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盈盈摇晃着她的胳膊,眼眶泛红的啼哭起来,“母亲,我不要,你帮帮我。
我要成为昭嘉县主,我要当女官。
我知道母亲你最是厉害,您瞧,这次的事情不都被摆平了吗?
母亲,您帮帮我,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您帮我这一次好不好?好不好嘛?”
任夫人看着跟自己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的女儿,却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一哭,她什么都能答应。
只是.....
任夫人摸着任盈盈的脑袋,泛白的嘴唇微微张合,“那....那你容母亲再想想!”
这事儿,不能急。
回城的第二日,元锦意受孟清流邀请前往府衙。
其实不用他邀请,她也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任浩然跟董贵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居然这般轻易就把他们二人放了出来,离谱。
不过今日元锦意只带了几人就出了门。
寂静的府衙里,偶尔有人走动的声音。
跟在府衙小吏身后,元锦意不慌不忙的走着。
来到后院,元锦意有些奇怪。
说事情不是应该在前厅吗?到后院来做什么。
元锦意不得而知,还是走了进来。
“见过昭嘉县主!”穿着官服的孟清流看到元锦意走进屋子,连忙起身行礼。
“孟大人,本官真是小看你了。”元锦意冷着脸走进来,声音不悦的对孟清流开口。
孟清流弓着背脊,话语有些无奈,像是不得已妥协一般,低声开口,“县主息怒,您别急,下官这次请您来,就是想单独给您说一件事情。”
元锦意一挥袖子坐下来,小脸铁青,看着十分生气的样子,“还有什么好说的,亏得本官信任你,将审查一事交到你手上,结果呢.....你对得起江南府的百姓吗?”
“是是是!”孟清流诚惶诚恐的走过来,拱手对元锦意开口,“不过县主您别急,您听完下官的解释后,定然会满意的。”
“那你还不快说?”元锦意轻哼一声。
孟清流伸手给元锦意倒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赔笑,又看了看门口,“还请县主屏退左右,下官仔细给您解释。”
元锦意质疑的盯着他。
孟清流面不改色,拍着胸脯保证道,“县主,您在下官的地界,下官敢让您有任何不测吗?”
“谅你也不敢!”
元锦意想了想,得意一笑,对门口的风铃和几个侍卫吩咐道,“风铃,你们外面去等着吧。”
吱嘎~
大门缓缓关上,元锦意转头看向孟清流,“现在可以说了吧?”
孟清流点点头,嘴角含笑,“您先喝口茶,下官今日是有一件东西想呈递给您!”
他起身走到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
孟清流拿这匣子来到元锦意身旁,伸手将盒子给打开,递到她面前。
“您看看。”
什么?元锦意疑惑低头,匣子里装着的一股白灰被孟清流尽数吹到她脸上。
“你.....”
只需瞬间,元锦意的身子便倒在桌上,意识模糊间,她瞧见孟清流脸上狰狞而得意的笑容。
阴森的暗室中,一道气愤无比的声音传来。
“你们怎么把她给抓来了?不行,快放了她。”
任盈盈娇媚似水又泛着得意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放不了,董大人,您就好好看着吧。”
她好不容易说服母亲的,怎么能放了她呢。
再说,现在放她也来不及了啊。
元锦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周围是晃动的幽幽烛火,鼻尖有股潮湿腐烂的味道,还有一股恶臭。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板凳上,被捆住了双手,挣扎间,板凳发出声音。
一个脑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
“啊!”
元锦意赶紧把脖子往后仰,面露惊恐。
任盈盈凑到元锦意跟前,捏住她下巴,满脸阴狠的笑着。
“呵呵,你醒了啊,昭嘉县主!感觉如何?”
任盈盈本想扇她两个巴掌泄愤的,但是一想到自己还要用这具身体,只好忍住了。
这么漂亮的小脸别打坏了才是。
元锦意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看左右,又对上任盈盈阴狠毒辣的眼睛,连忙害怕的挣扎起来。
“你们....任盈盈,这是哪里?你们要做什么?”
“我可是朝廷命官,你们快放了我。”
任盈盈将手指放在她嘴唇上,表情亢奋扭曲,眼中满是即将取而代之的狂热。
“嘘,昭嘉县主别说话,你很快就不是朝廷命官了。
这个位置是我的,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
董贵走过来,拽着任盈盈的胳膊,眼神震惊,“不行,任小姐。我们必须放了她。”
怎么能够对昭嘉县主动手呢,她可是固国公的女儿啊。
他没想到任夫人这么疯狂,连元锦意都敢动。
任盈盈甩开董贵的手,暴躁的冲他怒火起来,“怎么不行。
我说可以就可以,马上我就是昭嘉县主了。
董大人,她都看见你的脸,你觉得放了她你还能活下去吗?
呵呵~”
董贵顿时浑身僵硬,面色青灰颓败。
元锦意听到任盈盈的话,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董贵,而在他们两人身后,站在一个面色发白的中年妇人,以及....孟清流。
“董知府,你怎么在这儿?孟大人?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元锦意挣扎着,面色大为恼怒,不解的看着他们。
‘孟清流’哈哈一笑,摸着自己的胡须,得意洋洋的看向元锦意,“昭嘉县主,本官可不是孟清流啊!”
孟清流?早该死了吧。
“什么意思?你不是孟清流那你是谁?”元锦意看着狭小的屋子,微微摇头,表情惊慌起来。
‘孟清流’脸上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转头看向任盈盈,“乖女儿,别跟他废话了。
董大人,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女儿要昭嘉县主的身子,你阻拦不住的。”
董贵面如死灰,无奈的看着元锦意,又看看激动的任盈盈,“你们...你们太可怕了!”
与虎谋皮!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让犬子死了算了。
任盈盈得意的笑起来,盯着元锦意的小脸,幽幽开口,“董大人,等本小姐成了昭嘉县主后,一定会罩着你的。”
可怕?可怕又怎么样?她毫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以后过得好不好。
只要她变成昭嘉县主,有的是大人物为她撑腰。
如果董贵不识好歹,那就连他一并杀了便是。
“你们赶紧放开我,我告诉你们,我父亲可是固国公,你们要做什么?
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元锦意害怕的看着他们几人,稚嫩白净的小脸因为她的怒吼变得通红,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任盈盈摸着元锦意娇嫩的小脸,眼神如同毒蛇一般阴狠,但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错了,县主。
固国公马上就是我的父亲了,一会儿我就会是你,你的身躯将为我所用。
以后,我才是昭嘉县主,想不到吧。哈哈~”
一会儿母亲就会用换魂之术,将她的魂魄换到昭嘉县主体内。
不出片刻,她就能取代元锦意了。
元锦意紧张的浑身都在颤抖,难以置信的盯着她们,“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成为我的。”
她使劲摇头,小脸吓得煞白。
任盈盈一笑,抓住元锦意的脖子,伸手指着站在后面穿着白袍的中年妇人,满是骄傲的开口。
“俗人,我母亲可是佘山的巫祝传人,怎么不可能。
你瞧瞧,孟大人的身躯不就变成了我父亲的容器了吗?
你以为我父亲真的死了吗?有我母亲在,我们一家子都不会有事。
至于县主你,该上路了哦!”
元锦意睁大眼睛,双腿瞪着地,大声嚎叫起来,“不要,我不想死,你占我我的身体,我怎么办?
我不要死,我还没有活够呢。呜呜~~
救命啊,谁能救救我。”
任盈盈非常满意她这害怕求饶的态度,拍拍她的小脸,将她的下场告诉了她,“你,自然是在你身体里慢慢死去喽!”
元锦意脸色越发的惨白,她看着有些癫狂的任盈盈,又看着董贵和孟清流,急切的求饶。
“你们放过我,我绝对不把这事说出去,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我不想死啊,你们放过我吧,我绝对不跟任何人提这事儿!
我保证,我可以对天发誓的。”
昏暗的烛火衬得任盈盈脸色诡异阴森,她对元锦意摇摇头,拍拍她的肩膀。
“等我成了你,你的一切不都是我的吗?
县主,别打什么算盘了,今日你不死也得死,死人就不会乱说什么了!”
任盈盈的笑容越发疯狂,元锦意害怕的瑟缩着脖子,眼角余光瞥见靠着墙壁,一脸失魂落魄的董贵。
“董知府,救救我,求你了,救救我吧。”
“我让我父亲提携你,我给你银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救救我啊!”
董贵抬头看着元锦意惊惶失措的小脸,胸口憋着一口气,他伸手,刚想说什么,就被任盈盈打断。
“他救不了你的!你还是省省吧,他的儿子都还在我们手里。”
任盈盈哈哈一笑,无所畏惧的看着元锦意。
董贵叹息一声,无能为力的贴着墙壁,惭愧的看了元锦意一眼。
他....他无能,帮不了元锦意了。
任夫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她心里生出一抹不安。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连忙开口对任盈盈说道。
“好了,盈盈,把她放到架子上去。”
赶紧把这事儿解决好,她才能放心。
“马上,母亲。”任盈盈拿起手帕将元锦意大叫的小嘴堵上,眼里激荡万分。
快了,快了,她马上就要成为昭嘉县主了。
任夫人身侧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工具,看着诡异万分。
等元锦意被任盈盈拉着绑到架子上面后,孟清流走上前,把任盈盈也绑在另一个架子上。
“母亲,快点,我已经等不及了。”
任盈盈被固定在架子上后,亢奋的对任夫人开口,然后美滋滋的闭上了眼睛。
任夫人面色平静,伸手拿起桌上一把造型奇特的黑色匕首,用力划过自己的掌心。
“唔....”她忍着痛楚闷哼一声,将滴落的鲜血装在一个黑色的小碗里。
元锦意在架子上唔唔唔的大叫,拼命挣扎着,小脸憋得通红。
董贵靠着墙壁抱着脑袋缓缓蹲下来,来不及了。
等任夫人放了小半碗血后,她的脸色看起来仿佛跟死人一般,身子也是摇摇晃晃。
她一直强行撑着,把桌上的矿粉按照记忆中的比例,缓缓倒在装着鲜血的小碗里。
等配好所需的东西,任夫人端起碗,将暗红色散发着腥臭的颜料涂抹在任盈盈脸上,身上。
轮到元锦意的时候,任夫人来到元锦意面前,她有一双还算明亮的眼睛,跟任盈盈的张扬不同,她仿佛是一滩死水,没有任何波澜。
“昭嘉县主,你的身躯为我女儿所用,就当是你赔偿她遭受到那些牢狱之苦吧,下辈子,不要多管闲事。”
她说着话,眼睛呈现出奇异的暗红色,嘴角还不自觉的抽动,衣领交汇处,黑色的经脉逆流而上,形成蜘蛛网一般的束缚。
她看着手里的东西,就在她即将要对让孟清流扒了她的衣服时。
元锦意用舌头将嘴里的手帕抵出来,嫌弃的往地上呸了一口,嘻嘻一笑,“那可不行,本县主最擅长的就是多管闲事。”
下一秒,她手中一个用力,捆住她的绳子直接被崩断,然后她抬脚就把任夫人踹飞出去。
哐当,手里的黑色石碗碎裂,暗红色的颜料溅落在地,任夫人的身子砸在董贵身边,发出一声巨响。
“呃.....”
孟清流和董贵同时慌张起来,紧闭双眼的任盈盈也睁开眼睛,“母亲,成功了吗?”
她怎么没有感觉。
元锦意揉揉手腕,笑颜如花的看着他们,红唇轻启。
“你们...该死!”
如此恶毒的招数都能使用,简直枉为人。
“啊,你怎么没事?”任盈盈震惊的大叫,想要上前抓住元锦意,但是自己又被捆住了手脚,只能眼睁睁的瞪着她。
任夫人抬起头,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
“你没事?咳咳....”
“你们两个还不抓住她?”
她朝孟清流和董贵大喝一声,眼神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会这样,刚才不还怕得要死吗?
孟清流先反应过来,他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朝元锦意冲上去。
嘭!
元锦意看准时机,抬脚就把他踹倒在地,拿起一旁的椅子砸在他身上。
“任浩然,你个狗官。”
居然还敢占据孟清流的身躯,可恶。
董贵懵了,任夫人不断催促着他,可他见元锦意气势汹汹,愣是没敢上前去。
“啊,父亲?您没事吧?
母亲,快抓住她啊,母亲。
我要当县主,我要当县主。”
任盈盈激动的大叫着,眼神逐渐疯狂,再配上她此时一脸的血污,看起来比鬼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