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爷爷言之有理,我会慎重考虑一下,来日再登门拜访。”
林立夏满脸感激起身,与单老头道谢后,朝酒铺走去。
她早就猜到酒铺有问题,不然洛子夙也不会低价转。
她不怕酒铺死过人。
往前推几百年,她脚下每一寸土地,或许都死过人。
她怕酒铺有闹不清楚的纠纷,影响她以后经营。
她刚走到酒铺的那条街,就看见洛子夙带着一个胖随从,守在酒铺门口。
“妹妹,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哥哥都打算去林家村寻你。”
“洛公子,急着要冰?”
“妹妹真聪明,哥哥快被那个客来鲜掌柜娘子烦死了。”
“洛公子,咱们先把方子协议敲定下来,我把制冰流程交给你一起做。”
“妹妹,哥哥名下三间铺子,把书铺和茶铺给你,这间酒铺转让出去。”
“这是为何?”林立夏看中酒铺后院的深井,想带家人住在酒铺。
“妹妹,哥哥这酒铺喝死过人还闹鬼,时不时有婴孩的哭声,哥哥不能坑你。”
“......”林立夏愣住,来的路上,她至少想到三套说辞,与洛子夙讨价还价。
如今却被洛子夙这一脸实诚的模样,弄得毫无用武之地。
“妹妹,你别怕,哥哥不把闹鬼的店铺给你,哥哥都想好了,可以折价转给卖棺材的,亦或者卖祭品的。”
林立夏失笑,她所有的算计,在重情重义的二世祖面前,都显得拿不出手。
“洛公子,怎么办?我不怕闹鬼,且就看中你这间酒铺的小院?”
“这......”洛子夙睁大眼睛,瞳孔立刻亮起来,好似找到知音人。
“妹妹,哥哥也喜欢这个小院,哥哥不信鬼,哥哥看你已经这么穷了,不好把喝死过人很难盘活的店铺给你。”
“......”林立夏嘴角情不自禁上扬,真是个直白又可爱的二世祖。
“洛公子,你最想留哪一间?”
“哥哥一间都不留啊!”洛子夙揉揉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妹妹,哥哥不是做生意的料,没有多余银钱亏损。”
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叠银票。
“妹妹,哥哥这些银票,还是找一个幼时一个好友借的。”
洛子夙毫无防备的坦诚,像是真的把她这个打赌认下的妹妹,当做自己人。
林立夏沉默片刻,打乱之前想好的博弈说辞,决定用真诚对待洛子夙。
“子夙哥哥,不如这样,你把酒铺和茶铺转给我,书铺留着咱俩合作;用不了半年时间,我保证让你赚的盆满钵满。”
“你终于肯认我这个哥哥了?”听见林立夏喊自己哥哥,洛子夙惊喜的瞳孔亮晶晶,手捂着心口。
“小忠,你家公子有妹妹了。”
小忠吓得身子颤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洛子夙的脚脖子开始哭。
“公子,小的求你了,给小的留条活路,小的还没娶媳妇......”
洛子夙一脸尴尬,用脚踹开胖随从的手:“小忠,撒手,快撒手,你敢让我在妹妹前丢人,我扒了你的皮。”
这边胖随从抱着洛子夙的脚脖子,哭得跟嚎丧一样;那边林文耀把女儿叫到院子里,满心担忧。
“夏夏,你想与洛子夙做生意,爹不拦着你,但你怎能真喊他哥哥呢?这若是传扬出去,你的名声就坏了。”
“夏夏,你跟爹说,你是不是看中这个俊俏的洛子夙?”
看着洛子夙踹都踹不开胖随从,林立夏莫名想笑。
“爹,他因为一个玩笑话,把我当妹妹真诚相待,是个重诺又重情的人。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林文耀发愁,来的路上,女儿跟他说过,两人打赌的事。
他以为是富家公子的一时之兴,等两人做完生意就各奔东西,也没在意。
后来看见洛子夙一口一句妹妹,为人这么坦诚,好似处处为女儿着想。
他也挺诧异。
眼下,看见女儿真认下这个义兄,两人商量着要一起做生意,他开始乱了。
“夏夏,他不会对你有想法吧?”
“爹,你太高看你女儿了。”林立夏失笑,比一比自己只到林文耀心口的身高,指着门口的洛子夙。
“人家京城来的公子哥,什么样的大家闺秀没见过,你看看我又矮又瘦,也就你和奶奶觉得我好看。”
“不是这样。”林文耀连摇头:“夏夏长得像你娘,你娘是咱们十里八乡最美的。”
“......”林立夏低头看看自己豆芽菜的身子骨,很怀疑林文耀是情人眼底出西施。
人艰不拆。
“爹,他这么讲义气,我也不好负义,不如就当个亲戚走着,那个陆鸡肾,你不还给他扯出个舅家表兄的身份?”
“爹,你就当洛子夙也是我娘那边的亲戚,旁人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舅家表兄。”
林文耀失笑:“夏夏,你当人都是傻子,冒出一个姓陆的,又冒出一个姓洛的?人家若问我,你舅为何姓氏不一样?”
“一个亲舅,一个表舅。”林立夏煞有其事道:“谁亲谁表,让他们自己去猜。”
林文耀皱眉,住在家里的陆鸡肾,怎么说林家也算对他有恩。
再看门口那个胖随从的做派,他就怕人家洛家人责难他家闺女。
“爹,别发愁,也别皱眉,天塌下来大个子顶着,咱家平头百姓,吃不了亏。”
林立夏很想的开,一个是陆家二公子,一个是青阳城富商外甥,都是她抱着银子也难攀的粗大腿。
自己送上门,不攀白不攀。
攀,她也不会让两人吃亏。
互惠互利,合作共赢,才能长久。
“子夙哥哥,让你的胖随从别嚎了,咱们谈一谈书铺合作的事项。”
“好嘞。”洛子夙一脚将拽着自己的胖随从踢开:“别耽误你家公子谈生意。”
“......”公子,你真踹啊?小忠一张胖脸,都快皱成个沙皮狗。
公子会谈个屁生意,从家里带来的五千两银子,不到两年时间败的,只剩下这三间会吃钱的破铺子。
不行,他得看着,可不能让他家公子刚借来的银子,全被狡诈农家女骗走。
“公子,我给你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