冰块,喝着冰粥,就是皇后娘娘只怕也没她这么会享受。
“水大小姐”史雅芝放下汤匙面露轻笑“叫大小姐总觉得别扭,你比我年长两岁,你便唤你一声清云姐”
水清云眼皮不动,这是跟她在拉关系“史小姐随意就好”
不过是个名称,对于不熟悉之人唤她什么她都无所谓。
“清云姐”史雅芝马上改口“昨天与你下的那一盘棋,我输的心服口服,这不今天一早我便上你这向你讨教来了”讨教是真,谁让人家的棋艺入了耶律庭的眼呢。
“昨天能嬴纯属巧合,真说起棋艺,自然比不上史小姐的”讨教,下棋都是靠悟的,你的悟性不够,就算学个十年八年也许还在原地。
“长姐就不要歉虚了,昨天长姐的那两下今天可在天京城传遍了,大家都被长姐一举挫败耶律皇上的棋艺所折服”这个是真话,今天天京城外被大家津津乐道的的确只有这么一件事。
那就是水府的水清云棋艺了得,连耶律王朝的耶律皇上都不是对手,一传二,二传三,水清云的棋艺就被传得出神入化。
“就是呢,清云姐棋艺了得却深藏不露,哪像我,倒是让大家看笑话了”史雅芝脸上闪过丝丝微笑,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不自然,如此定力,也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史姐姐也别这样说,你也不过是一时失手,要知道如今这第一才女的位置还是你的呢?”水文筝已经喝完一碗绿豆汤,听闻她们的话放下碗插嘴道。
她与水清云从此势不两立,所以她乐得帮助别人来攻击她。
史雅芝闻言秀眉微微一蹙,现在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天京城第一才女,那话里的意思如同在说她空有一个名头而无真实才学,连个傻了十几年的女人都下不过。
“三小姐可莫要再说什么第一才女之类的话,这不让清云姐看笑话吗?我今天可是专门上门来向清云姐讨教棋艺的”史雅芝突然明白水文静不想让水文筝跟着她的原因了,这个水文筝就是空有一副脸庞,无半点脑子,没事提她是第一才女这岔做什么,这不明白着让人看她笑话。
水文筝不知道自以为很好的一句话却惹了史雅芝的不快,继续道“长姐,筝儿很好奇你啥时候会的棋艺啊,我记得以前你都不曾摸过棋盘”在她的眼里,这个水家长女除了是她们姐妹两的跟屁虫,别的一无是处。
别说是棋,能把她自己的名字写端正已经是高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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