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院长来到了位于顶楼最尽头的档案室,院长敲了敲门,房间里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回应,院长替暖冬等人打开门,随后就先行转身离开了。
魏长生兄弟俩率先踏进门里,暖冬跟在爵霖川身后。
她以前经常出入福利院老办公楼,那时候大摇大摆地跟在夏瑾瑜身后也没有人敢置喙,夏瑾瑜是院长的儿子,从小就懂事聪明,也不调皮捣蛋,暖冬跟着夏瑾瑜,福利院的一众工作人员都很放心。
档案室陈旧的味道扑鼻而来,纸张的霉味与书架的霉味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来一种怀旧的感觉。
室内开着窗,阳光洒进来,夏瑾瑜就站在阳光下背对着他们,他身穿一件淡蓝色的格子衬衫,同色系的牛仔裤,干净清爽的短发,哪里像一名医生?分明还是二十岁左右的大学生。
暖冬的手心一紧,她偏头对上爵霖川的黑眸,就见他眼含醋意,她无奈一笑,这男人真是让她醉了,她难道不看夏瑾瑜只看他吗?
“我就不让人倒茶端水了,想来你们也不会领我这份客气。”
夏瑾瑜转身看向他们,视线扫到暖冬时不无意外,他很快又移开,重新把目光聚焦在魏家俩兄弟脸上。
魏长生走到一处宽敞的书桌前站定,“夏医生,约了你这么久,你终于回来,你也知道今日我们所谓何来,大家都长话短说吧,我们魏家不会咄咄逼人,只想把当年的情况了解清楚。”
魏长春也及时表态,“没错,虽然我们更想见一见你的母亲,既然她不在,你全权代表也行。”
爵霖川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握住暖冬的手。
“当我把那份隐秘档案给何暖冬时,我就料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夏瑾瑜抬脚走向身后的书架,从那里抽出来大约四五份档案袋,他把这些档案袋都放到了书桌上,“你们要的资料都在这里,这些都是我昨晚连夜整理出来的。”
暖冬被点名,她撇了撇嘴,没有为自己申辩,这种节骨眼上,她还是少说为妙。
魏长生兄弟俩移步靠近书桌,分别伸手打开档案袋,档案袋上的名字分明就是‘夏草草’,爵霖川也看到了那三个字,他松开暖冬的手,也移步过去,拿起其中一袋翻看。
暖冬也好奇,她好奇的不是自己有档案,档案肯定有,每个进入福利院的孩子都有相应的档案记录他们的生活学习,她只是好奇这些档案上会记录她的哪些事情。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从暖冬入院那天开始记录,事无巨细,衣食住行,一应皆有。就连她生病,大病小病的记录也有,还有她第一次来例假,第一次穿胸衣的记录也有!
“要不要这么详细?”
暖冬小声嘀咕,有些难为情,让魏长生等三个男人看她这些女孩子家的事情太猥琐了,档案一般不是都记录重大或者升学记录吗?怎么这些生活琐事也都被记录进去了?
魏长春咳嗽一声,暗中瞪了一眼暖冬,废话,他们还求之不得这些详细的记录!
魏长生倒是没说什么,还在认真翻阅。
爵霖川更加直接,他看向夏瑾瑜,“这些档案资料是给我们带回去还是让我们复印带回去?”
“只能复印,原件要留存,她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对我而言何尝不重要。”夏瑾瑜撇开视线,伸手一指角落里的复印机。
她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对我而言何尝不重要。
暖冬很想挖个洞钻进去,夏瑾瑜竟然直接在魏长生等三人面前说这些,也不怕被魏长生等人联手揍他,关键是爵霖川也在这,这男人回头要是吃醋和她翻旧账,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庆幸的是,爵霖川很懂得把握分寸,没有看向暖冬给她施加压力,魏长生只当他没听到这句话,魏长春要笑不笑地瞄了一眼暖冬。
暖冬暗忖,看啥看?你有本事去把你的女人抢回来啊!
五分钟后,魏长生把所有的档案都交给魏长春去复印,他继续凝视夏瑾瑜,“这些档案确实可以看到我小妹的生平记录,不过我更想知道既然你们福利院这里有没有录像记录?还有,夏院长何时回国?有些事我需要当面和她谈。”
夏瑾瑜并没有避讳他母亲一事,他眼含诚恳地看向魏长生,“很抱歉,不是我故意托词,我母亲身体不好,医生早就下达医嘱,说她活不了多久,春节过后我带她出国其实是为了散心,并不是二次治疗,现阶段我不想让你们与她见面,不过你要的录像资料,我还在找,毕竟当初院里条件有限,并不是能把每个孩子的生活点滴都能记录下来,这里应该会有草草十岁和二十岁生日时的录像。”
夏姨活不了多久?!
暖冬惊在当场,忍不住开口想要追问,却被魏长春截过话茬,“夏瑾瑜,你该知道,避而不见不是解决事情的唯一办法,我们魏家三番五次来寻找小妹,夏院长一口咬定查无此人,我很好奇,夏院长当年这么做的原因?若是她没有为了一己之私就请你叫她回国,如果当初我们能够及早认回小妹,那么她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
暖冬更是难过得待不下去,她心里充斥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她把手伸向爵霖川,爵霖川立刻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无声安慰。
夏瑾瑜思忖良久,复又坐下来,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财务资料表,“当年你们魏家捐资的用途都在这里,大部分的钱财都用在了草草身上,她的吃穿都是最好的,我也不懂我母亲当年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从这份资料里可以看出,她很照顾草草。”
魏长生伸手接过,爵霖川一起凑过去查看。
暖冬惊奇,她当年穿的衣服很普通啊?吃的也和福利院的孩子里一样,有区别对待?
或许是夏瑾瑜从她脸上看出了怀疑,他紧跟着解释,“草草的衣服都是我母亲亲自去商场里购买的,她撕了牌子,而且大部分都是淡色系的,看不出来花哨,这样也不会被人察觉,草草小时候特别爱吃,五点钟的晚饭不能支撑她到天亮,我母亲会让人在夜里给她做宵夜,食材都是最好的,这里都有记录可查。”
“夏院长何不直接把人还给我们?她何苦要这样多此一举?”魏长生也被这份详细的资金流向弄糊涂了,实在想不出夏瑾瑜母亲的动机,既然对他们的小妹如此刮目相看,何苦要把小妹给隐藏起来,还重新更换了年龄与名字。
夏瑾瑜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我猜或许是为了我,也或许是为了我的妹妹,我曾经有一个妹妹,不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是我的嫡亲妹妹,不过她很小的时候夭折了,我母亲估计看到草草与妹妹有些相像吧,才舍不得让她回家。”
暖冬睁大双眼,第一时间拿起搁在桌上的照片,百岁的婴儿黑白相片,她看不出来她与这婴儿哪里相似了。
照片被魏长生抽走,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没发表任何意见,“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想,我们要的是确切的说法,夏医生,希望你看在对草草的情分上,请你母亲回国,否则我们将采取法律权力,你该知道这已经涉及到拐卖儿童的问题上!”
“哥,夏姨——”
夏瑾瑜猛地抬头看向暖冬。
暖冬被爵霖川捏了捏手心,她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多嘴,她咳嗽一声,连忙为自己辩解,“哥,夏医生或许分析的没错,再者夏院长身体……我们可以等她回来再过来一趟,反正福利院就在这里,也跑不了。”
“今天是六月十三号,夏医生,我希望能够在七月底之前见到你母亲,否则,我会亲自出国去见她面谈。”
魏长生看在暖冬的份上,停顿思忖了片刻,然后抛下最后通牒。
录像资料还没有拿到,那么多张档案资料要复印,也要有一段时间,因此暖冬一行人继续待在虹湾福利院里。
傍晚时分,魏长春把所有的档案资料全部复印完毕,夏瑾瑜也通过现任院长找到了十几年前的录影带。院里还保留了当年的录像机,在尝试运转了几次后,电视上出现了画面。
画面是无声的,夏瑾瑜充当了解说员,“十岁的时候,她胖乎乎的,吃东西不挑食,可是每次吃太多,饭后就难受,总是拽着我的手喊肚子疼,后来我就开始管束她的三餐,严格控制她的饭量,慢慢地,她就瘦回了正常体重。”
“这是我们在海边拍的照片,二十岁的时候,她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镇上有许多人家的儿子都想要追求她,我母亲怕她被人骗,就帮她转校,送到了全州。”
“小时候她有许多坏习惯,长大后都没了,当然,她也爱臭美,也会和三朋四友去做美甲,以前不叫美甲,她自己买回来涂抹,常常弄得满手都是指甲油,衣服上也会蹭到,后来每次都是我帮她涂抹。”
“她爱吃老街上……”
爵霖川咳嗽一声,魏长生瞬间会意,打断夏瑾瑜的回忆,“我查过资料,小妹二十岁那年出车祸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暖冬愕然,魏长生竟然还惦记着这件事!
夏瑾瑜微微一叹,眼神有些闪烁,“我把护照落在了宿舍里,她帮我送到了机场,中途大巴车与工程车相撞。”
室内诡异地静谧。
暖冬不忍目睹魏长生等三人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谁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就冲这场车祸来看,草草欠你的早就还了,可是你们一家人却对不起她,隐瞒她的身世。”
暖冬再也听不下去,她找了借口先行走出房间。
双腿漫无目的地在福利院里闲逛,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一处休息玩乐场所,她环顾一圈,抬脚走向离得最近的秋千。
秋千很普通,一块钢板搭着粗壮的铁索悬挂在结实的钢架上,宽度只容一个孩童的钢板已经斑驳不堪,然而这里却承载了她太多的儿时回忆,她经常赖在秋千上不肯下来,不管春夏秋冬,不管刮风下雨,每每总要夏瑾瑜拖着拽着才肯离开。
“瑾瑜哥哥,你快推啊!快推啊!”
“不安全啊,草草,我们慢点玩。”
“没事哒啊,上回小胖就把我推那么高,我都没摔下来——啊——”
“草草,草草,有没有摔疼?快让我看看!”
有风吹过,带来一阵清香。
暖冬从回忆里醒来,伸手触摸秋千架,刚想转身,她的腰身被人从身后紧紧搂住,她的脸颊被来人的脸贴住,来人霸道又强势地在她耳边低语他的心里话。
“丫头,我嫉妒你和他的过往,嫉妒他用如此亲密又怀念的语气对我们诉说你们儿时的趣事,他只差我几步,他若是早一步鼓起勇气对你表白,或许就没我的事了。”
暖冬眨了眨眼,连忙敛起心底怅惘的情绪,她的手慢慢覆上他的脸,“可是你却比他幸运,我最终还是嫁给了你,不久的将来还是要嫁给你,此刻把我抱在怀里的人不是他而是你,你还嫉妒吗?”
“嫉妒!发了疯似的嫉妒!我们现在就回全州,就回去好不好?”
“我哥他们……事情都办完了?”
“长生还在和夏瑾瑜交涉,余下的事用不着我们,你和我回去。”
“可是——”
下一秒,她的脸就被他的大手给扳向他,她的唇瞬间被他狠狠咬住,他就像一只野兽,用尽一切力气啃咬到嘴的食物。
暖冬明白他的吃醋与嫉妒,夏瑾瑜的那番话会把爵霖川逼疯,她一点都不意外。如果换做是她,她在秦芳菲的嘴里听到秦芳菲和爵霖川儿时的点点滴滴,她也会嫉妒得发疯。
将心比心。
暖冬伸手搂住他的脖颈,闭上眼睛,仰首凑近他。在她喊疼前,爵霖川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了她,
暖冬的唇瓣火辣辣的,好像随时会破皮流血。她呼出一口气,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下不为例!”
爵霖川知道自己有点惹毛了她,他勾唇一笑,抱她用力纳入怀里,“嗯,下不为例。”
站在二楼窗户口的人把楼下一对男女热情相拥的情形全部纳入眼里,他心里有浓浓的怀疑。爵霖川与何暖冬何时爱得如此痴缠了?那么草草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还有秦芳菲呢?
爵霖川给魏长春打了一个电话,就提前带着暖冬返回全州。
暖冬第一次体会一个男人的醋劲发作起来真的很令人吃不消,一路上,她都被爵霖川紧紧抱在怀里,他不停地在她耳边喃喃自语,说的都是对她的爱语,就连她口渴想喝水,这家伙都妄图用嘴喂她。
她撇开脑袋不去搭理无理取闹的男人,迅速喝了几口就拧上瓶盖,扭头瞪他,“你要是继续胡闹,我今晚就回家住!”
估摸是她的气势和抛下的威胁起了作用,之后的路程中,爵霖川乖巧安静多了,只是抱着她不说话,然而还是会时不时地亲一亲她的额头。
宰相肚里能撑船,暖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亲吧,只要别再说废话就行,有时候情话听多了会发腻,更何况是今天?她到现在还心绪难平,忧愁着呢。
回到全州后,天色已晚。
爵霖川在路上就提前知会厨房备好了晚饭,暖冬与他一起在草居里用了晚餐,饭后一起携手出门散步。
西山大宅的夏季格外引人入胜,池塘里的荷花灿烂盛开,晚间的灯光照射下,呈现出来的美景与白日里所见的风景截然不同。
白天的荷花绚丽夺目,夜晚的荷花安静惹人爱怜。
暖冬走累了,随便挑了一个石凳坐下,她两脚一蹬,脱掉脚上的凉鞋,又想把脚伸进池塘,就被爵霖川拦腰一抱,给抱坐到他腿上。
暖冬伸手推他,还想继续戏水,爵霖川干脆用手握住她的脚踝,向右一转,让她的双脚落在石凳上。
“别贪凉,女孩子的脚底尤其重要,回头经期时要喊肚子疼了。”
“哪有那么夸张?”暖冬扁了扁嘴,右手勾住他的脖子,左手拍了拍他的脸,“你就是小题大做,天越来越热,你难道还不允许我游泳吗?”
爵霖川低头凝视她的俏脸,搂紧了她,“一事归一事,这池塘里的水毕竟从西山上流下来,可不是室内游泳池的水温,再者,现在还没有到三伏天,也不能下水游泳。”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我不下水就是了。”
院子里还是有家仆不断经过的,毕竟是在室内,俩人如此亲密搂抱被旁人看到多少不太好。暖冬还是懂得什么样的场合该做什么样的事。
“我们回去吧。”她对爵霖川耳语。
爵霖川求之不得她早点回屋,大庭广众之下若是调戏这丫头,她会有怨言的,“好。”
俩人回到草居后,分别一前一后去洗澡。
爵霖川回到卧室时,就看到床上的人一身奇怪的搭配,粉色的上衣,满满的都是钮扣,黑色的运动七分裤。
他反锁上房门,走近床铺,伸手把她捞入怀里,情不自禁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在她的左右脸蛋上各落下一个吻,“怎么穿成这样睡觉?不热吗?”
暖冬偷笑,眼里有着狡诈,又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他,“不凑巧,我亲戚来看我了,未免弄脏床铺,今晚我们分被睡。”
亲戚来了?
智慧过人的爵霖川瞬间理会暖冬的意思,他紧皱眉头,探手就要去检查这丫头是否在骗他,“真的假的?就这么不想我碰你所以故意撒谎骗我?”
“没有骗你啦!”暖冬立即抓住他的大手搁在自己的肚皮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你造化到了,我小腹疼,你给我揉揉,顺便去给我冲杯红糖水,对了,你这里有红糖吗?”
爵霖川仔细打量她的脸色,确实没有下午那阵子好看,唇瓣有些苍白,“没有也得有,你等我十分钟,我去厨房给你煮。”
暖冬立即拽住他的胳膊,赖在他怀里,“不要,你让别人去弄,你留下来给我揉肚子。”
爵霖川拿她没辙,找手机给阿全打电话,又抽空去把房门解锁,等着阿全把红糖水送来。
大宅里的家仆办事效率很快,十分钟后,阿全就端来一杯红糖水,暖冬在爵霖川的细心伺候下喝完了红糖水,之后惬意地躺在床上,继续让爵霖川给她按摩小腹。
“轻点,我刚喝了一大杯水,你这样,我会很快就想去卫生间的。”
“好,我若是力道重了,你就说。”
爵霖川第一次伺候来例假的女人,先前存着的亲密心思早就被他抛到爪哇国,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小女人,怕她喊疼。
暖冬暗忖自己今晚逃过一劫,要不然以爵霖川下午的醋劲,她晚上肯定要被他拆穿入腹了。老实说,她心底其实不怎么介意身体不是她自己的,她想通了,没有何暖冬,也就没有她了。她就是何暖冬。
小腹暖暖的,胀痛感慢慢消失,没多久,暖冬就睡着了。
爵霖川见她睡着,小心翼翼关灯,特意开着地灯,防止这丫头半夜起来要上厕所。他把多出来的一床被子抱走,还是与暖冬挤在一个被窝里,他侧卧而睡,右手搭在她的腰腹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闭眼休息。
翌日。
暖冬早早就醒来,例假期间她从来不睡懒觉,她一动,爵霖川就跟着醒了,她拿开他的胳膊,“我要去卫生间。”
爵霖川揉了揉眼,立刻扶着她坐起来,“肚子还疼不疼了?我让厨房给你熬红枣粥如何?”
“别,千万别。”暖冬动作轻盈地下床,她先看了一眼被她垫在床单上的毛巾,洁白无瑕,然后才放心地看向爵霖川,“等亲戚走了后才吃红枣,正常吃饭就行。”
爵霖川捏了捏眉心,点头,“看来我还是不太了解这些,那我知道了,你去洗漱吧。”
吃过早餐后,暖冬提出回家,爵霖川顿时变了脸色,追问她是不是要等例假走后才会过来。暖冬笑眯眯地点头,声称自己在家住着方便,住在他这里总感觉怪怪的。
“我们结婚那一年,你不是适应得挺好?”
爵霖川不提这件事,暖冬绝壁不来气,他一提,她就和他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适应得很好啦?我一个人在这里无聊得要死!不用说与你说话了,就是苍蝇我都没有见到一只!”
好端端的怎么就发脾气了呢?
爵霖川咳嗽一声,忙放低身段哄她,“丫头,是我不对,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气了,女人生气容易老。”
暖冬没好气地瞪了他几眼,扭头就走,“送我回家!”
爵霖川摸了摸鼻子,无奈拿起她的拎包跟上去。
等把人送回去,爵霖川去公司上班,第一件事不是召开下属开会,而是在手机上查询‘女人来例假是不是脾气暴躁?’,他花了半个小时浏览完网上跳出来的信息,又结合了早上的实际感受,慢慢在心里琢磨了一套攻略。
从虹湾小镇回来后,魏长春耐心待在家里陪着父母,等他们调节了心情后,他才出门上班。本就憋着一股无名火,在听到员工私心里的议论时,那股无名火爆发得更厉害。
“这谈曦的来头原来这么大,她这么优秀,为什么我们老板不肯聘请她?”
“谁知道啊?说不定就是老板嫌弃她来头太大,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没有招聘她。”
“可是说不通啊,来头大就代表有人脉啊!还怕车不好卖吗?!”
“喂,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谢安与秦芳菲订婚的,怎么一转眼,秦芳菲没了踪迹,这男人又跑去和谈曦订婚了?”
“不清楚,不过确实奇怪,最近也没有看到秦芳菲出来,说不定俩人早就性格不合分手了吧。”
“娱乐圈的女人和富二代交往本身就没什么好结局,不是被离婚就是被分手,不稀奇,戏子哪里能够比得上正经人家出身的千金?换作我,我也会选择谈曦。”
员工们有权利讨论交流说八卦,魏长春管不着他们,他憋着无名火一直待到了下班时间,本想直接驱车回家吃晚饭,可是心里有股冲动,不停催促他去另外一个地方,最终,他到底耐不住心里的那股冲动,方向一转,去了市中心方向。
他把车停在公寓的马路对面,眼也不眨地盯着其中一家的窗户,一片漆黑。
人不在。
他拿起手机,轻易找到那人的号码,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拨出去。他把手机放回去,拿出一支烟来点燃,对着那扇窗户吞云吐雾。
他看得太入神,以至于有人打开了他的副驾驶车门坐了进来,他才反应过来,他唰地扭头瞪向来人,当看到对方真是那扇窗户的主人时,他懵了。
谈曦两手抱胸,偏头睨他,“魏长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不要我,还跑到我公寓楼下做什么?装什么痴情圣人吗?”
魏长春猛地咳嗽几声,弹指丢掉了烟头,狠狠地盯着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早就把你的车牌号背得滚瓜烂熟,有什么好稀奇的?”谈曦打开她这边的车窗,让车里的烟味散出去。
没见到人时,有一堆的话想说,等真正见面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谈曦见他又不说话,气得调头就要开车门,孰料下一秒,她的左臂就被他扯住,他悠悠地在她背后央求,“别走,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谈曦在心里默数了几秒,然后才转身看他,“你还想和我说什么?祝福我结婚快乐的话就不用说了,我不需要你的祝福,诋毁谢安人品的话也不用说,他和秦芳菲一开始订婚的事我知道,他们之间已经结束,我并不在意。”
这女人算是彻底堵死了魏长春想好的借口,连个台阶都不给他下,真狠。
谈曦挥了挥左手臂,挣开他的手,“没事的话我得走了,待会谢安要过来给我送宵夜,被他看见我和你在一起不太好,就这样吧,你好自——”
“我们试试。”
谈曦愣住,心跳忽然开始加速,她力持镇定地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你说什么?”
终于说出来了!
魏长春呼出一口气,然后又深呼吸几次,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谈曦,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握住她的手,直接用行动表达他的决心与魄力。
谈曦蓦然瞪大美眸,不可置信地瞪着他的脑门,半晌才发现自己憋着呼吸,她拼命推开他,偏头大口呼吸,然后挥舞着双手拍打他。
“我告诉你!你吻了我就得负责!你说过的话就得算数!我他妈不要试试!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魏长春喜笑颜开,一把搂住她,隔着变速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我们不用试试,我们直接交往,对不起,小曦,让你久等了。”
谈曦顿时难过地落泪,多年来的委屈与等待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越发控制不住眼泪,哭得越来越凶,把十几年来的委屈一下子都说出来,从她情窦初开那天开始说起,事无巨细,拉拉杂杂。
“你确定你要继续说下去?”魏长春也不忍心打断她的埋怨,可是一直待在车里也不好,她说谢安待会要过来,“不怕被谢安看到?”
提到谢安,谈曦表情一怔,她眨了眨眼,努了努鼻子,微微思忖几秒还是把真相告诉了他,“和谢安的结婚不是我,是我的堂妹,我只是用谢安来刺激你的,激你过来找我,你看,我不是把你给等来了?”
谈曦的堂妹和谢安结婚?!
魏长春有种被耍了之后又不能发脾气的郁闷,他转首看向窗外,几秒钟过后,还算平静地看向谈曦,“罢了,我生什么气呢?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我,我还得感谢你堂妹,如此一来,就用不着我登门向你爸妈负荆请罪,你这丫头,啧啧。”
谈曦不放心地打量他,直到确定他真的没有动怒,她才放下心来,凑过去给他一个吻,“那就好,起码我赌对了,你值得我堵。”
魏长春揉了揉她的脑袋,发动车子调头,送她回去。
谈曦让他直接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去,俩人从电梯直升到她的公寓,俩人一进屋就控制不住抱在了一起,狠狠地发泄多年来被压抑的情感。关键时刻,魏长春停止了动作,狠狠地把她推开。
谈曦翻身把他压在身上,继续脱他的裤子,“我去!我都为你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了,这种时候你离我而去,我会恨死你的!”
魏长春苦笑,一个翻身,把谈曦压在身上,大手抓住了作乱的小手,“等会,我下楼去买样东西。”
谈曦瞬间明白他的顾虑,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脖子不放,“不要紧,有了就直接结婚,没有,算你运气好。”
魏长春:“……”
翌日。
谈曦醒来时,发现魏长春不在身边,她揉了揉眼,坐起来,开口唤人,“魏长春!小春子!你在哪啊?”
听到声音的魏长春从厨房里跑出来,他手里还拿着锅铲,锅铲上都是金黄色鸡蛋块,谈曦被他的这幅造型给弄懵了。
“你这是在给我做早饭?”
魏长春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这丫头没穿衣服,“嗯,我在煎鸡蛋,我很少下厨,你待会将就吃一点。”
谈曦眉开眼笑,伸手要他抱,“你抱我去厨房看看,我怕厨房被你给炸了!”
魏长春见她坚持,就随手拿起他昨晚换下的衬衫给她披上,一把抱起她走向厨房,“饿了就直接吃,吃完洗澡。”
谈曦让他把自己搁在流理台上,她拿起筷子从平底锅里夹起一块简单,“嗯,勉强入口,有当煮夫的潜力,小春子,好好努力,我看好你。”
这女人就穿着他的衬衫坐在他面前,委实让他吃不消。
魏长春放下锅铲,洗手擦手,之后走近她,搂着她不放,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惹得怀里的人拼命拍打他的胸膛,随后还是应了他的非分要求,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俩人在厨房里缠绵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早餐自然是冷了,被丢掉重新做。
十点多钟,魏长春与谈曦下楼去取车,魏长春直接把谈曦带回了家,直接当着家人的面宣布他和谈曦已经交往,俩人奔着结婚而去。魏宁海夫妇自然对谈曦没有意见,魏长生晚上下班回来知道后,忽然就明白了那天晚上他撞到弟弟下楼喝牛奶的原因。
暖冬等人知晓这件事后,纷纷祝贺魏长春,孙皓更是大言不惭地恭喜魏长春终于摘取了某些名号,爵霖川的态度有些怪异,暖冬私下里问他怎么了,孰料这男人竟然说了一句让她很无语的话。
“你的两个哥哥追女人的行动力让我格外佩服,你看长春与谈曦这幅刚恋爱就和热恋没区别的样子,估摸不久他们也会领证了,再看看我,到现在还在吃素。”
第二天晚上,众人为了庆祝魏长春与谈曦交往,聚在一起用餐,用餐地点就在乾会所里。
孙皓获悉真相后很是佩服谈曦的手段,“这么说与谢安即将结婚的是你堂妹,谈希?希望的希?”
“是啊,我堂妹与谢安是校友,我也曾经劝说过她,可是她不听我的话,偏要与谢安结婚,我三伯一家又特别宠她,所以你们知道的。”
谈曦与孙皓这群人都熟悉,唯独与暖冬是第二次见面,谈曦的性格外向,与孙莹有些相似,没几分钟就赢得了暖冬的好感。
温少卿捕捉到了一个重点,“你堂妹是不是在你父亲医院里工作?”
此话一出,其余人等皆看向谈曦。
谈曦大方地点头,“对啊,她是助产师,有什么问题吗?”
温少卿把目光投向爵霖川,爵霖川眸光几不可查一变,复又恢复了正常。温少卿笑着开口,“没有,就是问问。”
谈曦奇怪地看向魏长春,魏长春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去掉鱼刺的鱼肉递给她,“吃吧。”
谈曦瞬间被转移话题,专心享受男友贴心的伺候。
余下几人纷纷交换目光,暖冬一知半解,只觉得这几个人精不说话眼神交流就能从各自眼里获取相应的信息。
饭后,爵霖川送暖冬回家,暖冬忍不住问他,“霖川,三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几人眼神交流了啥?不要瞒着我,否则,哼哼。”
爵霖川本不想告诉她,转念一想,有了主意,“等你什么时候对我投怀送抱,我再告诉你。”
暖冬郁闷得要打他,她梗着脖子,宁死不屈,“我可以去问我大哥。”
爵霖川勾唇一笑,“他不会告诉你的,其他人更不会告诉你,你信不信?敢不敢与我打赌?”
女人都好奇八卦,暖冬也不例外,可是她不想为了这件小事就牺牲自己,虽说她本来打算也不准备让他等太久,但是他这样威胁她,她就不高兴。
“那算了,反正不关我事。”
爵霖川笑而不语,略过此事,转而和她说起了其他。
虹湾福利院。
夏瑾瑜坐在电脑前目不转睛看了一晚上的监控录像,终于让他在凌晨三点发现了一个秘密,何暖冬第一次光临福利院,去了隔壁新建的大楼,她在某处宣传栏面前停留了片刻,并且拿出手机对着一副照片拍照。
夏瑾瑜放大那副照片,半晌,眉头紧蹙,那个小男孩不就是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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