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余光里,秦芳菲惊愕地愣在当场,紧接着就是一连串高声尖叫,双手胡乱拍来拍去,硬生生把她的轮椅弄倒在地。
“啊——你们——霖川——”
暖冬飞快离开爵霖川的唇,扭头看向失心疯的秦芳菲,阿全立在门口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暖冬嘟嘴,这女人的反应这么大?换作从前的自己,顶多伤心欲绝地离开,也不会像她这样胡搅蛮缠啊?
“阿全,把秦小姐送回去。”
暖冬还没研究透秦芳菲的这招一哭二闹,爵霖川冷不丁吩咐阿全把秦芳菲带走,“霖川叔叔,她——”
她未出口的话全部被他用嘴堵住了,下一秒眼前一暗,陷入一片黑暗里,耳边的呼吸越来越重,秦芳菲歇斯底里的叫声逐渐远去,办公室的房门被人带上的声音,室内暖气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她嘴里海鲜饼的味道。
爵霖川在吻她!
暖冬惊呼出声,然而所有的惊呼都被他吞进肚子里,她刚才只是故意利用他做戏,没想到真的吻他,他现在这是做什么?真的喜欢她还是惩罚她?
暖冬没有心力思考,爵霖川的吻不是那种浅尝辄止,而是非常霸道又占有欲十足的,她的腰身被他的左手狠狠掐着,她的后脑勺被他的大手狠狠固定着,她起初想要挣扎,却发现她越是挣扎,他用的力道就越大,渐渐的,她放弃了挣扎,不可自拔沉溺在他的吻里。
不是没与他接过吻,多数时候都在晚上睡觉时,很少在青天白日里试过。暖冬说不上来她现在的具体感觉,只觉得内心一团乱,苦涩的、甜滋滋的、忐忑的、激动的等等各种情绪。
不知道是海鲜饼的味道太浓,还是他见她呼吸不畅,他很快就放开了她。
暖冬晕乎乎地靠在他怀里,大口喘气,好半晌回不过神来,直到视线聚焦,大脑回归运作,她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坐到沙发上,依旧躺在他怀里。
沙发很宽敞,宽敞得能够容纳俩人并排睡在一起。暖冬记起他被画室的钉子戳伤那天,俩人也是这样厮混在沙发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并没有挑破暧昧的窗户纸,现如今她的告白,他的接受,她的有意挑逗,他的全盘接受,再到他的索吻,似乎一切都乱了套,一切都在像不可控制的道路上发展。
“你——”
“下次——”
暖冬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她,她捂嘴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气咻咻地用手指点着他的脸,“你下次要吻我前给我个暗示,我刚才嘴里都是海鲜饼的味道,初吻哎,以后想起初吻的滋味,满脑子的海鲜饼!”
爵霖川不后悔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即使是小丫头故意撩拨在先,不过他若是定力十足,也不会被她勾引走。刚才她横冲直撞的样子太像草草,才使他心绪不宁,没经过深思熟虑就吻了她。她沉默不语的时候,他也在思忖,却发现他并不后悔,三年了,他等待了三年,终于等来一个满身秘密的她,不管她是不是,他都不想错过。
万事讲究缘分,不能强求,属于你的终会再次来到你身边。
三年来,来到他身边的只有一个她,这丫头总是不经意间露出与草草相似的地方,怎能叫他不能强求?
他捏了捏她的脸,静静地看着她,“洗手间里有一次性牙刷,你要不要去刷牙,待会我们再来一次,好让你重新记着。”
暖冬:“……”
五分钟后,暖冬真的去洗手间刷牙了,不过她可不是为了再次和爵霖川接吻,而是实在是嘴里海鲜饼的味道太浓,她开口一说话就是这股怪味,爵霖川虽然没有嫌弃,但是她自己就受不了。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爵霖川站在落地窗那里打电话,他没有故意避开她,见她出来,招手让她过去。
“嗯,你告诉她,答应她的事我会帮她办到,其余就别肖想。”
暖冬内心一动,爵霖川应该在和阿全通电话,她踱步走到他身边,他伸手搂住她,他又把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又和阿全聊了几句就收起手机。
“等阿全过来,我再送你回家。”他从后抱住她,与她脸贴脸挨在一起看窗外的风景。
暖冬心跳漏跳了几拍,她勾引在先,他答应在后,现在似乎反过来了,他越来越主动,她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再次陷进去。
落地窗光可鉴人,未免被他看穿她的内心,她呵呵一笑,把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脑袋蹭了蹭他的肩窝,“可是等阿全回来都要十一点了,你们再送我回家都十二点了,我妈会担心的。”
她话音一落,他就有了回答,“已经和长春通过电话,今晚送你回单宅,魏叔单姨不在家,你晚些回去也没事。”
暖冬眼珠一转,原来他都算计好了,她转身抱着他,“那我干脆不回去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你担心我回去后被人骚扰?”
“嗯,我搅了秦芳菲的局,她回去后哪能睡得着,肯定还会回去找你,我可不放心,我可不想第一天当你的女朋友就被人背后捅刀子。”
“傻丫头,没人敢这样做,你若是不放心,今晚可以和我回去看看。”
“不要,老太太貌似不喜欢我,我跟你回去被她知晓不好。”
“我喜欢你就够了,何况你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你还能怕老太太?”
“哼,废话,那时没和你挑明关系,当然不怕她。”
“你不是说先对外保密?这么看来,你就应该不用怕她。”
“你非要带我回去是不是?”
“是你想要留下来陪我,我总得回家休息,你总不能让我睡在沙发上。”
“好好好,依你,那我和你回去,不过你得想办法避人耳目。”
“你想多了,我的院子一向没人敢过来。”
俩人就这么抱在一起打情骂俏了会儿,后来爵霖川又带暖冬去珍品室,给她讲述了收购这些古玩背后的趣事。阿全回来得很快,暖冬转身打了一个哈欠,爵霖川就舍不得她走路,一把抱着她下楼,一路抱上了车。
回西山大宅的路上,暖冬懒洋洋地靠在爵霖川怀里打瞌睡,爵霖川也没出声打扰她,温柔地抚摸她的发,暖冬被伺候得非常舒服,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爵霖川院子里的客房的那张罗汉床上,房间里亮着地灯,她的东西都搁在圆桌上,她掀被下床,打算去找手机,刚走到桌旁,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她抬头就撞进爵霖川的黑眸里。
他穿着睡袍,头发蓬松,估计洗过又吹干了,他关上了房门,向她走来,“渴了?”
暖冬摇头,离开圆桌,走向他身边,伸手抱住他,“霖川,几点了?”
俩人都愣住了。
暖冬以为她还是草草,还以为是新婚那几个月,半夜见他回来,爬起来向他撒娇。
爵霖川听出了她的迷糊,可是又止不住地激动,这分明是草草曾经的举动,他按捺住混乱的思绪,一把抱起她,“半夜十二点多,你一直在睡觉,就没叫醒你,我给你脱的外套,我抱你回床,小心感冒。”
暖冬顺着他的话题说,“哦,都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去睡觉?不放心我是不是?”
爵霖川抱她回到罗汉床那里,脱掉她的棉鞋,把她塞进被窝里,“你在这里,我当然不放心,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暖冬侧身枕在枕头上,她抓住他的手,“那你给我讲故事,或者唱首催眠曲给我听。”
爵霖川斜着身体坐在床沿,低头看她的侧脸,十分年轻的小女生,却偏生做的事与她的年龄极为不符合,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落入他们这群人的眼。
他替她掖了掖被子,“我不会唱歌,我给你讲故事。”
暖冬小声哼了哼,摆明不信他不会唱歌,非逼着他唱一首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爵霖川拿她没辙,被逼迫之下跟着她的旋律哼了一小段,惹得暖冬咯咯笑个不停。
“原来外人眼里的爵爷真的五音不全,也幸亏你五音不全,要不然你得遭到老天爷嫉妒!咦,可是不对啊,你不是懂琴棋书画吗?怎么看懂五线谱却不会唱歌啊?”
“人无完人,这又不稀奇,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不听,我就回房休息了。”
“要,要听的,你说,我保证不打岔。”
爵霖川呵呵一笑,给她讲了一则古时候的趣事,暖冬认真聆听,听得津津有味,反到把瞌睡虫赶跑了。
她睡不着,干脆爬起来靠到他怀里,“你别说话,或许这样我就能睡着了。”
爵霖川见她扭着身子,无声一叹,抱着她躺下来,他替她盖好被子,他自己隔着被子抱住她,“睡吧。”
暖冬彷佛又回到了过去,安心的感觉袭来,没多久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爵霖川一直睁着眼睛没动,静静聆听她的呼吸声,静静感觉她下意识的抱紧,直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才小心翼翼地放开她,又深深看她一眼,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翌日。
暖冬被院子里的鸟叫声叫醒,她睁眼,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里爵家大宅爵霖川院子里的客房。
外面天光大亮,爵霖川知道她今天上午没课,她估摸现在最多九点这样。她迅速掀被下床,跑进卫生间洗漱,然后神清气爽地离开房间,跑到院子里伸展身体。
主屋没人,房门关着,阿全也不在,暖冬估计主仆俩人应该是去和爵母一起用早饭还没回来。
她不愿出去,闲聊无聊走到水缸那里,水缸里的杂草已经被人全部摒除,里面重新栽种了睡莲,只不过现在不是当季,睡莲没法开花,只有几尾小鱼在游来游去。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不顾低温的水,撸起袖子,把手伸进水缸里。她记得以前从虹湾小镇带回来一个会发光的鸡蛋石,鸡蛋石就是一块形状像鸡蛋的石头,它本身不会发光,只是颜色通体碧绿,养在水里好像会发光。
暖冬记得她把鸡蛋石抛进了水缸,也不知道这石头还在不在,她摸了好几遍都没有摸到,于是又跑到另外一个水缸那里,几秒钟后,她从缸里掏出了那石头。
她甩了甩水,举起石头对准阳光,嘿,养了好些年,这鸡蛋石倒是越来越珠圆玉润,玲珑剔透呀。
“你怎么知道缸里有这个?”爵霖川的声音忽然从她背后传来,院内有阳光,暖冬却感觉到了冷意。
暖冬暗忖倒霉,她转身看他,晃了晃手机的鸡蛋石,“你说这个?我闲来无聊在缸里抓鱼看到的,以为是什么宝贝,没想到就是快造型好玩的石头,怎么,这很重要?”
“石头而已。”爵霖川走过来,抽走她手上的鸡蛋石,重新丢进水缸里,握着她的手,“想吃什么早饭?”
暖冬偷偷松了口气,笑眯眯地看着他,“面条,一碗阳春面就行,不用加鸡蛋,汤多一点。”
“好,我让阿全去通知厨房。”爵霖川转身对站在他身后的阿全吩咐了几句,阿全点了点头,急匆匆地离开院子。
暖冬挽着他的胳膊,鼻子嗅到檀香的味道,还有草木的清香,她仰头看他,“老夫人知不知道我在你这里?”
爵霖川勾唇一笑,摸了摸她的脸,小丫头皮肤水灵灵的,触手温润,“暂时不知道,不过待会应该就会知道。”
爵霖川已经用过早饭,他让阿全去通知厨房的人做面条,仆人之间嘴碎,传到老太太那里,可不就意味着爵霖川院子里有客在,而且还是一个女客。
她吐了吐舌,无赖地靠在他身上,“反正她若是撵我走,我不走,好不容易上午没课,就想与你在一起,你可要陪着我。”
爵霖川任凭她靠着,伸手拥着她,“好,我陪你,中午送你去学校。”
俩人在院子里站了会,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直到老仆端来面条,爵霖川才领着暖冬踏进他的屋子。暖冬早就饿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面条,吃完后还打了几个饱嗝,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
“这点分量就把你打饱了?”
“嗯啊,女孩子的胃口小嘛。”
“不起来走走消化一下?”
“不要,懒得动,霖川叔叔,你院子里少了秋千,就光是盆景太单调了,你让人弄个秋千椅子,回头我过来有得玩。”
“单人座还是双人座?”
“必须双人座,我一个人晃有什么意思?”
“好。”
俩人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时间还早,爵霖川要进书房处理工作,暖冬不去打扰他,自己靠在沙发上看书,她自己在书柜里随便挑的一本。她也不打算去找那本书了,刚才摸个鸡蛋石就被他怀疑,如此再去找书,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暖冬耐心在外间看了一个小时的书,之后就坐不住了,这种状态似曾相识,他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她在外间看书打发时间。她不愿意这样重蹈覆辙,于是起身离开沙发,去书房找他。
书房的门敞着,爵霖川坐在书桌后认真处理文件,偶尔查阅电脑,偶尔与人通电话,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生意话。
他见她过来,停下手里的工作,问她是不是无聊。
暖冬走过去,直接坐到他腿上,往他怀里一靠,“看书看累了,就想过来看看你,你忙你的,不用顾虑我。”
爵霖川拿她没办法,摇头失笑,“你待在我怀里,我哪有心情工作?我教你写字怎样?”
暖冬立即摇头拒绝,“不要,我字写的丑,我才不在你面前丢人现眼,那你让我抱会儿,我待会出去看电视。”
爵霖川依言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真是个小孩子,爱黏人。”
废话,这几天不黏着你,什么时候黏着你?
暖冬嘟嘴,伸手捏他的脸,“哟,这才第二天,你就嫌弃我了?那我还是回学校好了,学校里有一堆小鲜肉等着我。”
爵霖川抓住她的手,捧起她的脸,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须臾低头亲她。
暖冬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从他身上跳下来,马不停蹄跑向卫生间。昨夜海鲜饼味道的吻,她可记忆犹新,今早吃了阳春面,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习惯性打开上方的储物柜,找到备用牙刷,拆开过水,挤牙膏,用手接水,刷牙。速战速决搞定后,她对着镜子哈气,嗯,味道清新。
“刷好了?我检查下。”爵霖川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垃圾桶里刚拆封用过的备用牙刷,这丫头跑过来再加上刷牙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分钟,俨然对卫生间的格局很熟悉,少卿他们也曾在这里借宿过几次,回回总是让阿全找东西。
暖冬光顾着刷牙,哪里知道她又露陷了,她转身对着爵霖川哈气,“怎么样?你们家这牙膏的味道不错,市面上好像没得卖,你在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只。”
“自家药店里的,如果你喜欢就拿去。”她的牙齿洁白如雪,口气如兰,沾过水的唇鲜润有光泽,引人尝之。
暖冬注意到他眸色的变化,心跳蓦然加快,故意拿起牙膏和他打岔,“那算了,好东西多了去了,我总不能都——”
接下来的话悉数被他吞进肚子里,她手里的牙膏啪地掉落在地,他单手扶住她的腰,轻松抱着她坐到洗手台上,右手握住她的脖颈,狠狠吻她的唇。
齿间都是兰花的香味,这一次的吻比昨夜还要热烈,他的舌与她的相互纠缠,你追我逃,就像她与他一样,你追我逃。
暖冬觉得脑袋晕眩,严重缺氧,好久之后,她才被他释放,靠着他拼命呼吸新鲜空气。该死,不能再这样下去,吻一次就够了,吻两次勉强过得去,再吻几次保证出事。
她试着推了推他,奈何推不动,他紧紧抱着她,似要把她嵌入他的身体里。她抱怨地嘟囔,“霖川叔叔,我快没法呼吸了。”
爵霖川这才稍微松开了她一些,不过依旧不肯放开,甚至抱起她离开卫生间。
暖冬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她条件反射地攀住他的身体,像八爪鱼似的,“霖川叔叔,你要带我去哪?”
“昨夜没休息好,你陪我睡回笼觉。”
“呃……不行,我中午要去学校!”
“阿全知道我的作息习惯,他会过来叫醒我们。”
“可是……”
“可是什么?还是你在害怕什么?”
“我……”
“你放心,我不会随意碰你,没得到长生的允许,我们之间的关系还在保密中。”
“……”
擦,她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她是不想睡在他的卧室!上一回她落水晕过去就罢了,暖阳陪她,她无所谓,可是这次不一样,他在,他在啊!
然而心底的反抗再牛逼也不敢说出口,等她想好借口和他说,他已然动作迅速地抱她进了他的卧室,他还把房门给关上并反锁起来。
暖冬的心咯噔一声,她看着那张大床,只觉得待会她会羊入虎口。
她觉得她有必要为自己的清白努力一下,她誓死不从,挣扎着想要下来,奈何男女力量悬殊,转瞬之间,她就被抛进大床上,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他用被子卷起来,他则隔着被子抱住她,真的是抱着她闭目养神。
她被他当成了蚕宝宝,没法动弹,“霖川叔叔,这样我——”
“嘘,你乖乖的,别跑,我就放开你。”他睁眼,侧身定定地看着她,墨色的双眸里流淌着一些道不清的东西。
暖冬觉得她还是这样比较安全,于是立马闭嘴不言,往他怀里一拱,不去看他的眼睛,催促他快点睡觉,别耽搁时间。
爵霖川勾唇一笑,稍微替她松了松被子,就这么抱着她不愿意放手。
各怀心思的俩人一开始相安无事,各自在想着心事,后来爵霖川见暖冬脑门上一头汗,就扯开被子,替她脱去外套。
暖冬里面穿着无领的粉色羊毛衫,在灰色的被子映照下,更显得我见犹怜、出水芙蓉。她见爵霖川的眸色又有了变化,连忙伸手遮住他的眼睛,掀起被子盖在他身上,本来是要挡住他的不良企图,孰料却把她也送了进去,于是乎俩人都滚到了一个被窝里。
暖冬连忙转身侧卧,身后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温热的胸膛贴靠上来,他的左手穿过她的脖颈,带她入怀,右手握住她的手搁在她的小腹处。
“害羞了?”
暖冬忍住不吭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让她不得不防,俩人现在的动作完全就是过去的翻版,只不过她现在是何暖冬,装有夏草草灵魂的何暖冬。
夏草草还懂得羞涩回应,她却不行,何暖冬的思路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我怕你把持不住,败坏我名声,你别看我,你老实睡觉,要不然我就走了。”
“丫头,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把持不住的一直是你,若不是你纯心勾搭我,我能对你为所欲为?”
“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随时都有把你卸任的可能,不要以为送了我戒指,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年轻人的喜欢说变就变的。”
“是么?说变就变?”
一个用力,她被他扳过身压在身下,他墨色的双眸深深凝视她的眼,他也只穿着V领的黑色羊毛衫,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害她目光总是不由自主流连他那里。
她双手被他禁锢,身体被他压制,完全就是案板上的待宰的鱼,唯一可以自救的就是她这张嘴,不过她想就算她喊破了喉咙,阿全也会不闻不问的吧?
暖冬决定软言软语说服他,“霖川叔叔,我错了,我逗你玩呢,你这样我很害怕,你不是说要补觉的吗?赶紧睡吧。”
“温香软玉在怀,我忽然又不想睡了。”爵霖川温声一笑,俯身凑近她,堪堪停留在她的脸上方,与她的唇只有一线之隔。
暖冬意识到她失算,本以为她是掌控的那一方,因此她肆无忌惮撩拨他,到头来却被他轻易制服住,反过来被他调戏,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她目不转睛盯着他,遵循敌不动我不动的对敌原则,堵他不敢对她乱来,最多小亲小摸。她猜测的不错,爵霖川确实没有对她乱来,他只是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仅此而已。
暖冬放松心神,察觉她的双手得空,她慢慢攀上他的脖颈,慢慢替他按摩,借此转移他的注意力,他也配合,顺势趴在她身上,脑袋抵在她的肩窝处。
与清白相比,被他这样压住确实不算什么。
暖冬暗忖自己机灵,懂得转移他的目标,她双手左右开弓,按摩他的脑部穴位和肩颈,让他逐渐放松下来。
“丫头,你这手法和谁学的?”
“啊?这个啊?当然和我妈学的,她经常给我爸按摩,一来二去,我看多了,也就无师自通了。”
“你有给长生他们按摩过吗?”
“那到没有,你是第一个。”
“哦,如此说来,我在你眼里还是比较重要的是不是?”
“当然,你不重要谁重要!”
“呵呵,要不要让我试试?”
“呃,不用了,说好的我为你按摩,你别说话,快点睡觉!”
“我眼睛有点涩,刚才看了不少文件,你帮我把床头柜抽屉里的眼药水拿给我。”
“眼睛酸?好,你等会儿。”
暖冬推开他,翻身爬起越过他伸手去够床头柜的抽屉,她直接略过第一个抽屉,抽开第二个,准确无语地找到了他惯常所用的那支眼药水。
她正要拿给他,突然天旋地转,她再次被他压在身下,她握住眼药水的那只手被他紧紧抓住,他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牙刷和眼药水,你都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丫头,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的房间摆设如此熟悉?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你今天别想下这张床。”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千算万算到头来把自己算进去?暖冬此刻就是这样的。
爵霖川真狠啊,竟然和她玩声东击西,她还以为他在和她调情,哪里想到他依旧没忘记试探,敢情他如此爽快答应她当她的男朋友也只是顺水推舟?
擦,她郁闷地想砸墙!
暖冬扁了扁嘴,幸亏她早就有所准备,“你忘记上回我落水用过你的洗手间和房间了?我跌进池塘里,嘴里有泥水,是你家仆人给我找的牙刷,那会我还有意识,另外,你的房间,我一个陌生人当然很好奇,看看你床头柜里都有什么很正常,再说了,退一万步讲,你的东西肯定摆在靠近你能够取到的地方,眼药水这东西不在第一个抽屉就在第二个抽屉,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暖阳是近视眼,她那天用过你的眼药水,你若不信,你大可以去问暖阳。”
“仅此而已?”爵霖川知道她有解释等着他,她的解释说得过去,可是太为巧合,她刚才的动作太顺其自然,让他不得不多虑。
暖冬懒得与他多舌,直接变了脸色,偏头不再看他。
爵霖川察觉她的变脸,顿了几分钟后放开她,低声说了一句,“抱歉。”
暖冬直接从床上爬起,二话不说拿起她的外套穿上,抬脚就要离开这里,手腕却被他抓住,“别气,我送你。”
暖冬使劲甩开他,气氛地摘掉他送她的戒指,扔到地上,看也不看他就撂下狠话,“你如果因为我哪里像她才愿意接受我,那么我宁可不要,你就当昨晚的那些话我从来没有说过。”
说完,她就急匆匆开门跑了出去,穿过客厅来到院子里,不顾阿全诧异的目光,径直跑向院外。
暖冬深呼吸,她可没打算真的离开,只是大意发泄一下,任谁被人当做替身都会不高兴的。不得不承认,爵霖川太机警,心思难猜,她露出破绽是为了让他上心,却不料他太过上心,时时刻刻算计她,总要逼她承认她的秘密。
再等等,等秦芳菲的事彻底了结,她就收手,安安心心念书,安安心心过着何暖冬的生活。
宅子很大,暖冬不傻,跑出去了,阿全肯定跟着,她故意胡乱跑,不过还是避免跑向爵母所在的地方,她选择了其他的小道,跑去秦芳菲所在的客院,她不确定秦芳菲是否住在客院,也或许秦芳菲住在爵霖琳的院子里,不过不要紧,她纯粹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没想到她运气不错,秦芳菲确实在客院里,客院里没有围墙,只有竹子栽种其中,里面有人在说话,仔细听,赫然就是秦芳菲与爵霖琳。
“表姐,你真的要搬出去?”
“霖琳,你别劝了,我与你堂哥达成协议,他帮我解决这次丑闻,我就得搬出去。”
“表姐!你怎么能轻易答应堂哥?你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你就这样打退堂鼓了?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搬出去的话不就是更容易让那何暖冬上位?”
“她已经打我脸了,我昨晚厚着脸皮去找你堂哥,她正抱着你堂哥吻呢!我也有自尊心,被人这样打脸,我还有脸在爵家待下去吗?”
“什么?!那丫头竟然这样不要脸?!那我堂哥呢?他就没反抗?”
“男人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一向主张不拒绝、不主动、不承担。”
“表姐!那你更不能走了!你走了谁去照顾你?表姨他们都在乡下,哪有空过来照顾你?你的那些小助理我可不放心,你留下来,我去和堂哥求情。”
“霖琳,你别再说了,你别忘了霖川早就把你撵出大宅,若不是我这次出事,你也不会跟着回来照顾我,抱歉,我实在没心情继续待在这个地方,不被人热情招待就算了,还各种冷遇和精神打击。”
“唉……”
暖冬悄无声息离开客院,秦芳菲就这样轻易打退堂鼓了?这可不像她的作风,当年她得知爵霖川和夏草草结婚还不请自来送上门,何况只是何暖冬和爵霖川谈恋爱呢?她急着搬离爵家大宅一定有阴谋。
“丫头。”
暖冬抬头看过去,爵霖川没穿大衣,还是穿着他那件黑色的V领羊毛衫,他左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右手捂嘴,咳嗽了几声。
暖冬恶狠狠地瞪了他几眼,然后撇开视线,脚步右转避开他,“我忘了我的包,你让阿全送我去学校。”
爵霖川伸手拽住她,暖冬本想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手很冷,她咬牙,到底心软,转身抓住他的手,揣到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你怎么不穿外套就跑出来了?回头生病了还得找我算账。”
“我担心你,宅子大,你若是迷路怎么办,你又不想见到我母亲,遇到她,你怎么找借口?”
“哼,你下次再质问我有的没的,我告诉你,我一定不再理你。”
“嗯,不问了。”
他停下脚步,抓起她的左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绿宝石戒指给她戴上,“别再摘掉了,扔在室内还好找,在室外就难办,到时候你免不了后悔。”
暖冬哼了哼,举起左手晃了晃,“看,挺牢靠的,只要你别再惹我生气,我就不拿你的东西出气,要不然我下次照样扔!”
“你这毛病不好,从哪里学来的?”
“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呵呵。”
暖冬眼角余光瞄到从客院里出来的爵霖琳和秦芳菲,她倏地抱住爵霖川,与他脸贴脸,“你看你,穿得这么少出来找我,我又不会跑掉,一定很冷吧,我让你抱,你抱我回去。”
爵霖川的注意力只在暖冬身上,对于她的要求,他欣然接受,他轻松打横抱起她,“走,我送你去学校。”
“霖川叔叔对我真好。”暖冬笑嘻嘻地亲了他的脸颊好几下,啵啵啵,极其响亮,另外,她还故意抬起左手拨了拨头发,有意无意晒一晒她手上的绿宝石戒指。
秦芳菲表姐妹在身后看得眼睛都直了。
暖冬心里乐呵得瑟,还对那俩人做了鬼脸,哼,以前傻输给你们俩姐妹,现在她卷土重来,你们俩就等着接招吧!
爵霖川把暖冬送到全州大学,他问她,“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暖冬与他厮混了将近一天,连忙摇头表示,“不用,我要回家。”
爵霖川有点不放心,仔细打量她,“还在生我气?”
暖冬笑了笑,“哪敢?”
“还在生气,那好,我自己回去面壁思过,等你消气了,等你召唤。”
“你当你是召唤兽啊!”
“呵呵。”
爵霖川摸了摸她的头,“要不要我送你进去?”
“不用。”暖冬偏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开车门,临下车前,她凑近他亲了他一下,这次亲他的唇,狠狠咬了他的嘴角,直到确定破了皮,她才松开。她看过暖阳的电影剧本,对付男人要有计谋,一个巴掌一颗甜枣。
“你乖乖的,别乱来,秦芳菲若是搬出去,你千万别拦着,回头被我知道你和她藕断丝连,小心我揍你。”
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对他挥了挥手下车,脚步不停直接走向校门口,没走几步忽然顿住,前方一位打扮得体、十分优雅地中年妇女领着餐盒一穿而过。
暖冬睁大眼睛,来不及多想,急忙追上去,却在前方的路口弄丢了人影。她环顾四周,好多岔路口,有树林有公共卫生间,还有一栋建筑物,人去哪了?
夏姨。
夏姨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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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甜蜜果然速度快,那么甜够了,我们来虐一虐~
乃们不要霸王我这个孕妇,一定要支持正版阅读,谢谢~