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们的张县长可真是迷人啊,那么多女人往你身上贴,女人怎么就这么贱!”贺楚涵的眼圈红了,她想到了自己,明知道他有别的爱人还吃这份闲醋,感情这东西令人无可奈何。
“这不能怪我,我……我也想躲着他们呢!”张清扬为自己的名声狡辩着。
“哼,还说你不想,你的手在人家的后背上摸来摸去的……”贺楚涵发现自己恶心得说不下去了,越说越气,声音都发起颤来:“哼!”
张清扬的脸彻底红了,讪讪地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发现桌上有苹果,就把水果盘送过去说:“那个……楚涵,你消消气,先吃个苹果,我……接受你的批评……”
“张清扬,你真混蛋,太让我失望了!”贺楚涵气急败坏地拿起苹果就打向张清扬。只听张清扬大叫一声,然后双手就捂着脸,弯着腰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在沙发上扭动着身体。
“清扬,你没事吧,打你哪了?”贺楚涵扑上去,双手扳着他的肩头焦急地问道,手足无措。她只是顺手一扔,并没有看到那个苹果打在他哪里了。
张清扬喘着粗气,一句话不也说,坐在沙发上摇晃着身体。
“清扬,你别吓我,到底打哪了,出血了吗?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我太在乎你了,不想你和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
“我明白你的好意,全是我不好。”张清扬终于抬起头,一脸的羞愧,手上还拿了一个苹果,左边脸有些微肿,是贺楚涵刚才的杰作。
“疼吗?”贺楚涵摸着他的脸问道。
“你要是不生我气了,我就不疼……”张清扬眨了眨眼睛。
“哼,讨厌,谁让你没个正经了,就知道气我,打死你也活该!”贺楚涵终于笑了,瞪了张清扬一眼。
张清扬点点头,不好意思地说:“不怪你,要怪就怪我。”
贺楚涵忧心重重地说:“清扬,你别怪我多事,我不担心郝县长能和你怎么样,可是昨天那个女主持人,很明显她就是故意的接近你,好像就是想让别人知道她和你有什么关系似的。我是女人,对这方面比男人敏感。所以你最好小心,离她远点……”
张清扬明白她说得对,可还是打趣道:“不是你比我们敏感,而是你吃醋了!”
“讨厌,我说真的呢,你别扯没用的,我想你如果真栽在她的身上,那也太不值了……”
“你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吧,我有分寸!”张清扬摸摸了她的头。
“分寸?只怕一看到美人就手心发痒了吧?”贺楚涵恶语挖苦道。
张清扬的脸又红了,不服地说:“楚涵,我在你的心里就这么色吗?”
“那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货啊!”贺楚涵说得理直气壮,得意洋洋。
张清扬无语地低下头,心中盘算着陈美淇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强大的靠山吗?通过贺楚涵的提醒,他渐渐清醒过来,因为昨晚的一切太顺了,仿佛全部是巧合,可又感觉像是某人计划中的,这让他不得不加倍小心。
元旦期间的政府工作像是在演戏,早就有相关的工作人员安排好了一切脚本。下面的人是导演编辑,上面的人是明星演员。行程路线,行程时间,就连具体的在某某家坐多久都标出了时间,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为了突出喜迎新春以及领导干部关心广大群众的主题,县委县政府的几位头头们都去各乡镇走了走,每一队人马都跟着一组电视台的记者。这可就忙坏了宣传部长和电视台台长。珲水电视台本就是小台,只有两辆新闻采访车,通过向交通局协助,交通局长二话没说,第二天就从珲水县内的几家大企业借来了几辆面包车。
警车开道在前,领导的奥迪、红旗之类在中间,电视台的采房车跟在后边。去年的时候珲水县的领导们只有县委与县政府的头头可以坐得上奥迪,像其它局级干部以及秘书长之类完全是捷达或者帕萨特,可是大家都看着奥迪眼红,今年也悄悄地换了车,有钱的部门换上了德国车,没钱的换上了二十来万的日本车,开出去到也十分显眼。
其实也不能怪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政府内部的车一看车牌就明白了,所以一些大企业的老总开的车往往是体制内的牌照。不过,珲水的每个部门都有两三辆豪华车,一般都是从各企业那里收缴上来的,因为这些单位与企业之间永远都有债务往来,一来二去企业的老总们在换车的时候,就把老坐驾当成了还债,到有些“喜儿抵债的意思”,不同的是这些老总们早就想换车了,正好因此找个借口而已。
就比方说财政局吧,表面上的局领导开了辆奥迪,实责车库里还有辆八成新的宝马和一辆丰田V8,这辆越野车成了财政局压箱底的宝,据说是为了领导到乡下视察方便。其实大家都清楚,领导去视察工作万万不敢开这辆车的,这辆车基本上是局内的一二把手所拥有,两人换着开,有点像共同养着一个情人似的。而且这辆车的车牌号还是之前那家企业内的车牌号,表面上与财政局无关。
别看珲水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可穷的是老百姓,富的是领导,越穷的地方,往往领导们就越富,正所谓兴,百兴苦;亡,百兴苦。大地方的领导表面上做事,暗地里赚钱;小地方的领导表面上做官,暗地里赚钱。说白了无论大小领导,都有着一样的人生目标:那就是赚钱。
张清扬今天要去双山镇慰问群众,所以也坐了一辆越野车,只不过是一辆老式的丰田,而且有些年头了。岛国的“动作片”世界一流,其它东西只能算做二流。这辆车在山路上颠簸不断,气得司机小郎不满地嘟囔减振早就应该换了。远远就望着双山上的皑皑白雪,张清扬时而闭目养神,时而了望窗外,或者透过前面的后视镜,偷偷扫一眼身边的陈美淇。
自从联欢会以后,这还没几天呢,传言就漫天飞了,说什么陈美淇是张县长的情妇,而且还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有些群众甚至说看到过两个人在一起亲热的场面。当然,最先传开的还是珲水电视台。陈美淇身为珲水电视台的当家花旦,之前免不了总受到各局级领导的暗示,吃饭啊、喝茶啊什么的。在珲水领导的心里,主持人这个行业与戏子没什么区别,而戏子这个行业又和妓女没什么区别,所以换言之主持人这个行业和妓女是同行,并且领导们可以让她履行妓女的义务,而不用负出应对妓女的责任。
只不过是一夜春宵而已,这些领导们都自以为玉树临风,貌若潘安,想来把陈美淇招在床上不是难事。可说来也怪了,这陈美淇可以任由他们在酒桌上动手动脚,就是不让他们上床。惹得这些基层官员们心头火起直骂娘。可自从传出她是张县长的情妇以后,大家就不敢再请她吃饭了,见了面就想见到国母似的打招呼,堆起满脸的笑容。
这种传言也通过贺楚涵的嘴传到了张清扬的耳朵里,他便更加明白此事不简单了。不过他当时没对贺楚涵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点头说知道了。这次去双山镇慰问五保户和孤寡老人,电视台自作聪明地把陈美淇安排给了张清扬,可见这传言多数人已经当真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明明什么也没有,假的传多了就是真的,而那些真事往往没有人相信。对于电视台的这种安排,张清扬又不好刻意回避,因为如果刻意回避就更显得两人间有什么了。张清扬心情的郁闷可想而知,同时他不得不佩服陈美淇,这个女人太会利用男女关系了来作文章了,如果真进入了娱乐圈,没准就要成为大名星。
车子在爬山,越爬越慢,秘书赵金阳坐在前面一言不发,张清扬在后边也是不说一句话,这可就让喜欢说话的陈美淇觉得无聊了,她轻轻地哼起了歌,大腿也一下一下地弹跳着,不经意地就碰到了张清扬。张清扬赶紧收回大腿,却没有说什么。
陈美淇却是哎哟一声,不好意思地说:“打扰领导思考问题了!”
“没什么,我正在听你唱歌呢!”张清扬笑了笑,心里更加鄙夷陈美淇的做法了,他知道陈美淇刚才是故意的,就是想找话与他说。
陈美淇还是第一次遇见张清扬这种不爱说话的领导,过去无论是县领导,还是上级领导下来视察,她都要做陪。这些领导见了美女无不都妙语联珠,只有张清扬一言不发是个意外。
前遇小桥,车队突然停止了,张清扬透过窗户看到桥边站了不少人,还以为有人要上访,不禁坐起身体问道:“怎么回事?”
“我下去看看……”赵金阳说一声,推开车门就跳下去了。
没多久,赵金阳带着双山镇党委书记林越、镇长梅金才赶了过来。林越是郎世仁提起来的干部,而梅金才则是马奔的人,所以这二人平时工作当中是面和心不和。自从郎世仁调走以后,梅金才就反压了林越一头,林越现在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