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什么都安排好了?”云无痕满脸错愕。
“若林立冬没考中举人,您这番安排岂不是前功尽弃?”
姬慎心中一紧,他等不及了,他绝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天行,你有何良策?”
“……”徐天行满眼诧异,皇上这样问他什么意思?
总不能跟林立冬泄题吧?
不对!
以皇上对林姑娘的用心,绝不会做这样受人诟病的事。
皇上是想林家父子,成为真正的栋梁之才,经得住百官质疑。
“皇上,眼下离考试只有几天时间,微臣曾查过钱仕崇,以他的才学教导林公子考举足矣。”
“皇上,待林公子考中举人后,微臣为他引荐微臣的老师!”
“国子监祭酒柳元章?”姬慎若有所思看着徐天行。
“正是!”徐天行想起之前为林立冬安排老师的事,忍不住笑起来:“希望这次不会被林姑娘抢先!”
听见这话,姬慎紧绷的神情松缓几分,嘴角溢出笑。
“是朕多虑了,以林立夏的性子,怕是她早就筹谋好了!”
“皇上言之有理!”徐天行顺势夸奖道:“林姑娘这般精心的筹谋下,她父兄都考不中,皇上现在派谁去救急也无用!”
姬慎很赞同这番话,在林家父子还未考中秀才时,林立夏就开始逼他写秋闱考试秘诀,找洛子夙要帝师注解的书。
在他安排徐天行给林立冬找老师时,林立夏就已经找好了。
他不在林立夏身边的这段时间,林立夏只怕做的更多,她从来都不是依附他的姑娘。
“天行,尽快多收集一些书,朕派人给林立夏送去!”
“遵命!”徐天行一脸恭敬领命,走出皇宫后如释重负。
“天行!”云无痕同样如释重负,压低声音道:“你说皇上这般待林姑娘,他以后夫纲可振?”
“……”徐天行擦擦额头汗,“无痕,你有心思琢磨这些,还是先想一想林姑娘进京后,知道皇上身份后的其他事情吧!”
“什么意思?”云无痕满脸惊讶:“林姑娘不知道主子身份时,那么努力想攀附主子瑞亲王的身份,难不成她还会嫌弃主子是皇上?”
“哼哼!”徐天行皮笑肉不笑两声:“以林姑娘的性子,你觉得皇宫对她来说算什么?”
“算什么?”云无痕想不明白,“咱们皇上文武双全,相貌一绝,满京城姑娘谁不想入宫?”
“……”徐天行突然不想跟云无痕探讨这个问题了。
林立夏对入宫期待,主子又怎会瞻前顾后不敢坦白身份?
这事肯定不简单!
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嗯!
派人去将林姑娘书铺的话本子都买一些,或许能找到应对之策。
*
青阳城林家。
洛子夙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手中的信,看一会儿,笑一会儿。
林立夏满眼不解:“子夙哥哥,谁的信,你看的这般高兴?”
“哈哈……妹妹,你来的正好!”洛子夙迫不及待将信递过去:“想不想知道卢轩伟的处境?”
“……”林立夏愣住一瞬,一目三行看完洛子夙塞过来的信,她不敢置信瞪大双眸。
不是吧!
知道卢家被发配挖矿修路,她便宜义兄派胖忠蹲点守候,专门汇报卢轩伟的惨状取乐。
这也太损了!
还有点儿闲!
“子夙哥哥,知道现在的你,与卢轩伟有什么区别吗?”
“什么区别?”洛子夙眼眸一亮,妹妹又要说好听话来夸他了。
“子夙哥哥就是天上的云,卢轩伟就是地上的泥,泥怎么值得云浪费一丁点儿时间?”
“妹妹说的在理!”洛子夙一脸骄傲抬起下巴:“哥哥明日就让小忠回来,不看地上的泥了!”
“对,不看他,晦气!”林立夏连连点头:“等子夙哥哥考中举人,亲自上山让他看看云泥之别!”
洛子夙下巴扬得很高,已经迫不及待等他考中举人后,亲自跑到卢轩伟跟前炫耀一番。
“妹妹,哥哥再做一套考卷!”
见洛子夙再入套,林立夏笑得一脸崇拜:“子夙哥哥读书真勤勉!不愧是状元之资!”
洛子夙拿笔的手一顿,妹妹这么看好他,一套考卷怎么够?
妹妹费尽心思收集来的历年考题,他至少得再做三套!
凉亭中,洛子夙埋头苦刷历年考题,林立夏悠哉悠哉喝着茶。
这时,严茉跑的气喘吁吁:“姑娘,有人给您送来一车礼物!”
“谁给妹妹送礼?”洛子夙蹭起来站起身:“是段孜淮那个骚狐狸?”
严茉摇摇头,“姑娘,奴婢从未见过那人,看着眼生!”
“去看看!”林立夏放下茶杯,抬脚朝林家大门口走。
洛子夙迟疑一瞬,放下笔追上去:“妹妹,若是姓段的骚狐狸,咱们不能要他的礼物!”
“子夙哥哥言之有理!”林立夏点头。
自乞巧节,她与段孜淮龙隐寺一别后,段孜淮再没找过她。
她怀疑,林家村抓她的人,就是段孜淮派来的。
怀疑段孜淮抓她不成,反而损失不少人手,才不敢招惹她。
“林姑娘!”
林立夏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急切的声音,她抬眸看过去,是最早跟她合作香皂的冯锦洪。
林立夏心中默默松一口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冯掌柜,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太惊喜了!”
“林姑娘!”冯锦洪眼中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现在为段公子做事!”
“......”林立夏脸上笑容僵住一瞬,满脸不解看向冯锦洪:“你们合作什么新的买卖了?”
“家门不幸!”冯锦洪长叹一口气,黯然神伤跟在林立夏身后,走进待客厅。
接过严茉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后才开口。
“都怪我那败家子,输光了所有家产,还差点儿被人剁手剁脚,幸得段公子及时伸出援手,还给我留个掌柜的差事。”
“原来如此!”林立夏若有所思,余光看着冯锦洪那张疲惫不堪的脸。
心中有个猜测。
“冯掌柜,我曾看过一个故事,有个布庄老板姓王,很善于做生意。
他的布庄生意越做越好,将竞争对手李老板挤得快要破产,最后你猜李老板如何打败那位王老板?”
“如何打败?”冯锦洪下意识追问。
林立夏笑道:“李老板买通几个人,专门去诱惑王老板的家人赌博,
最后王老板唯一得儿子没经住诱惑,沾上赌瘾,将王老板挣的万贯家产赔个干净,还搭进去一条命。”
听明白故事的冯锦洪,抓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
是啊!
他儿子本来不赌博,好端端怎会沾上赌瘾?
谁算计冯家?
会是段孜淮吗?
冯锦洪越想,脸色越难看,一会儿的功夫,就将自己气闷的脸通红。
“冯掌柜!”林立夏看出不对,赶紧打断冯锦洪沉思:“喝点儿水缓缓!”
冯锦洪好似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连着喝下三杯水,脸上还未有好转。
林立夏只好转移话题:“冯掌柜,您今日来?”
“替段孜淮送礼!”冯锦洪念到‘段孜淮’三个字时,有点儿咬牙切齿。
林立夏端起茶杯,掩住嘴角的一抹嗤笑。
段孜淮是什么瓶子?
这么能装?
“冯掌柜,以前段公子给我送礼,都是他亲自来的,这次怎会派您来?”
“林姑娘,乞巧节后,段公子就去了南熙城。”
“去了南熙城啊?”林立夏轻轻摩擦着杯子。
段孜淮那个骚狐狸,去南熙城做什么?
莫不是把林小雪,送到宫行泰的身边?
“有意思!”
“林姑娘!”冯锦洪一脸懵,加上心不在焉,就想早点儿办完差事。
“车上那些礼物,都是段孜淮送您的中秋贺礼!”
“是中秋贺礼啊!”林立夏失笑。
好一个段孜淮。
一边用美男计勾着她,一边又想派人掳走她。
想玩什么把戏?
先看看送什么贺礼?
价值不错就留下,全当段孜淮派人掳她的赔偿。
想到这儿,林立夏笑脸盈盈看向冯锦洪:“冯掌柜,可有册子?”
“有!”冯锦洪一脸恭敬掏出一本册子,递到林立夏手中,就转身:“林姑娘,我还有要事。”
看着冯锦洪步伐快的好似有人在追赶他一样,林立夏忍不住笑起来。
她方才的故事,已经在冯锦洪心中埋下一根刺。
只要冯锦洪去查,总能给段孜淮添点儿乱子。
“妹妹,你讲的故事,书在哪儿?”洛子夙满眼好奇。
林立夏扶额一瞬:“忘记在哪儿看过的。”
“书名呢?”洛子夙继续追问。
林立夏默了默道:“防诈宣传!”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风随影的声音。
“林姑娘,我家主子派人给你送中秋节贺礼!”
“......”林立夏心跳情不自禁漏掉一拍。
她才还清回礼,陆鸡肾怎么又派人给她送礼?
不行!
陆鸡肾这次送来的礼,她说什么也不能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