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束被精心捆扎在一起的红色蒲公英,这抹红色虽淡但在车内却很是耀眼夺目。
“你这是干什么?”
洛安只是将这束蒲公英小心翼翼的往云时谙的方向递,“送你”,他用气音低低道。
云时谙伸手接过后慢慢放在了后座上,生怕蒲公英一下子就散了。
等蒲公英离得远了她才恢复正常说话的声音,“怎么突然想送我蒲公英了?”
“你送我了这么一大片蒲公英花海,我总得表示一下吧?”洛安看了眼远处的蒲公英海神色淡淡的,只是在转头看向云时谙时又恢复了笑意。
“好吧,你扎了很久吧。”
蒲公英多么脆弱,稍一用力就全散了,想来是很不容易了。
“还行”也就是下午趁她玩累了的时候一个人在外面扎到晚上吧。
“但是它可能等我们到家就散了”,云时谙有些为难的开口。
“我知道。”洛安脸上没有失望的神情,他早就预料到了,它们本来就会散不是吗。
“散了我就再送你一束。”洛安毫不在意的说道。
“好。”
等到家天已经黑了抬头只能看到点点繁星,季渝白三人开车回的庄园,而云时谙则是带着洛安回了云家。
云家门口灯火通明,云时谙停好车就抱着后座的红色蒲公英往大门走去。
洛安静静的走在她身旁谁都没有说话,夜晚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却不冻人。
但云时谙怀里的蒲公英花束显然撑不下去,它们争先恐后的挣脱束缚往天上飞去。
在门口路灯的照耀下蒲公英被染成了火红色。
云时谙和洛安都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看着天上的蒲公英。
“散了。”云时谙的嗓音淡淡的,她伸出手接住一小簇,洁白的掌心撑着蒲公英递到了洛安的面前。
洛安一怔,他有些不解的看向云时谙。
“许个愿吧,说不定它会让你的愿望实现。”
洛安扯了扯唇角,“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不信,只是想让你有精神寄托。”
洛安张了张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跟云时谙道别后洛安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了放在书架最顶端的一本日记本。
日记本相比云时谙刚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厚了很多,每一天他都有在记录。
洛安摊开笔记本到新的一页写道:今天她真的给了我一个家,我再也不没家了。
他又在这句话的最后落下了一个湿润透明的句号。
时间慢慢过去,那些专家在云时谙的带领下早已会调制洛安的缓解药了,那些特殊草药也通过与瑾言和云时谙的人脉全部找齐直接派直升机运了过来。
但关于血液里其他的物质他们没有一点进展,缓解药也渐渐不管用了。
眼看半年时间就要到了云时谙捏了捏眉眼出了医院的实验室转身去了云屿川的办公室。
“怎么样?”云屿川担忧的望向云时谙。
云时谙一脸疲惫的摇摇头,“不行,物质太多根本分不清楚,制作出解药根本不可能。”
“那缓解药呢?”
云时谙还是摇头,“没用了,即使再找到新的缓解药也只是吊着一口气,洛安的情况越来越差,发病时间也越来越多了。”
“可就这样放任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还是再试着培养新的缓解药吧。”云屿川还是不肯放弃。
云时谙何尝不是,“我尽量。”
“也别太拼了,你都好久没休息好了,爸妈天天在家念叨你呢。”
“放心吧哥。”
洛安垂着眼帘靠在半开着门的办公室旁边,里面的对话他听的一点不差。
今天是他固定做检查的日子,刚检查完想来和云屿川打个招呼就听到了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消息。
他转身静静离开,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其实他早知道了,昨天半夜还发了场病连吃药都没用。
洛安走出医院看了眼刺眼的阳光,看来是时候要道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