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门被人从内打开,一个年约四十的男人,看一眼钱哆锦身后,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找到买主了?”
钱哆锦点头,虽是严伯提议让她卖庄妈妈母女三人应急,但她心底依然很愧疚。
“严伯,这位林姑娘,就住在钱家附近,她是个好主家!”
“立夏妹妹,严伯是我爹的长随,亦是庄妈妈夫君。”
听见钱哆锦的介绍,林立夏整个人愣住一瞬。
她买下庄妈妈母女三人,还分开人家一家人?
“见过林姑娘!”严伯刚要跟林立夏行跪礼,被林立夏拦住。
“严伯无需多礼,就一盏茶的路程,你随时可以去林家探望她们。”
“多谢林姑娘!”严伯满眼感激,又要给林立夏行礼。
林立夏转身进屋。
屋内,一张年代久远的木床上,躺着一个瘦的脱型的男人。
男人留着长胡子,因久病的缘故,胡须和头发都显得很干枯毛躁,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
“钱家姐姐,钱伯父病多久了?”
钱哆锦眼底泛起水雾:“自我二哥去后,我爹的病,就反反复复,这次来的更加凶险!”
林立夏看一圈,没有看到钱哆锦的娘,她也不敢问。
这时,院子外响起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林立夏愣怔一瞬。
她大哥不是这么莽撞的人,莫非她便宜义兄也跟着来了?
“妹妹,妹妹,快开门!”
听见洛子夙咋呼的声音,林立夏笑笑站起身:“钱家姐姐,外边喊门的是我表兄,我去开门!”
“我随你一同去!”钱哆锦很有礼貌起身,走在林立夏前头。
门一打开。
洛子夙先是上下打量一副钱哆锦,然后就拧起眉头看向林立夏。
“妹妹,她爹是不是钱仕崇?”
林立夏愣住一瞬,看着便宜义兄脸色不对,她隐隐有个猜测。
莫非钱御史大夫参过洛子夙,两人有恩怨在身?
钱哆锦脸色一白,看看洛子夙如实说道:“正是家父!”
洛子夙立刻扭头:“妹妹,这个忙,哥哥不帮,他参过我!”
“……”林立夏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一边是很讲义气的义兄,一边是她很看好的教书先生。
她两个关系都想要!
该如何说服子夙哥哥出手?
就在林立夏沉思时,青幽冷冷看向洛子夙问:“人家参错没?”
“……”洛子夙被堵的一哽。
他在青幽手中吃过亏,也不敢去青幽那儿找不痛快。
“妹妹,他参过我,我还救他,哥哥心底堵的慌!”
“确实挺难办!”林立夏顺着中二少年的脾气,正话反着说:
“要是钱伯父醒来,发现他被自己参过的纨绔救了,他可能更堵!”
洛子夙眼眸一亮,突然对这个结果开始期待起来!
“哈哈哈,有道理,他老是参我洛子夙不学无术,参我洛家教子不严,参我祖父身为帝师,教导不好自己的嫡孙,要是他醒来发现,他被我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救了,他是不是羞愧的想撞墙?”
“子夙哥哥,那算了!”林立夏佯装脸色一变:“那我更不能让你救了,我另外寻别人!”
“不行不行!”洛子夙连连摆手:“我人都带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说完,洛子夙拽着胡家府医,就朝钱家院子里走。
“钱仕崇在哪儿?”
“……”钱哆锦一副犹如被雷劈中的模样看着林立夏:“他是京城纨绔洛子夙?”
“以前是京城纨绔!”林立夏知晓便宜义兄要顺毛捋:“以后,或许是龙鳞国的状元郎!”
听见这话,洛子夙笑得嘴角上扬,得意的尾巴都快翘起来,好似他真的能考中状元一样。
钱哆锦脚下一踉跄,满眼不敢置信看向前头作威作福的洛子夙:“立夏妹妹,你认真的?”
林立夏点头,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正向激励一下便宜义兄。
“钱家姐姐,子夙哥哥是帝师嫡孙,本身读书资质很好,他已经考中秀才,我相信考状元对他来说不难!”
看着林立夏满眼信任洛子夙的模样,钱哆锦沉默一瞬,或许她应该相信林立夏。
不管洛子夙出于什么目的,他能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都是钱家的大恩人。
她应该以礼相待!
“多谢洛公子伸出援手!”
钱哆锦向洛子夙行一礼:“我去为几位倒茶!”
“嗯!”对于钱哆锦的行礼,洛子夙很受用,但他更享受林立夏方才那番对他很认可的话。
洛子夙满心都是欢喜,欢喜过后,内心又有一些小忐忑。
万一,他考不上,岂不是辜负妹妹对他的期盼,丢死人了?
不行,他得用功读书!
还得找个好的读书氛围。
“妹妹,你让人给我收拾一间屋子,我要与你大哥一起读书!”
林立夏懵住一瞬,看着屋内胡家府医正在给钱仕崇诊脉,她示意洛子夙走出来几步。
“子夙哥哥,咱们两家的院子,不是紧挨在一起吗?”
“别提了!”洛子夙一脸幽怨:“哥哥院子被姓陆的骗走了!”
“啊?骗走了?”林立夏神情凝重几分:“怎么骗走的?”
“他说只要我把院子转给他,他就帮我扳倒卢家。”
“那你不亏啊!”
“那是,哥哥能做亏本生意?”洛子夙又开始得意起来。
人艰不拆,林立夏不戳穿洛子夙以前做生意赔银子的事。
“住我家可以,但是我刚买了两个漂亮的双生妹妹花,你不许打她们主意,不然别怪我翻脸!”
“不打主意,哥哥就看看!”洛子夙眼睛对双生姐妹花很好奇。
“看看可以!”林立夏知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无论俊男还是美女,只要看起来养眼,她都会多看两眼。
这时,胡家府医走出来。
看看洛子夙,又看看林立夏道:“林姑娘,或许可以试一试,你父亲上次的诊治法子。”
林立夏点头,看向一旁林立冬:“大哥,你骑马去咱家,拿一套艾灸垫子和艾灸棒!”
“好!”林立冬抿抿干裂的嘴唇,转身要走。
钱哆锦端着茶水,喊住林立冬,她眼中又感激又愧疚:“林公子,你都渴的唇裂了,喝杯茶再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