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人?”张清扬似乎想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每次有领导来到安田县,你都要陪?”
陈红自知失言,抹着眼泪说:“你不要问了,不要问了,我……”说完扭头就要跑。
张清扬抓住她,虽然也听说过一些县、镇会给下访的领导安排一些情色服务,但他过去是不太相信的。他知道这种事应该存在,有可能是某位领导看上了某个女人,然后促成好事。但从来没想过下级政府敢直接安排。现在看来,这事多半是真实的了。
张清扬本不是喜欢多事的人,这次下来也没想管其它,可是事情撞在眼前了,也不能装作不知道。再说接下来新农业的发展还要借助当地的力量。如果安田县政府对自己是这种态度,那么对示范点的工作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陪过其它人?”张清扬冷冷地逼视着陈红。
“陪了能怎么样,不陪又能怎么样?反正我的身体就是你们的玩物,不是吗?你如果想改变主意,那么就抓紧时间吧,我保准可以让你舒舒服服的!”
“滚,你给我滚!”饶是张清扬再能忍耐,也受不了陈红的语气。推开她,愤怒地发着火。如果对方是一个男人,他真想揍她两拳。
“呵呵,张司长从京城过来的,眼光高看不上我们农村的女人,还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陈红戏谑地反问道。
张清扬冷冰冰地盯着陈红的眼睛,说:“他们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你不会反抗?”
“他们把我好端端的丈夫当成精神病关进医院,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陈红撕破了脸皮,“姓张的,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么的高尚,你们男人都一路货,手上有了权利就想取得天下,我恨你们当官的男人!”
张清扬的大脑嗡嗡直响,他知道这其中应该是有一些隐情的。他抽出一颗烟点上,缓缓地说道:“说出来,都说出来吧,也许我可以帮你。你丈夫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帮我?呵呵……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圣人,夏林就是安田的皇帝,你能怎么帮我?”陈红不敢相信地冷笑着。
“如果这件事情你是对的,他们是错的,我就有办法。说不说你看着办,如果你不说,我也不难为你,只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但是,我会取消安田县示范区的资格!”张清扬认真地说道。
这次,陈红从张清扬的话中听出了坚决的语气。她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我给你讲讲……”
……
陈红的丈夫叫何远,过去是安田县建设局的局长,一年以前接到县委书记夏林的的任务,让他主持修建安田县干部别墅小区。在没有任何批文、没有资金的情况下,何远就这样利用手中的职权从银行贷款六千万修成了干部小区。
结果由于征地的问题,被农民上告。夏林担心纸里包不住火,就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在何远的身上,并且还说案发以后他紧张过度精神失常,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当然,县委为了照顾何远,破格把他的爱人陈红提拔为县委办主任。当初夏林对何远说只要让他装疯两年,等事件平息以后,就把他偷偷放出来。何远听信了夏林的话,却没想到夏林玩了一把阴招,不但让精神病院把他当成真正的精神病人关押起来,还以他为要挟,强行霸占了陈红。夏林对陈红说如果她敢去告状,那么就把何远弄死,最后传出一个暴病身亡,也只能不了了知。夏林答应陈红,只要陪他三年,他就会还何远自由,并且让他们夫妻二人远走高飞,单纯的陈红相信了夏林的话。
陈红当然明白夏林不是在开玩笑,为了救何远,她不得不这么做。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这半年来,为了讨好上级领导,当有人下来调研时,夏林就安排她出来陪客。陈红几乎被人们公认地看作是安田县的公关小姐了。
市内的一些局领导,还有省内的一些厅级干部,纷纷在陈红这里得到了好处,而陈红现在又无法抽身。要不是为了何远,她早就自杀了。夏林一次次地在她身上得到满足,却对何远严加看管并折磨着。
…
听完陈红的话,张清扬默默的吸着烟。管还是不管,看似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现在却有些难了。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将会伤害国家的脸面,可是如果不管,如何对得起面前的女人?
“张司长,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我走了。”陈红擦干眼泪,她看出张清扬的为难。虽然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可是眼中仍然还有一丝渴求。
“等下!”张清扬拉住她的手,“接下来你想怎么样?”
“我会和何远一起死!”陈红咬着牙说道。
“如果这件事公开,我是说如果别人知道了你所做的事情,你不怕丢脸吗?”
“丢脸?呵呵,我的脸早就丢尽了!现在全县上下,有谁不知道我是夏林的女人?有谁不知道我陪领导上床!哈哈……”陈红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张清扬。
张清扬明白这个女人的心思,点头道:“好吧,那你做好准备,等待着纪委的调查!我想问你,你之前为什么不去上级反应?”
“上级反应?你以为我没去过吗?可是你们官官相互,我知道谁不是夏林的朋友?这种事谁愿意插手!”陈红痛哭不已。
“我插手!”陈红的哭声令张清扬的良知振动。
见张清扬下了狠心,陈红盯着他看了半天,激动地哭了出来,“张司长,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
“算了,这件事不要提了,我会忘记刚才的事情。”张清扬淡淡地说:“我也不想记住你这个人,我从来没有帮过你,明白吗?”
陈红落寞地点头,心想高官就是高官,他们的想法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陈红走后,张清扬拿出电话打给双林省省委书记郑景柱。
…
第二天,张清扬一言不发地带着考察团离开了安田。夏林感觉到不妙,可是他从陈红的嘴里什么也没问出来,只知道张清扬没有上陈红的床。回到江平市区以后,张清扬同省里相关领导勾通,希望换一个示范点。他说经专家考证,认为安田不合适。
与此同时,省纪委派出调查组来到安田,第一时间找到陈红谈话。在陈红的带领下,从精神病院里找到了何远,此时的何远已经离真正的精神病人不远了。当他知道纪委是来救自己时,马上说出了这些年夏林经手过的一些违法形为。
就在夏林正在想着如何到上面走通关系呢,就被省纪委的人堵在办公室里直接双规了!此时的张清扬并没有等陈红的感谢,已经带队下延春。延春被双林省委确定代替安田接下示范区的任务。
对于陈红这种风评不好的女人,张清扬可不想引出传言。
窗明几净的宽大办公室中摆放着不少现当代名家的艺术品,甚至还有一幅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着名艺术大师拉斐尔?桑西的油画。办公室中央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雕塑艺术品,不懂行的只当是一群破石头。但如果是行家走进这间办公室,立刻就会估算其主人的身价。要知道室内简简单单的一副艺术品少说十几万美金,多则都要上百万,就拿拉斐尔?桑西的画来说吧,更是无价之宝。
这间处处透露着艺术气息的办公室正是梅子婷办公的地方,有时候碰到难缠的手下经营团队们拿不下的合作项目。只要她亲自出面,把贵客迎进这间办公室,那么一切都会谈成功。这间办公室所透露出的不但是一个人的财富,更是能力。业界人氏都清楚中鹏集团有着国内某政治家族的影子,攀附还不来及呢!
此刻,那位仪表堂堂的中年人恭敬地站在梅子婷的面前,稍微低着头,等待着她的答复。
“在等等吧,等等……”拿着手上的一叠财务报表,梅子婷缓缓地说道,然后轻轻一放,文件从空中掉落在大理石的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宽大的办公室内响起回声,令人肃穆。
“梅总,为什么还不动手?对方一个月内完成了三次交易,现在我们有完全的证据,正好可以在他们这个月底出货时一网打尽!”男子皱着眉头,不明白一向雷厉风行的梅总,怎么突然间谨慎小心起来了。
“白总,你一定以为我是胆小了吧?呵呵……”梅子婷一阵轻笑,“我不是胆小,我只是觉得这些交货量远远不够,我说过要出手就要完全的把对手打挎,要不然我们这几个月的动作就是失败的!你知道的,为了对付金发集团,我推掉了不少合作。所以,我在等待着最后一击,不妨继续让他们偿偿甜头,我们要等她们那次最大的交易。”说到这里,梅子婷停顿片刻,再次拿起白总送上来的财务报表,“白总,从这报表上可以分析出来,她们还是很小心的,现在还在试验阶段,因此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
姓白的中年人稳稳地点着头,除了信服他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